“你下午不上课?”
“不想去了,你给我请个假,就说我病了。”她还得寸进尺!
宁玉不说话,默着个脸,掏出电话,
子牛还满怀希望地笑起来,“给学校打么,”
“给你舅舅打,叫他过来接你去上学……”
哎哟,话没说完,子牛野猴子一样已经从被窝里蹿出来要抢他的手机!
宁玉拿着手机的手还背后面,一手框住溜溜的她,坏笑,“看我还治不了你,”子牛开始发啫,“宁玉,今天你就顺顺我嘛,”哎,这自从跟她有了那层该死的关系,她也学贼了,晓得一撒娇,宁玉有时候吃这一套。一啫二啫的,宁玉狠狠揪了下她辟谷,加上,“阿秋”她这一打喷嚏,宁玉只能认输,赶紧把她丢进被窝里,却被她紧抱着连带着一起滚进去……哎,造孽,燕晚的床呐……
这丫头实在太坏了,
她还非栽着他看她那本没营养的小说,叫他实践小说里所有被和谐的“省略号”部分,嘿嘿,宁玉哪里又知道她的鬼板眼,她其实是在为她自己的小黄书积攒素材呢,
当然,宁玉也有杠赢的时候,混归混,他能郎当到天上去,但,该按他的规矩来还是得按他的规矩来。子牛乖乖洗漱,穿得整整齐齐,又拎着臭豆腐下楼来,在饭桌边斯斯文文吃完。最后,还是送她上学去了。
搞完子牛这边的事,宁玉回到局里,才坐下不久,就接到小菊的电话,
“哟,习局在省厅,有什么事儿直接找他呀。”
小菊的声音却十分沉,
“哼,我找他?……宁玉,你现在出来一下,我有正事找你。”
听这口气,宁玉一蹙眉头,有点不好的预感。
两人在一个咖啡厅见了面,
宁玉一走进来,就见小菊阴沉着脸注视着他,
宁玉如常就坐,“怎么了,”
“我问你,骗我妹妹那个人是习占想找来的,你知道么,”
宁玉慢慢看向他,“不会吧,怎么可能!”
这精装的,实在是妙!
不过,也别怪宁玉装糊涂,这件事宁玉后来也想糊涂了之算了,一开始,他着实因着张小粒形似表姐维护着,但占想的出发点全为了子牛,……由心而论,叫宁玉越来越变得难以抉择,且,从大局而言,现在也不是他跟燕晚撕破脸的时候!……
小菊看了他半天,丝毫也看不出破绽来,一想想,宁玉绝顶的聪明,而且他这人还是有良心的,在燕晚手下也就讨口饭吃,真遇见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不会真熟视无睹!遂叹口气,如何感慨又愤懑地拿起水杯,眼神恨闷地看着前方,“习家这一老一小真是人间恶魔!太狠心了呀……宁玉,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我今天提醒你,你真得为你自己想想,趁早离开习燕晚,他,不得有好下场!”
第547章 .36
占想这次回来给她带来好些东西。
其中有一样子牛最爱,那种老式的蘸水钢笔。
占想说这只钢笔还是他从他们连长那儿偷回来,子牛当即做样子“这怎么行!”占想刮她脸“今后有好处给他的,你留着不怕。”子牛噘嘴巴不赞同样儿可还是收着了。
她就是装精,
喜欢这杆蘸水钢笔也是因为她在写小黄书,需要点“意境”。这货以前就对这种笔感兴趣,蘸水钢笔特古老,从羽毛笔慢慢演化而来的。木杆,上面插有一个薄薄笔尖,笔尖有一点点蓄水功能。一般能写十来个字,还有一种在笔尖里多一个蓄水囊,蘸满水后能写一两行字,方便得很。但蘸水钢笔有一个极大的缺点,就是稍不留神就会滴落一滴,污染纸张,严重时使这页纸作废,所以每个用蘸水钢笔的人都得谨慎小心。
子牛的字写得还行,乍一看像男孩子的笔法,偏硬朗还有点小潇洒,真跟她的软妹儿风不搭。主要还是受舅舅影响。
这小婆娘从小做啥事都爱瞎讲究,有了蘸水钢笔,还得配套有钢笔水瓶,就是那种矮矮的圆瓶,如今世面上少卖了,占想愣是还给她淘到一个。
子牛规规矩矩坐在书桌边用那种双线格薄薄的信纸练字,写字时稍一用力,笔尖会划破信纸,但蘸水钢笔的弹性超好,摁住写字时可以看见笔尖流淌墨水,在自己的手下慢慢地变成一行行的字,字与字之间表达出思想的含义,天长日久,不知不觉中人已长大成人……嗯,就这个情调,她爱。
“上次你说‘水逆’,我想了个办法,”占想趴她桌子边看她练字儿边说,
子牛没抬头,“嗯,没啥,我就觉着有趣儿,他们现在都时兴谈这。”
是的,子牛其实很传统,你看看她好的些东西多半老玩意儿多,于是就有时候显得她跟如今的女孩子“格格不入”。现在校园里到处都在谈“水逆”,翀心也给她解释过好多遍,说这“水逆”据说来自占星术,地球与水星绕太阳运行,某些时刻地球看水星像是逆行,错觉产生“水逆”。有人煞有介事地就说,一旦发生“水逆”,人类的情绪就会大受影响,低落是起码的,诸事不顺,坐车堵车;打电话没人接;发信息不回;叫个外卖迟到;信用卡透支忘还;吃个好饭还拉稀,拉稀还只有一张纸,一张纸还是次品,又薄又小带个洞;总之,水逆一旦来了,厄运挡也挡不住。
子牛自己是个小天使,她到不迷信这些,一听这来历,更是大度地说“人的一生谁都有‘水逆’,大小不一早晚不同而已,‘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是古人对水逆说的深刻道理,关键在每个人的理解,凡事怨在‘水逆’上,显然不是人生好态度。”还被她教训了一通。
她把这当趣事跟占想聊天儿聊起,占想也上了心,这会儿就是跟她蛐蛐儿“避水逆辟邪”的法子,子牛也只当好玩儿一听了之,却不想,这却是占想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得知占想出事这天,是个周六,子牛正在家掏蜂窝煤炉子。
如今很少人家用蜂窝煤了,子牛家还在用,主要是用来炖汤好。
你瞧瞧,真的,子牛在家还是什么活儿都干的,包括生炉子,呛死个人,小天使还不是照样做得利索,说明她还是很能吃苦的。将废报纸点燃,马上塞入炉膛引燃劈柴,再把炭煤放入炉底篦子上,为保险就放上两块,先烟后火,最终炉膛红红火火。
炉子生好,子牛进屋把舅舅早上就调好的一锅汤端出来放炉火上,看着还是满心满意足的,晚上就有排骨炖藕汤喝了。
正在厨房里洗手,听见门口有人喊,“子牛?”
子牛探出脑袋,一看来人,很意外,竟然是朱晗。燕晚那边的人很少来家里找她。
“晗姐?请进,找我有事儿么,”子牛赶紧甩甩手出来,把人请进来,
哪知朱晗一望见她呀,眼泪就流下来,“子牛,你今天没事儿吧,局长叫我过来接你去徐州一趟,占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