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还有特别会抚慰人心的性情,
这就是个真恶魔了,
真正勾人的本事不在外貌,不在手段,在他的透彻人心!他一下就贴近你的心里去掌控你。
他松了手,子牛又恢复之前汇报的心态,反倒越来越放松。朝犁这会儿显得平易近人,一点没有领导的架子,但是时不时对她同事的赞许与敬意,又显现了他对基层工作的尊重。这时候的朝犁不虚伪,说的也都是大实话,他谈到像老钱这样的老同志评级问题,谈到工资改革问题,谈到一些新民警的困惑……子牛倒真对他有点改观,这个混蛋副局也不是“在其位不谋其政”啊,起码就子牛听到的而言,都是实实在在言之有物的。这样,子牛也困惑了,那大会上他的大话空话又是何来呢?只能这么想了,这是真妖,肚子里祸水不少,要啥有啥……
试了几块表,其实子牛觉得都还好,他却精益求精,无疑,眼光还是极好的,子牛戴在腕子上不招摇,也有品位。
这桩事好似就这样俗里俗气的过去了。朝犁着实也没把子牛当成那种有心计的女人,子牛从面相到情态,也不是那种拖拉要死要活的人,姑且就是一场被设计了的“露水姻缘”吧。反倒,朝犁对她印象深刻。
一周后,
朝局正好来四维派出所检查工作。
他们那廖所长为显现咱多重视“五基训练”,竟摆出全所“实弹练靶”的阵势……是的,朝犁正好欣赏到了子牛那水得不能再水的射击术。
你以为是个警察就得配枪,配了枪就得会开枪么,
警校里是人人都学过,可也分专业。再说,子牛个文职,又是个女的,平常所里那“练靶”可是个奢侈事,子弹都要钱滴咧!所以,模枪的次数可以和授奖的次数相比。
纯粹浪费子弹,朝犁看着都心疼。
可能朝犁也心疼人,子牛握枪的手都红了。但是,朝犁也许更心疼子弹,呵呵,一枪跑一个,这样一个都击不准的几率也蛮奇葩咧。
马云恒关键时刻又“铤而走险”了,神不知鬼不觉滴又超自然不留痕滴带走了一众旁人。当然,射击室里也不是只剩下朝局和子牛,他和廖所长站门口,隔着一道门帘,廖所长不晓得几恭敬地给他汇报工作呢。
“咳,像你这样举枪,我看了都替你累……”朝犁一手扶着她的腰,脚抬起推了推她两只脚踝“分开,挺胸,”一手握着她举枪的手腕,“别抖。”
他认真得叫子牛有种回到警校被教官管教之感,十分紧张,手只有抖得更狠,
他干脆环住她的腰“放松宝贝儿,开枪是门艺术,不能被咱玩成一种负担吧。记住,你是它的主人,别抖……”
再雄赳赳的鼓励,子牛不是这块料,搞不好啊,反倒压力更重,突破心理界限,子牛都管不了装柔顺了,一下来了脾气,“我不开了,为啥独独把我留下来训练这!”
朝犁终是笑了,握着她举枪手腕的手往前爬,变成握住她的手,食指扣住她的食指,“傻子,我来了,不留你留谁。”说着的,“砰!”一声枪响,正中靶心,子牛终于没再浪费一颗子弹。
他这一抠,力量到位,子牛感觉自己抬手的方式都牵连着自信与魄力。再看结果,百分百中间一个红点儿,不得不感叹,是很帅……子牛微张着唇惊艳扭头看他,他的唇已经覆了下来,重叠在一处举枪的手垂下来,他抱着她的腰更紧,“表呢。”呢喃,
吻到她的耳后根,子牛握枪的手还在抖,“在包包里。”
朝犁叫她脱了手拿过枪丢到那台子上,将她转过身抱着好好吻了下去,低笑“可不能再叫你摸枪了,一会儿走了火,可把我的‘枪’毙了咋办……”
☆、t12
12
现在是易翘每天归家。子牛搬出去了,所里有单身宿舍。
夜晚的霓虹喧闹灿烂,却叫高处俯视它的人倍感孤寂。
易翘站在落地窗边抽着烟,终还是弯腰拿起手机拨通了子牛的电话。
恨着过。
她根本连“过”的机会都不给你。恨,也都变成一厢情愿了……
响了数声,没人接。
子牛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了么……
易翘手机丢窗台上,缓缓吐出一口烟。
如此纠缠是没意思,这段时间就他一人纠结若此,干什么都不得劲,好似真对她感情多深了……值得么。这样个女人,我还强留着为什么……
又拿起手机,写了三个字“离婚吧。”却,迟迟按不下那个“发送”……
按灭烟。还是面对面说好。“离婚吧”三个字终还是从手机抹了去……
易翘车才滑停在他们所对向,正好就见子牛出来。
“子牛,这么晚了还叫你加班实在过意不去,主要是这个户籍登记这几天非得搞出来……”
“没事。我正好晚上也闲着,现在又住所里,今天晚上应该能走完祥和社区。”
她穿戴规整,手里抱着见方的户籍资料登记本,一人出来了。
易翘待她走稍远,下了车,跟在后面。
祥和社区路边商铺多,子牛一家一家进出登记。有些人家和气,请她进去坐着说;有些人家且顾不上她,子牛站在外面耐心耐烦地问,真的是很辛苦。
遇见一家孤寡老人,停水了,
子牛问“奶奶。吃饭了么,”
坐门口拄着拐杖的老太婆点头“吃了,就是没水喝没水洗。”
子牛把户籍本放她一旁的小凳上,就开始脱警服外套,卷袖子,“您儿不急啊,我给你去挑两桶水来,对付今晚应该够了吧。”
“够了够了。”
她跟着打水的群众得到那边高楼下取水,
想,两桶水她拎着得多沉,易翘印象里子牛多半还是娇气的,可她毫不犹豫拿起桶就走,一点都没考虑沉不沉的问题……
易翘终还是走过去接过了她两只桶,
子牛且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出现。易翘夺过桶时,子牛完全都没反应过来……
“哪里打水,”易翘沉着脸问,
子牛本能指了指那栋高楼,
易翘扭头就往那边走,
子牛跟着,
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打水得排队,
一个这么帅的男人提着两只桶来打水,肯定引人注目,
易翘很平静,
子牛站在一旁倒显得不自在,他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两桶水稳稳妥妥放在老人家门前,人家谢她。子牛外套框在手上倒显得拘束起来。因为有易翘看着。
走出来,子牛才问“找我有事,”
易翘稳稳地“二叔明天请客,他家妮子被北大提前录取了。”
“哦。”
“二爷爷出院了,念叨着明天一定把你带去。”
“哦。”
一时两人都好像没话说了,
子牛遇见要普查的人家还是走进去,
易翘就外面等着,
她出来,
又无言,
继续走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