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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女PK邪君/狂野商女压邪君(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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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殿。

齐皇斜倚在柔软舒适的锦榻上,瞥了一眼跪在宫砖上的国师。

“国师,你当真仁厚。”

语含讥讽。

苏惊澜淡淡道:“臣假传圣旨,愿受任何惩处。”

齐皇好似随意地提起:“听闻你吸了两次洛家大小姐的血。”

苏惊澜不惊不乍,陛下看似对任何事没有兴致,实则洞若观火。

“难得国师对一个女子动心,不然朕还以为国师好男色。”

“臣无欲无求。”

“若你为她求情,朕可网开一面,免她死罪。”

齐皇笑起来,“朕还会把她赐给你,服侍你,你便可日日吸她的血。”

苏惊澜的表情是千年不变的淡漠,“臣并不想为任何人求情。皇后和贵妃的脸因胭脂水粉长红疹、红斑,看似罪在洛家,实则内里乾坤并不简单。”

“为了她,你竟?亲自去查明真相。”齐皇更开心地笑了。

“陛下容禀么?”

齐皇不置可否,吃着瓜果与糕点,摆手让他起身。

苏惊澜站起身,道:“贵妃用过的鸭蛋粉和皇后用过的胭脂,当中都有一种西域奇花。”

凝香绛珠生长于沙漠绝地的绿洲,花有毒,果无毒,十年开花一次,与天山雪莲一样珍稀。

据他所知,这二十年,从西域流进中原的凝香绛珠干花只有三株,一株在北魏,一株是他的珍藏,一株下落不明。因此,洛家不可能得到凝香绛珠,更不可能用这种珍稀的干花来害人。

“下落不明的那株为洛家所得,有此可能。”齐皇揣测道。

“凝香绛珠价值连城,洛家买不起。”苏惊澜笃定道,“如若洛家用别的谋害皇后与贵妃,更令人信服一些。陛下,能用凝香绛珠害人的人,必非凡人。”

“就你所说的这点,判定洛家无罪,无法让人信服。”

苏惊澜打开放在宫砖上的一只包袱,里面都是胭脂水粉,“这些是从洛家的工坊拿来的,这些是从王司饰那搜来的,臣看过,这些胭脂水粉都没有问题,独独皇后和贵妃用的那两盒有问题。”

齐皇顺着他的话道:“凝香绛珠如此珍稀,自然要用在刀刃上。”

苏惊澜道:“请教陛下,洛家为何谋害皇后和贵妃?洛家不蠢,若是在胭脂水粉里做手脚,洛家必定满门获罪,她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与身家性命过不去。”

“话虽如此,但也没有确实的证供证明洛家无辜。”

“陛下可知,太子殿下已拘禁三殿下?据闻洛云卿已招供,她和三殿下合谋谋害皇后和贵妃。罪证确凿,只怕三殿下今晚就会畏罪自尽。”

齐皇眉宇一蹙,自然明白这番话的深意。

太子这是要置萧昭于死地。

纵然萧昭是罪魁祸首,太子也不是赐他死罪的那个人!

太子不禀奏,独断专行,挑战了齐皇的权威!

苏惊澜看见,齐皇苍白的脸上浮现薄怒,道:“恳请陛下给臣一点时间查明真相。”

这时,有一人未经通传就闯进来,“父皇,国师假传圣旨。”

乍然看见国师在此,太子萧综愣了下,接着行礼道:“父皇,方才监斩官来报……”

“国师假传圣旨,那你呢?先斩后奏?”齐皇的怒气转化为寒意,“此案尚未查清,你竟敢斩人?三皇子是你手足,你拘禁他也就罢了,但为何不向朕禀奏?”

“父皇不是说此案由儿臣全权查办吗?”萧综见父皇动怒,方才的气焰消失无踪。

“全权查办不是让你滥杀无辜!”齐皇怒斥。

“儿臣没有滥杀无辜。”萧综辩解道,“儿臣查到的是洛家谋害母后和贵妃。”

“行了,此案你不必再费心,朕已交由国师查办。”

“是。”

萧综低着头退下,满目的不甘心。

苏惊澜的目色淡若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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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

洛云卿感觉自己快死了。

昏昏沉沉,半梦半醒,时冷时热,喘不过气……

她好像深陷在泥淖里,慢慢地往下沉坠,窒息的感觉那般清晰。

她好像看见雪白的幔帐晃来晃去,仿佛看见银发掠过,仿佛听见温柔而熟悉的声音……

国师的声音。

她在哪里?是不是快死了?

风华看着国师专注地为她把脉,面不改色,心中却诅咒了无数遍:快死吧,死吧。

苏惊澜吩咐他去煎药,他掩饰不了担心,问:“此案尚未查清,大人将她带回无极观,陛下会不会怪罪?”

“还不去?”

“是。”?

风华无奈地退出去。

苏惊澜取来治外伤的药膏,犹豫片刻,终究掀开她的罗裙。

手指轻抚她受伤的肌肤,他的心里毫无杂念,只觉得皮开肉绽、鲜红一片的一幕触目惊心。

触疼了他的心,隐隐作痛。

他的眼眸,泛起潮湿的水雾。

之后,将退烧的汤药给她灌下去后,她仍然昏迷。

“大人去就寝吧,小的看着她。”风华内心十分不愿意国师总和她待在一起。

“你自去就寝。”苏惊澜轻淡道。

风华知道他说一不二,自行离去。

他凝视她,她奄奄一息,小脸满是病色,如若他不及时施救,只怕她会这样睡死过去。

他不想深究救她的原因,只想率性而为。

尔后,他躺在她身侧,看着她,直至睡着。

他向来浅眠,细微的动静都听得到。他身侧的女子不安地扭着、动着,眉心紧蹙,艰难地喘着。他立刻坐起身,拿起她的手把脉。

奇怪,脉象若有若无。

药方没错,不应该呀,怎么会病情加重?

当即,苏惊澜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背,输入真气,保住她一条小命。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的眉心舒展开来,睡熟了,软绵绵的。

而他的额头,布满了薄薄的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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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殿。

齐皇难得坐在案前批阅奏折,却是一副倦怠的神色,不堪政务烦扰似的。

见苏惊澜进来,他站起身,伸展双臂,舒展筋骨。

苏惊澜屈身行礼。

“朕看不进那些奏折,国师来得正好,帮朕看看,念给朕听。”

“臣遵旨。不过,贡粉一案,臣已查明真相,陛下是否先听听真相如何?”苏惊澜语声徐徐。

齐皇端起案上的白瓷茶盏,慢慢品着。

苏惊澜雪白的俊脸弥漫着隐隐的倦色,“风华到六尚局查问过,洛家将胭脂水粉送到内宫,便由尚服局王司饰保管。风华再三审问王司饰和章尚服,她们记得,送胭脂水粉到贵妃、皇后寝殿时,途中遇到冷尚宫。冷尚宫说正要去给皇后、贵妃请安,便说代她们把胭脂水粉送过去。王司饰和章尚服不敢违背冷尚宫的意思,就将胭脂水粉交给冷尚宫。”

“冷尚宫有嫌疑?”

“风华审问冷尚宫,用了大刑,她才招供。”

“当真是冷尚宫谋害皇后和贵妃?”齐皇不信,目泛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