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与精绝国的交界地有一座延绵千里、雄壮险要的山脉,昆仑山。昆仑山顶的雪千年不化,五百年前,一个铸剑师上了昆仑山雪顶,偶然从冰雪之中得到一枚宝石。后来,他铸了一把宝剑,把这枚宝石镶在剑柄上。”墨战天说故事的声线低沉、浑厚而华丽,迷人的心。
“就是这把宝剑?”明诗约不自觉地陶醉在他的声线里。
“这把精钢软剑剑身柔软而韧,削铁如泥,不过之所以是宝剑,在于它的剑气,剑气如霜,无所不断。”
“月光一照,这把宝剑会散发出青蓝色的光芒,这是为什么?宝剑有灵气?”
他颔首,“凡是有灵性的宝物,当宝物认你为主人,就会显现灵气。”
她暗自琢磨,有这把宝剑助威,那么她的剑术不就更上一层楼?
墨战天沉缓道:“这把宝剑名为青霜剑。”
她细细端详软剑,决定以后善待它,“名字不错。”
不对,她怎么忘记他霸占了她的床榻、蹂躏她的睡窝这回事?
他侧身而卧,姿态优雅,那张俊脸流淌着橘红的光影,五官冷峻如浮雕。此刻,他似笑非笑,美若妖邪,像一幅精心画就的古典画,美得令人狂喷鼻血。
可是,对有洁癖的明诗约来说,这画面一点都不美。她小脸一扳,冷声喝道:“下来!”
墨战天恍若未闻,装模作样地打了一个呵欠,阖目睡觉。
她怒不可揭,软剑直劈过去,却硬生生地停在半空,因为,他说了一句让她气歪鼻子的话:“你打不过我的,不过马车那场激战,你想再来一次,我不反对。”
我擦!
她就不信赶不走这只苍蝇!
“王爷日理万机,不如我为你按按脚,可好?”
“嗯?按脚?”墨战天睁开一只眼,有点狐疑,“也好。”
即使她想趁机偷袭,他又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明诗约把一条丝帕盖在他一只脚上,隔着丝帕使力按捏,“王爷,舒服吗?”
“啊……舒服,太舒服了……”
他闭着双目,薄唇微张,极为享受。
自十岁上战场,他从未享受过帝都的繁华与个人的精细生活,从来不知按脚是这般销魂的感觉,是这么的通体舒坦……他的内心深处浮出一个“假如”,假如她那双柔软而有力的手在自己身上按按,那又是怎样的销魂感受?
她盯着他,阴恻恻地窃笑:本姑娘这手绝活叫做睡神销魂掌,师从全球最顶级的老师傅,任何人只要按上片刻,就会呼呼大睡。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墨战天沉入梦乡。
明诗约火速拿来狼毫,在他白皙的俊脸勾画。
由于他武功绝顶,这睡神销魂掌只能让他小睡片刻,她必须速战速决。
她刚画完一忽儿,他就苏醒,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王爷,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您还是回自己的狗窝吧。”
她笑眯眯道,竭力忍着心里十二级飓风般的狂笑。
第43章 帝都第一号贱人
墨战天心情好,就不计较她说什么了,整整衣袍,满面春风地走了。
因为,他确实困了,回府美美地睡一觉才是正经。
明诗约确定他走远,纵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喘不过气了,她捂着小腹在床榻上翻滚……
不远处的绿衣在睡梦中被这猖狂的笑声惊醒,全身冒冷汗,妈呀,女鬼的笑声!
寒梅苑闹鬼吗?
墨战天飞出太尉府,在马车上等候的无情见自家王爷出来,连忙迎上去,却在看见主子的一刹那,全身僵住,脸膛僵住。
下一秒,他忍俊不禁,想笑却不敢笑,“王爷,请。”
“笑什么?”墨战天莫名其妙地跳上马车。
“没……没什么,看来王爷今夜心情很好。”无情试探道,实在憋不住了,捂着嘴偷笑。
“嗯,今夜你久等了,赏。”墨战天想起她给他按脚的销魂一刻,眼底眉梢都布满了开怀的微笑,还有她那低头时的温柔样儿,太难得了。
回王府这一路,无情数次憋不住,差点儿喷出来,忍得面颊肌肉僵硬、小腹疼痛。
这憋笑也是一种辛苦的差事呀有木有?
由于夜深了,大多下人都歇下,没有机会一睹王爷的“绝世风采”,只有追魂候着。
当他看见自家王爷那张“鬼斧神工”的俊脸,“扑哧”一声笑出来,“王爷,你……”
无情使劲地打眼色,追魂噤声,又是忍俊不禁。
墨战天起疑了,回房拿起铜镜一瞧,晴天霹雳!
被劈得外焦里嫩!
他引以为傲的俊脸,被人用墨汁画了一道道横与竖,密密麻麻,就跟鬼画符似的。
怪不得无情和追魂都是那种想笑又不敢笑、痛苦不堪的表情!
是那个死丫头干的!
墨战天满目戾气,握紧拳头,骨节噼噼啪啪地响。
死丫头,你等着,看本王怎么收拾你!一定会很销魂!
……
只是一个上午,就有七八个大夫从碧水苑摇头晃脑地出去。
明婉然的寝房传出凄厉的尖叫声和响亮的打砸声,还有徐氏的哭喊声。
“滚……都给我滚出去……”
明婉然声嘶力竭地喊,散乱的青丝遮掩了那张恐怖恶心的丑脸,活脱脱一个女鬼。
徐氏默默地流泪,哭得声音都哑了,“然儿,不要这样……你爹爹已经去宫里请太医来给你诊治……”
“毁了……我的脸毁了……什么都没了……娘,什么都没了……”明婉然崩溃地哭喊,泪水流入坑洼的伤处,痛入骨髓,“滚啊……”
“然儿……我一定会找到名医治好你……”徐氏哭道。
明婉君走进来,愁苦道:“娘,眼下三姐承受不住打击,崩溃了,先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徐氏伤心欲绝,没了主意,任由她搀扶着退出去。
不一会儿,她们再进来的时候,看见明婉然趴在桌上,左手腕划开一道鲜红的伤口,桌上有一滩鲜红的血,触目惊心。
“啊……来人啊……来人!”徐氏惊慌地尖叫。
“娘,别慌,三姐还有气儿。”明婉君探明婉然的鼻息,冷静得非同凡响。
侍婢、嬷嬷奔进来,把明婉然抬到床榻上,处理她的伤口。
这时,明怀言带着宫里的张太医回来,眼见这情形,连忙让张太医救治。
包扎好伤口,张太医开了一张药方,吩咐侍婢速速去煎药。
“夫人放心,张大人医术高明,一定会有办法的。”明怀言安慰道,拍拍夫人的肩。
“明大人,恕下官直言,令爱的脸已经毁了,无法恢复如初。下官只能竭尽全力让令爱脸上的伤结痂,痂脱落之后淡化伤疤。”张太医沉重道。
对徐氏来说,这番话无异于晴天霹雳,脸上有那么多伤疤,不一样毁了吗?
明婉君眉心微蹙,但也仅仅如此了。
开了药方,给了外用的药膏,张太医告辞离去。绿衣在碧水苑外偷看,见那太医走了,这才兴冲冲地奔回寒梅苑,把碧水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四小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