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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年(21)

秋天早上明媚的阳光透过没拉紧的窗帘射进来,照耀著交缠的两人。感觉到身上的热度,於闽翻了个身,拉起被子盖住裸露的胸。

林威也渐渐醒了,又钻进於闽的怀中躲避阳光的直射,感受於闽带茧的指尖轻轻在他背上滑动。

“林威,如果我一直都很穷,我们还会在一起吗?”於闽轻声问,嗓音中还带著清晨的沙哑。

林威仿佛一直沈沈睡著没听到於闽的话一样,左手却轻轻的找到於闽的手,握住。“我们一直都很穷啊,可是我爱你。”

感觉於闽无声的笑了,把自己揽向他,“是,我们一直都穷著呢。”

昨年18

於闽懒洋洋地爬起来,十分锺前林威被同学招走了,说点名。自己随便收拾了下屋子,从床下找著一块毛巾,看样子是平时擦脚用的。随手扔到卫生间。

疲惫地靠在墙上,面前模糊的镜子里,胡子拉碴的脸。

虽然林威说不在乎过清贫的生活,可是自己又怎麽能舍得他为生活劳碌,又怎麽能忍受被米扬那样羞辱。

林威毕业後肯定会有一个稳定的工作。而自己呢?玩票的酒吧?让人恶心的演艺圈儿?……也许,只有这笔字还是个出路——出点儿成绩,带俩徒弟什麽的吧。

於闽风风火火地闯到酒吧,看锺坚也已经到了。王威手足无措地站著,高映和叶陶背对著生闷气。

“怎麽回事?哥俩好好的,吵什麽架啊?”於闽和锺坚互看一眼,也不明白这两人是怎麽个起因。

“没事儿。”高映和叶陶异口同声地说,叶陶瞪了高映一眼,转头不理他。

高映只好说:“没什麽事儿,我们俩有点意见不统一。”

“没什麽事儿,就好好说说,别动肝火啊。”锺坚过去拍拍高映,冲叶陶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去赔个不是也就算了,却见高映却不服似的转过头去,不理他。

没辙,锺坚和於闽只好把俩人分开,於闽拉著高映出了酒吧。结果半小时里,“没什麽事儿”四个字几乎被高映念了30遍,末了於闽急了——又不是瞎子,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这种感情的事,说明了对谁都有好处。窗户纸戳破了之後,俩人又在外面聊了俩锺头,也算是了解了彼此的想法。

结果一进酒吧,於闽就被一桌熟人拉住了,问什麽时候把林威带来给哥们看看,都已经把人吃了,还藏著掖著干嘛。弄得於闽心里一阵火就翻上来了,被高映打断了,硬拉著走了。

回到吧台,高映才小声给他赔不是,说今天吵架吵急了,就给嚷嚷出来了,结果正好被王威给听见了。锺坚也过来说刚才已经说过王威了,反正你小子人都吃到手了,就别那麽计较了。於闽也只好压下火,认了,反正林威那小子也千方百计地想接近他们几个。

十一长假前,由於倒休周六、周日,结果要连上十天的课,林威最後这几天,几乎天天来酒吧报到,说学不下去了。不过倒是和锺坚他们混熟了,和叶陶关系也不错,经常看那俩人在一块儿叽叽咕咕的。这样的结果就直接促成了他们几个长假的第一个周末跑到怀柔去玩。

早晨六点,几个人约在华大西门见,然後到西直门去坐936。车上没什麽人,林威和叶陶坐一块儿,俩人叽叽喳喳的,从村上春树聊到U2,一路上快两个小时,就听他们俩说话了,剩下那三个全都一个姿势睡大觉。林威很鄙视他们那种闷头睡大觉的行为,说自己只要醒了,就都很精神,叶陶说自己是天生觉少,反正不管怎样,这俩人是一路精神到了地头。

相比於青龙峡,幽谷深潭算是个新开发的景点,几个人都掏了学生证,买了半价的学生票。高映不屑地把学生证又揣回去,说学生证就他妈这麽点作用。

林威背了相机,和一大堆胶卷,到不光为了拍人,也为了拍景,於闽他们三个都不太喜欢照相,尤其是高映,一站到镜头前就浑身爬虫子似的不自在。到是叶陶照相还挺自然的,再加上林威还有点艺术眼光,能选选景,所以这俩人就到处留影。

虽然於闽高映他们有点不耐烦,但人家俩漂亮小孩儿也上相,摆那个景儿里,哪就好看,所以也没辙。

幽谷深潭里的水也不错,不太大,但也比樱桃沟好太多了,林威是第一次来怀柔,看到这好山好水,兴奋地跑来跳去的直撒欢,於闽跟看个小孩似的。高映和锺坚两人也看著好笑,暗地里偷著跟於闽打趣:“怪不得长白山一趟,累病了呢。敢情赶上这麽个能折腾的。”

斜睨了两人一眼,“就你们,我看一天也熬不过去。别看人小,闹起来也够呛。”於闽拎著一袋子水果,都是林威他妈准备的,现在全跑到於闽手上了。

“还说你小子享福呢,没想到这福也不好享啊!”

“可不是,拖家带口的,哪儿容易啊!”於闽苦笑道,“你这是还没追上叶陶呢,等著将来,有你受的呢。”

“喝!我告诉你,高映,你可别被他小子骗了,嘴上说的苦兮兮的,心里不的怎麽美呢。”锺坚在一边敲著边鼓。

“你不懂,”高映一摆手,长叹一口气,“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啊!”

“难兄难弟啊!”於闽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高映的肩,看向远处那两个鲜活的身影,微微地笑了。

晚上,在租来的农家院子里,林威卖命地做著饭。其实他也不太会做,只是相比之下,林威觉得那四个更不像是会做的。

“吃什麽?”於闽觉得留他一个人在厨房也有点不太放心,过来看看,见他居然一边闲坐著,“嘿,问你呢,小孩,晚上吃什麽?”胡撸了他脑袋一下,看他回了神儿。

“哎呀,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林威硬把他推出去,“砰”地关上门。

吃完饭,五个人开了桌双升,林威刚学,虽然不太会打,但手气挺壮,尽摸一堆常主,无奈打得太烂,仍然是老输,把一边看牌的於闽弄的哭笑不得。

“嘿,闽子,弄点儿吃的来,刚才晚饭不顶事儿,现在就饿了。”

“就是,林威这小子,一顿红薯粥就把人给打发了。”锺坚也跟著抱怨,“哪管事儿啊!”

“什麽呀!还有黄瓜蘸酱呢!”林威不服地申辩。

“成了成了,你怎麽不说还有馒头、酱豆腐呢!”

“不就是吃农家饭嘛,你还想吃什麽呀。”林威现在也混熟了,本来又是小孩性儿,“怎麽著这也算是顿正经农家饭!”

“吃点什麽呀?”於闽认命地站起来,“水果儿?”

“得了,别小儿科了,来点儿啤酒——液体面包。”

“对、对。”

本来只是随便喝点儿酒,结果也不知道怎麽就演变成输的喝酒了。以叶陶和林威那两个人的本事哪斗得过锺坚、高映那俩老狐狸啊!输了,叶陶那儿没事儿,林威这儿,於闽就要替他喝。剩下的那仨就可劲儿地起哄,弄的林威也不好意思,要自己喝。过了这麽多年,於闽也不相信林威还那麽不顶事儿,在酒吧那地儿乱,不想让他喝,现在都是自己人,也没什麽,喝就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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