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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年(30)

於闽也不负他望,虽然无奈,但也挺迅速的接上:“承蒙您看得起,给我一个机会。”

“唉,不过我也得告诉你,这种奖啊,没人是绝对得不上的,管你写的好不好,越好越连个荣誉奖都得不上,省得把那些字比下去。”

“嗯。”

“这次呢,我是希望你能得上的,不过我也希望以後你和米扬之间,也最好不要有任何接触。”

那人吹著浮茶,饮了一口,眼睛也是低著看茶案,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於闽心中的火腾腾的烧起来,脸也瞬间变的铁青。话刚要扔出来,那人却又状似悠闲的说:“你不用著急,慢慢想,考虑清楚再告诉我。”

於闽眼看就要爆发了,但终於又将火忍了下去。要得罪了这个人,以後也不用想靠著书法这行混了,不管怎麽说这人也是权高位重啊。

那人见於闽半天没答话,又慢悠悠的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打算,觉得非这个不可,非那个不可的,可我告诉你啊,人那,哪有那麽多非什麽什麽不可啊,不都这样儿吗?我也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什麽不知道啊?米扬啊,就是爱玩,不定性,跟你们这玩艺术凑一块儿,不的闹出点儿什麽事儿来。平时我都在他叔叔那儿,也管著点儿,就这最近一忙,他就新搭上这麽好几个。所以啊,我劝你,年轻人,看这点儿,把人生都规划好了,别为了这个耽误了。”

於闽听他说话,就当在听别人放屁,也不往心里去,那个说了句什麽好好想想之类的,抬屁股就走了,留下於闽这个付帐,真他妈的……

离了那老头儿,於闽看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直奔酒吧去了,高映到了,锺坚反而不在。於闽也郁闷,自己开了瓶酒,闷著喝,高映那儿也是。等锺坚到的时候,就发现两帅哥儿一边一个自己喝闷酒,忙招呼著问,不用说,叶陶准是又跟高映呕气,於闽这是烦的哪门子事儿啊。

於闽三两句把下午那事儿说了,两人都急了,说米扬他爹混蛋不混蛋啊,自己儿子不看好了,到处发情,还他妈赖别人!

叹了口气,於闽一摆手止住了那两人更加愤怒的言语:“本来还想让你们俩出出主意呢,这下可好,你们比我还激动。”

“我他妈当时要在那儿,就大嘴巴抽他了。”高映可能也是憋著一肚子火,说起话来火药味重的像是能炸了半个北京城。”

“成了,成了,当时我在那老头对面,还面不改色心不跳,虽然我也挺想那茶泼他的。”

“得了吧,你小子还能面不改色?铁定脸绿的跟冬瓜有一拼。”锺坚才不理会他的自我吹捧,很老道的揭了他的底。

“对,真应了那壶茶名了——铁观音啊!”高映也缓过来了,加入调侃队伍。

“他妈的,丫那老头还跟我玩深沈,告我别著急,好好想想,要规划好自己的人生啊,千万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墨]

“操!要我说,你他妈就跟那老头儿说跟米扬那变态没关系,先得了那个奖再说呗,反正你也没说瞎话,本来就没跟那个的有什麽啊!”

“就是,等你这次得了奖,有点儿名气,也他妈不用找人,凭你这字儿还真得不著个奖?”

“对啊,你想到那时候,管他那老头是不是什麽什麽主席,这帮人也总得有那麽个明理点儿的吧。”

“唉,对!就是这个理儿,要我说啊,要这个奖,本来那老头也说了嘛,按字儿评也是你的好,这样儿,你也没什麽好犹豫的,一句真话换一个名副其实的奖。”

“也是,管他呢,先得著这个奖再说。”

昨年26

越是临近书法赛颁奖的日子,林威心里就越打鼓,也不敢提起这事儿,怕给於闽增加压力,但心里也确实著急。上课也有点心不在焉的,索性掏出手机给锺坚发短信,问问他再说。

可能是锺坚黑白颠倒的生活习性,到了下午四点多才回。林威正穿著从於闽那淘来的一件大衬衣改的工作服画图呢,正投入的时候,手机响,也懒得理,由著自己的性儿还画。差不多到了个段落的时候,手机又响,才过去看。

第一个信息是锺坚发的,说具体得没得奖不清楚,帮你问问。林威看了,这急,立马给他打电话:“喂,我林威啊,你别问他,别,别给他增加压力啊!”

“什麽啊,你看我给你的第二条信息了吗?”

“第二条?没,我看看。”

“哎哟!他得‘真卿奖’了!你还不给他庆祝庆祝!”

这一句“他得‘真卿奖’了!”震得林威蒙了一下子,隐约觉得自己大叫了一声,手里的画笔被狠命地甩出去,在前面白色的东西上“啪”地贴上,又沿著颜料缓缓滑下去。“真的呀!真的呀!我现在就回家!”

“嘿!别走!你丫的抽疯呢!”宁杰的小细声传过来,“跟我有仇啊!你小子,我刚买的BALENO的冬装!”

“噢,挺好看的,我不会跟你买一样的,放心穿吧。”林威一边快手快脚地收拾东西,一边心不在焉地答道。

“挺好看的?你丫再看看!”就见宁杰转了个身,後背上是绿色的油彩,还是长长的一条。

林威挺僵硬地笑了一下,“对不起啊,我刚没注意。我再买一件给你,好吧。”林威睁大了双眼,一副乖样儿,每次他闯祸後,都自觉地摆出这副表情。

“操!成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记得给我买件新的!”

“没问题!”林威像得了大赦令似的,拎著自己的大衣就蹿出专教。

於闽有些诧异地看林威冲进来,也忘了擦头发,把大毛巾往边上一扔,“怎麽?有变态?米扬?”

“没有。”林威跑得呼哧带喘的。“啊!”大叫一声後,才又抱住於闽,“你得奖了!你得奖了!”林威兴奋地揪著於闽跳,见他没什麽热烈的反应,终於安静下来,“你不高兴啊?”

“高兴。”

“那你怎麽没什麽表现呢?”

“我看你这麽高兴,比我得200个奖都高兴。”

林威因为兴奋而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著他,猛地把他抱住,要勒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紧。本来已经没那麽容易感动了,这些年他从没有在人前哭过,可每次在於闽面前,总是轻易就流露出自己最真的情感。

感到林威的眼泪一遍一遍刷过他的肩膀,於闽也有些许的感动,轻拍著他的背,“别哭了,小孩样儿劲的。”

“我就小孩!”林威污里污涂地回话,还不停地抽泣,最後还真像小孩哭长了,吸了好多凉气一样打了个嗝,放放气。

“成了,快别哭了,别抱著我了,我刚洗完澡,你这件破衣服上的颜料全蹭到我身上了。”

“就蹭!”林威大概为了掩饰刚刚又哭鼻子的窘态,有点儿不讲理,伸手狠狠拍上於闽的後背,看上面渐渐浮现一个清晰的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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