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林妈看林爸久攻不下,也开始帮腔,“再说这俩孩子都是咱两家儿看著长大的,人品你们还不放心?”
“对啊,你说这俩这麽好的孩子,你们就忍心看他们这样忍受煎熬?”
林爸林妈说的是意气风发、义正词严,一副新时期好父母的光辉形象,经过三个多小时的不惜奋斗,终於在分针差一格指向十一点的时候胜利结束了战斗。
这边儿,“心窝”里头那俩儿,林威拿毛笔当飞镖使,面前边墙上於闽写的“事成”与“事败”两幅字早就被戳的没模样了。於闽无聊的难受,抓著张晚报看“国美大减价”。
“手机,手机。”
“哎,短信!”林威一脸不耐烦,“理它呢,不知道谁没事儿闲的这会儿发信息。”
“看一眼的,闲的你这儿戳坏我多少根儿毛笔了。”於闽把手机扔到床上。
林威挺不乐意的翻了个身,抄起手机,嘟囔著:“这俩人怎麽回事儿啊,也不给个信儿。”随手按了键,蓝色的背景下出现了两个字:“事定”,惊的林威半天没动窝,於闽也闲著,看他这样儿,以为出什麽事儿了呢,凑过来就要看手机,林威闪了下,“靠!是说成了吗?”
“让我看看,事定,”於闽读著,“那就是呗。”也说的犹犹豫豫的,仿佛也没从这两个字中找到可靠的感觉。
林威劈手夺了手机,飞快的摁了几个键,一颗心跳的扑通扑通的,用眼神示意於闽别急,自己听著电话,半天也没人接,正要挂了重拨,林威他爸的声音缓缓的传来,“成了,同意了。”
“哎!别挂!”林威大喊一声,止住要挂电话的林爸。“真的?他们怎麽说的,你说说。”
“唉,反正就是同意了,回头跟你们说的,累的我这两天都不想说话。”
“你让我妈说,你让我妈说。”
“快!给。”林爸乐得把话筒扔给他妈。
“干嘛?”林妈不太高兴,“不是告诉你们成了吗,今儿晚上说的忒多了,都说的腮帮子疼。刚接个电话我跟你爸还锤子剪子布呢,等缓缓再跟你们细说,估计於闽他爸一会儿也得给他打电话,成了,挂了吧。”说完就毅然决然的挂了电话。
林威冲於闽一笑,面部肌肉都动的不太自然,“成了,他妈的,居然成了!”随即“嗷”的叫了一嗓子,蹿起来抱著於闽跳。却被於闽一把胡撸开了,一脸严肃的一摆手,掏出手机,“喂,爸爸……”
昨年 补丁 米扬
酒吧里新来了个乐手,女的,长头发,长的挺硬气,吉他弹得很好,所以就留下来了。於闽补了叶陶键盘的缺,那女的,叫米洛,成了万绿丛中的一点红。
林威晃到店里的时候,已经熬了一天一宿了。满身就剩下疲倦,几乎是撞到酒吧里的。他们几个正为了晚上的演出排练,毕竟不是原来熟了的四个人,还需要磨合一下。锺坚熟练地扔给林威一杯橙汁和一根吸管,看液体以光速消失。於闽在後边,揪著林威的一只胳膊,给他往下卸画夹子。等三杯橙汁下了肚,林威才算是缓过来,眼睛也带了点灵气,四下乱瞄,当然一下子就瞄到了那个长头发,背了红色电吉他的米洛。
“她就是米扬介绍来的那个?”
“对,叫米洛,米扬他堂妹,你们认识一下,这是我们家林威。”
话音还没落,门就被推开了。王威把帽子一摘就直扇风,“哎哟,这鬼天儿,春节那麽冷,先给我冻病了,现在又这麽热,想让我热伤风啊!”
“天儿热了也不会少穿点儿啊,来,过来,你也认识一下米洛,新来的吉他手。米洛,这是王威,酒保。”
晚上是於闽他们店新扩的店面的开张,因为原先那店里最近被一堆好静的人们给霸占了,所以於闽他们又把隔壁那地儿给租了,又另辟了个可以闹腾的地方。这回林威、王威和米扬也全入了夥。其中王威是以人力出资,所以被派去管那个静吧,病了好几天没来,今天也凑齐了过来看店。
王威、林威俩人在吧台看著他们四个表演,有一句没一句地聊。
“没想到那女的弹得还行,真是人不可貌相,长的长发飘飘的,居然还真有两下子。”
“可不是嘛!你看米扬,那长得巨像变态的,事实证明居然不是。”
“嘿,你这嘴,可够毒的。亏得当时人家米扬那麽照顾於闽,那时候天天来安慰於闽呢。”
“呵呵,我不是老是跟他敌对惯了嘛,一时改变立场还有点困难。”
“我也是,当时见他天天来,开始我还以为又是来搞破坏的呢,没想到居然洗心革面当起好人来了。”
“可不是嘛,谁想得到啊!”林威满口蛋糕,满足地眯著眼,“再给我一块,要带樱桃的。”
“那时候连锺坚都笨得要死,只能干著急,也不会说,还是米扬行,居然三天把於闽说得不那麽郁闷了。”
“嘿,那时候他不郁闷了,我还郁闷著呢。”
“哎哟,你不知道,那是於闽跟要死似的。”
“他要死,我还要死呢。”
“成了成了,大过年的,别要死要死的,不吉利。”米扬揪著林威的叉子吃了口蛋糕。
“你怎麽这麽早就过来了。”
“嘿,自个儿的店,还不上点心。”米扬看林威把蛋糕盘子推过来,“你不吃了?”
“不吃了,被你碰过。”林威很不屑地别了脸,“王威,再给我一块,水果的。”
“还吃,还没开店呢,就吃了快一半了,这都是卖钱的。”
“算他帐上。”林威一噘嘴,瞥了眼罪大恶极的米扬。
“於闽就惯著你吧。”米洋一抹嘴,“当时我他妈真应该横刀夺爱的。”
“你倒是想横呢,於闽也得理你呀。”林威洋洋得意地吃著蛋糕,“我们,那二十多年的真挚感情,你,说夺就能夺的。”看米扬点头认栽,又说,“我告诉你啊,敢情不是耍手段得来的,温柔的心,要一点一点攻陷,水滴石穿,你要有那耐性才行呢。”
“是,是,我啊,吃亏就吃在这策略上了。”
“切,”林威一扬脸,表示就算是没错在策略上,米扬也赢不了。
“哎呀!”米扬长叹了口气,“你呀,真是可爱透了。於闽要就好这口,我可不是输定了吗。”
“怎麽输定了?”於闽他们练完了,也凑过来。
“我说,你要是就好这国宝级的,我可不是没戏吗,一辈子也成不了啊。”
於民嗤地一声笑出来,看林威倏地涨红了脸,“他都赶了两天画儿了,可不是有黑眼圈嘛。”
米扬摸著鼻子闷头嘿嘿笑了两声儿,听得众人心里只发毛。
“你小子心里又转什麽坏心眼儿呢?”锺坚拿著鼓槌敲吧米扬的脑袋,“快从实招来,要不然,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