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怜。
艾瞿与森成直接对视，他们在小五嘴里已经沦为老人家了吗？明明我们还年轻力壮着呢。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之迭已经讨好地搂住艾瞿的脖子，“我的爸爸最年轻了，他去学校见我导师的时候，导师还以为他是我哥哥。”
“对啊，后来你导师还一直打听他是不是还单身。”之维一点秘密都没有替他掖着，“只差想登门拜访了。”
“那我倒是很欢迎他登门来拜访的。”森成危险地眯着眼，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我们导师有家室的有家室的，他是以为爸爸单身，想给他介绍女朋友，导师有这种癖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天才少年，智商一百八十的艾之迭在家人同情的目光下，语无伦次，口齿不清地叙述，直到嘴里不知道被谁塞进一大块牛排才合上了嘴。
之维脱了制服：“今天没买蛋糕吧。”
“我以为就两个人，吃不完，所以没做。”
“我以为爸爸会准备也没有带过来。”
“那就好，我刚才订了一个大的，应该会送过来的。”之维慢条斯理地在桌脚边坐下来。
“艾家，艾家，订的蛋糕送来了，请签收。”
之迭非常起劲地去开门。
“艾家吗？”穿大红外套的送外卖少年，一脸好笑容，“请在这里签收。”
之迭龙飞凤舞地签了艾瞿的名字，一眼看到门边放着的糖果蓝，叫住那人，“哎，你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手伸出来吧。”之迭抓了满满的两把巧克力，“祝你圣诞快乐。”
那人接过满掌的糖果，手忙脚乱地塞进口袋中，连声道谢，想一想，把头上戴的圣诞帽子递给之迭：“谢谢，也祝你圣诞快乐。”
之迭笑盈盈地将帽子戴上，坐回桌子边，大块朵頣起来。
这一次门铃声安静了好久，艾瞿是不是会在吃几口菜，抬起头望望门口，又望望窗外。
没有了吗，所有的惊喜已经在圣诞老人到来前盛放在面前。
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即使之讳准备再多的美食也一扫而空，连之维订制的蛋糕都扫荡地差不多，之清已经抱得爬到沙发上，像只猫咪一样心满意足地扒在弓夜怀里。
之维和之迭在圣诞树下找到写着自己名字的礼物，兴致勃勃地拆开。
之讳拉着肖皖的手窝在沙发的另一头。
可是，还缺一点点。
艾瞿觉得自己真是个贪心的人。
明明已经比预想得要好得多得多，可心里某一处还是没有填满。
他抬眼看一看森成，森成的目光也正巧停在他的脸上：“怎么了？”
“我在想，我是不是太贪心了。”艾瞿低头笑。
“你看窗外，下雪了。”森成拖着他的手，将他一直拖到窗口。
“白色的圣诞，一定要许愿的。”艾瞿轻声对自己说，“在下雪的圣诞夜，每一个愿望都会成真。”
森成的手掌轻轻合在他的眼睛上。
我的愿望，我的愿望．．．．．．
之清已经轻手轻脚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踮着脚尖走到门口，轻轻将门锁转开。
“愿望许好了？”森成温柔地放开手。
艾瞿慢慢睁开眼，淡淡笑着：“都几十岁的人了，居然还相信这些。”
门口站着的一堆人影，艾瞿不相信似的揉一揉眼睛。
之天一头扎进他怀里，是，是他的小四，卷卷的头发，圆嘟嘟的脸颊，眼睛好像会笑会说话，没有胖也没有瘦，还是和过去一模一样，笑的时候，四颗小糯米一样的小白牙齿。
艾瞿欢喜地都说不出话来。
“傻瓜，孩子都在，你哭什么。”森成觉得自己的眼睛也变得热热的。
“我哪里有哭，我是太开心了。”艾瞿嘴硬地别过脸去。
元旦番外：小四和叶闲的故事（有点点恶搞）
开始的时候，叶闲只知道自己在一条漆黑漆黑的地道中，高度和他自己的身高差不多，只要稍微一踮起脚尖，头顶能碰到坚实的石化层，他探手一摸，触手冰冷，手指头按照石纹走了几寸，按照经验，应该是花岗岩的质地。
可，这又是哪里。
他下意识地想从口袋中寻找出能发出光亮的物件，手电，打火机，一件也没有。
眼前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前后左右的没有其他人的迹象，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再听不到别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向前走。
双手向两边延展，叶闲的每一步都很小心仔细，脚下并不算平整，不过走路还算通畅，那种职业的本能带给他比寻常人更多的辨别方向的能力，而且他有个感觉，越走反而越觉得心安，因为工作的原因，他曾经在不同的密道中迷过路，受过伤，中过陷阱，甚至掉进过压根没有底线的深坑，然而能带给他安逸感觉的通道，这是第一次。
所以，他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在一个转弯后，光线突然从前方射过来，眼睛不能习惯，差一点有流泪的危机。
叶闲停在原地，想等到适应后再作调整。
可是，等他再度睁开眼睛后，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明明是一条热闹的马路。
行人的衣着打扮，公车上悬挂的电线，一闪一闪的红绿交通灯，还有老式二十八寸的自行车。
这是差不多二十年前的城市。
和叶闲小时候曾经看到过的一模一样。
这究竟是哪里。
这么熟悉又这么陌生。
有什么拉住他的裤管，而且还是很用力地在往下拽。
叶闲低头一看，这是谁家的孩子，都没有大人照顾，随随便便跑到马路上来，万一让车子撞到怎么办。
那个孩子好像对他的牛仔裤十分感兴趣，两只小手索性都抓了上来，从他的视线看去，肉呼呼的手背上有着圆圆的涡，他轻声问：“小弟弟，你家大人呢，是妈妈带你出来的吗？”
孩子笑嘻嘻地也不说话，两只眼睛又大又圆，因为正对着光线，眼底有一层隐隐的蓝，几乎像是半透明的水晶，正好奇地看着叶闲，看了五秒钟以后，张开手，软软的童音在说：“抱，抱抱。”
整张脸向上扬起，圆圆的面孔，真正是白里透粉，要多可爱有多可爱，连头发也是小小的卷，大概是才剪过，贴在头皮上，看着很逗趣，叶闲想到那个也有一头卷卷头发的人儿，心里一软，已经弯下身轻而易举用一只胳膊就把他捞起来，还真别说，这么小小的一个，分量还蛮重的，两条小胳膊已经自来熟地搭在叶闲的肩膀上，花瓣一样软软的小嘴唇贴在脖子上一倒，嘟嘟着：“找爸爸，找爸爸。”
“爸爸去哪里了？”真是不负责任的家长，叶闲向四面看一圈。
“爸爸买糖糖，买糖糖。”小小的手指头含在嘴里，一大一小两个人凑得近了，叶闲闻到孩子身上甜甜的牛奶味道，好吧，只能在原地等，家长发现孩子不见，一定会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