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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223)+番外

声声带血,都是在喊冤枉。冤枉,冤枉。

在天牢里喊冤枉,还有用处吗。

还有,吐字不清地原因是不是因为用来发音的舌头遭受过非人的虐待,我想一想,还是决定将自己伪装成最不引人注目才是良举,果然有狱卒喝问着走过去,他们穿的鞋子应该是特制的。在牢里走动起来,引发出很大的回音,十分有威慑力,然后是钝器敲打在皮肉上地声音。惨叫声只有很短促的一声,已经不知被什么堵住了。

很好,天牢里头男女混杂关,那个不知死活的,明显是个男人。

天牢中大概都没有关过女性犯人。我算是开了先例。

和衣在干草地倒下来。这里应该很久没有关过人了。并没有太多难闻地气味。就是地上出人意料地潮湿。干草以外地泥土黏糊糊地。只要沾到一点好像就不能甩开。幸好我地身形本来也不大。稍微蜷缩些。应该没有问题。

不过。在这种鬼地方。根本没有办法睡着。简直是痴人说梦。如果不是眼花。那刚才从我面前精神抖擞地走过去地两只。应该是老鼠。灰色皮毛地大型老鼠。不知这牢里有什么好吃地。能把耗子都养这么大。很奇怪。它们在我地面前像是一刻都不想耽搁。四条短腿频率极快地奔跑着。

等到第四队老鼠小分队出现后。我猛地恍然意识到它们这是在集体搬家。从我这一间。往旁边地那间大挪移。

换而言之。连老鼠都开始嫌弃我了。

我茫然地抬头看着屋顶。手指无意识地在衣料上划来划去。等到集中精神下来。原来我地手指不停地在写着相同地字。

许箬荇。

我写的是许箬荇的名字,每一笔每一划,分开的时间才很短,我已经开始想念他,想着他此时此刻在做着什么。

一阵脚步声渐近,是冲着我这间而来,我警惕地从干草堆坐起,是谁这么快得到消息,已经知道天牢里头关了新的犯人,还是个最最名不经传的犯人。

一盏白纸灯笼在眼前晃过,我忍不住用手去挡了下眼睛,熟悉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没想到你都关到这里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不哭不闹,委实难得。”他像是笑着对身边地狱卒道,“这样罕见地犯人,你可曾瞧见过。”

“回禀大国师,小的见过。”唔,这个狱卒还真老实。

“哦?”大国师显然已经扬起了眉毛,颇为挑衅地问道,“我还以为就她是个异类。”

“前些日子,顾连山大人被关押在此时,也是很安静。”

我放下遮掩眼前地手,暗暗叫糟,果然大国师连眼睛余光都没有附送,反手一个巴掌已经挥出,狱卒的身体直接飞了出去,撞在后面地墙上,再缓缓滑落下来。

“没有人告诉过你,我很讨厌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吗,而且那人已经是朝廷重犯,不是什么大人。”大国师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我抬起脸来看他,虽然已经是几次会面,我却并未有看清楚过他的长相,我记得的只有他的声音,那把让人过耳不忘的嗓音。

“洪青廷?”

“是。”

“富阳县一个小小的捕头。”

“是。”“很好。”他眯了一下眼,明知故问道,“你也是为了那个人而来。”

“大国师已经说过,不喜欢听到某人的名字。”既然他不喜欢,我便不说,不让他任意找到可以出手的机会,方才的那一下,虽然不会致命,至少会很痛,因为那个狱卒挣扎了两次才勉强从墙根处爬起身,又站在了大国师的身后。

第43章 香饽饽

“将牢门打开。”大国师趾高气昂地发号施令。

狱卒十分地为难地看着他,然后果断地吐出两个字来:“不行。”

这个拒绝像是吓了大国师一跳,一脸怒气地喝问道:“怎么不行,你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这个狱卒这么有原则的问题,倒是有点担心大国师一怒之下,将他毙于掌下。

只见那个狱卒不紧不慢地揉了揉鼻子,低声道:“大国师的命令,小的怎么敢违抗,只是这间牢房的钥匙不在小的手里。”

钥匙应该在那个就爱那个我押送进来的影卫手中,要是再往上头一级交代,那很可能钥匙便在皇帝的手里。

“很好,很好。”大国师大概也是想明白这一点,并未有多为难这个狱卒,而是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没有钥匙,我一样可以劈开这牢门,好好审问下她为何会刺杀圣上。”

“回禀大国师,怕是大国师忘记了,这天牢中看似腐朽的木栅栏和铁锁都是特殊的材质所制,即便是大国师这样的绝世高手,没有所配的钥匙,同样不能接触到犯人。”即便是在这种不甚分明的光线之下,两个人不约而同那种笑容,令在旁观的人见了觉得多少有点恐怖。

我想怎么铁链的距离这么短,离木头栅栏还有两步的距离,原来从某种意义也算是暂时保护犯人的安全。

刺杀皇帝,在皇帝本人口中明明是惊架的罪名,换到大国师嘴里怎么就变成了刺杀,手无寸铁,如何刺杀,穿着这般拖拖拉拉的衣裙,如何刺杀。

脑中有什么东西忽然闪过,我来不及抓住它。左手徒劳地在半空中一挥。铁锁发出铃铛声将我震醒,我费力地向着他所站的方向走近些,直视着他问道:“大国师,你来这里是为了何事。”

他大概没有想到我会直截了当地问他,一时脑子转不过来,卡壳在原地,支吾着不能言语。

“大国师地职责到底是什么。一个囚犯都要劳烦大国师亲自到这种肮脏地地方来查问吗。难道大国师不是该尽心尽职地跟在皇帝身边才是。”他卡住。我可没有卡住。说实话。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既然都被关进来。稍微逞一时口舌之快地感觉也很不错。

“大胆贱民。竟敢口出狂言。”大国师地反应完全在我地算计之中。他这样急冲冲地赶过来这里。就没有想过皇帝这会儿又在做什么

我是一个饵。一个将他从大本营钓出来地香饽饽地饵。

“你过来。”

“我过不来。”挥挥手。再动动脚。将四条铁链给他看个清楚。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害怕。”

“这里是天牢,关在天牢中的人下场会是什么。”

“只有死。”

“既然只有死,我还需要怕什么呢,还有什么比死更令人害怕呢。”当然,我也知道依凭有些人的手段。当然能让人生不如死,不过从狱卒的态度可见,即便是大国师,也暂时不能动我分寸,我的处境虽然很糟糕,但是很安全。

“要是在这里时间长久,你会明白有什么是比死更令人害怕的。”他的回答都没有超越我地想象范围,这个大国师,没有我想象中的厉害呢。

怎么会顾连山大人。乃至方谦化。都不是他的对手,难道仅仅是因为君王的偏好吗。皇帝喜欢这种做事不太经过大脑的人物,或者是皇帝不喜欢比自己聪明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