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以后,等自己医术慢慢成熟了,再回想起来,总是有用的。
等,等一下。
白棠的记忆浏览卡在一个点上,父亲的手札里,似乎真的有关于催眠术的。
卢姐姐给她一本小册子,毕术的是两本竹简,而白旗万留下来的,是整整大半箱。
而且应该是因为时间不够,来不及好好整理,所以次序上有些混乱。
白棠越想越是清楚,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阿澈,阿澈在哪里!
不对,这里不是可以随便喊人的地方。
这里是宫中的养莹殿,身边也没有一个是可以完全相信的人。
白棠知道,绝对不能抓过一个宫女说要求见到陵王。
她目前的身份,不允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与陵王私下见面。
有些事情不说是喊了,连想都不许想。
否则的话,就是大罪,否则的话,只会引起皇上的猜忌与怀疑。
明明,他们两个都是一心为着皇上安好。
只是不知道皇上肯不肯领情了。
白棠懊丧的重新躺平回去,想到了也没有用,她还是等着明天见阿澈的时候,再把想到的告诉他吧。
可是这样一来,她的睡意全无。
尽管强迫自己合闭起眼,可是耳力又变得格外敏感,好像一丝风吹草动,都能够听得再清楚不过。
白棠都预备着要给自己扎一针,想到和阿澈说的那些,不能对施针产生依赖症,又放下了这个念头。
她把大半张脸都捂在枕头里,尽量让自己的思绪都放空。
忽然,她听到有轻微的声响,不大不小,刚好够她听见。
白棠的第一反应是摸着金针,万一真的有什么,可以自保。
她缓缓的转过头,临睡前窗子明明是关着的,这会儿却打开了。
有个人站在窗口,那情形一点不吓人,反而很好看,因为站着的这个人很好看,无论是身形,还是姿态。
白棠眨眨眼,差点以为有个什么宫中的美人走错地方,跑到养莹殿里来了。
那人似乎也在看着她,看得很仔细,很认真。
不过,对方挑选的位置很好,能看得到白棠,白棠却看不到她的长相。
“你是谁?”
白棠脱口而出道,“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样好看的人,肯定不会是坏蛋的。
白棠虽然也能理解蛇蝎美人四个字是怎么写的,可一个人对她有没有威胁,她还是能够分辨的出来。
这个人对她只有善意,很温和的感觉。
白棠见她不回答,还想再多问一句,双眉之间一麻,人事不省了。
她以为又是什么刺客,什么人质,什么绑架。
没想到睁开眼的时候,帐子花纹都没有变,她还是躺在养莹殿中。
只是,天色大亮,她睡了个囫囵的好觉。
白棠揉揉眉心坐起来,这种感觉真奇怪,难道说昨晚见到的人,不过是一场梦。
虽然宫女不爱说话,白棠还是将人唤过来。
“白大夫有什么吩咐?”
“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856.第856章 :私定终身
“没有啊,白大夫梳洗以后,不是就睡了吗,我看你睡得香甜,皇上那边也没有来人催促,就没有唤醒你。”
白棠见根本问不出什么,挥手让人退下了。
她找到鞋子穿好,那边洗脸水,刷牙的柳枝都准备好了。
白棠用力刷牙,虽然没有任何的破绽,可她是大夫啊,被人眉心刺了一下,那种感觉,应该不会分辨错误。
她也尝试用镜子想照照,可是铜镜的分辨率有限,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还是等吧,等着阿澈来,想要和他说的事情真不少。
结果,连皇上那边的人都到了,苏子澈却始终没出现。
白棠又不能问,别是皇上睡了一觉,主意还是没有改变,直接送皇叔回去休息了。
她不要一个人待在宫里!
白棠心绪混乱,到了皇上面前,还没有整理清楚。
“白大夫,孤昨晚倒是睡了一个好觉,就是睡得时间长了点。”
白棠低头想心事,没有回答。
“皇叔一早有急事离开了,白大夫,白大夫?”
皇上还真是一点不讲究,直接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凑近了看她的脸。
然后,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怪好闻的。
所以,等白棠反应过来,皇上已经在跟前,就差了两寸,正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这,这距离也实在是太近了。
白棠差点就出手推人了,一瞬间想起来对方的身份,还好压制住了,否则这一推,就是要谋害皇上,罪名太大,她承担不起。
她赶紧的往后退,退了两步,自觉安全点了。
“白大夫还是小姑独处,待字闺中吧?”
文绉绉的,白棠要想一想,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问她有没有嫁人呢。
嫁人是没有嫁人,可早就许了芳心一颗。
“我已经许了人的。”
“父母之言?”
“双亲早就过世了。”
“那么说来,就是私定终身了。”
皇上脸上的笑容真可恶,什么叫私定终身,怎么听怎么别扭。
她和阿澈明明是两情相悦,这种感情,想来做皇上的不懂,皇上只知道填充满了自己的后宫就好。
白棠暗暗偷笑,如此说来,皇上其实更可怜。
皇上本来想趁着皇叔不在,逗弄她一下,要是能看到她脸红心跳,想必是件乐事。
怎么白大夫的反应和他想的不一样,回过来的眼神,仿佛他才是被逗弄的那一个。
皇上咳嗽一声,这样一来,真没意思,还是说说正事。
“白大夫以为,孤几时能够上朝?”
看奏章看得他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的,否则也不会昨晚说着话,能睡过去。
“皇上要是着急,明天就可以上朝。”
白棠和皇上绝对不是一条心,她想的是皇上能早朝,她就能回去住了。
客栈也好,农家小院也好,都比住在这个清冷的皇宫里要好的多。
皇上就是一句话带过,说阿澈急事出宫。
白棠还没傻到要详细去问,到底是什么急事,与其问皇上,不如先琢磨琢磨怎么出宫。
“白大夫此话当真!”
皇上明显有些忘情,居然一把抓住了白棠的衣袖。
白棠的眼神瞄一下,还好是衣袖,皇上,那个,我不方便说,以后我们俩差着辈儿呢,要注意影响。
然后,她像是无意的把衣袖慢慢抽出来。
“我怎么敢欺骗皇上,说了明天就是明天。”
“那么还要施针吗?”
“今天最后一次。”
“明天开始就不用了!”
“不但不用施针,连药浴都可以停了。”
白棠不方便说,皇上的伤势已经用不着大夫了,本来就是蛊毒,如今下蛊的人都没了性命,早就治标治本了。
只是,中间的蹊跷,为着太皇太后,她不能说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