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苏子澈出宫回来,身上已经带着皇上给的地契,房契,以及银票。
白棠眼睁睁看着他把这些取出来,眨眨眼。
“阿澈,这些又是?”
“皇上的赏赐。”
天都城内的中型庭院一桩,大概是凌王府的一半大小,里面花草树木,亭台楼阁都是现成的精美。
还有城外的良田一百亩,同样只需要每年收租,足够富庶度日。
白棠仔细看了这些,在看看五千两的银票。
“皇上大手笔。”
“这些不像是皇上想出来的。”
更不像是皇上一贯的做派,如果没有人出谋划策,皇上更可能直接赏赐奇珍异宝。
半人高的红珊瑚摆件,翡翠玉如意一对。
才更像是皇家的做派。
有人给皇上出了主意,选的非常适合白棠,送礼送到份上。
白棠果然露出点欣喜的笑容。
“没想到,皇上都送了这么实用的,我还以为会是那些华而不实的。”
白棠很快想到重要的,阿澈说不像是皇上想出来的。
她已经想到了一个人。
皇上最近很器重的,而且对她颇为了解的。
钟扶余,这人还真是,不肯罢手的黏糊。
☆、871.第871章 :我错了
苏子澈见白棠反复看着手中的这些,冒出个念头。
“棠棠,你真的想搬出去。”
白棠见着他,反而不别扭了。
把那些想法,一五一十都说了。
苏子澈低着头,他的眼睫本来就浓丽修长,白棠压根看不到他的表情。
“阿澈,我没有别的意思。”
“阿澈,我也不是想太多,更不是忌讳别人的看法。”
“棠棠,是我不对。”
苏子澈抬起头时,没有生气,一点都没有生气。
白棠能够看到他嘴角的笑容,很暖,很软。
她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撩拨了一下,微微发紧,微微的疼。
“阿澈。”
她努力想凑过去,抓到他的手,好像只有碰触到他的一部分,才能够安心。
苏子澈了解她的心意,不用她麻烦,双手都送到她面前,让她抱着。
白棠一下子开心了,她的阿澈,体温暖暖的。
她直接把脸颊贴在他掌心,看起来,就好像是他捧着她。
“棠棠,我错了。”
这人居然还在自我检讨,白棠抬起眼,嘴角都是弯弯的。
“阿澈才没有错。”
“我想别的太多,忽略了你,是我做得不对。”
他刚回到天都城,刚回到宫里,总想把他不在时候的点滴都捡拾起来。
然后,用手中所有的,和黄上来一场公平的交换。
没想到,中间先杀出个刺客,又和太皇太后牵扯不清。
如果说,在皇宫中,还有值得他回头驻足留念的,恐怕只有他的母后了。
苏子澈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他没有带一个侍卫随从,因为太想念母后,偷偷的摸到太后寝宫。
那一晚,母后喝醉了,歪斜在榻上。
他小心翼翼的喊着母后,走到面前,只有红衣在旁边伺候。
太后见到他,依然能够认得出来,喊了一声阿澈,眼泪不知不觉的流出来。
他惊呆了,就在知道他被亲兄长下毒,知道他可能活不过而立之年的时候,母后都没有流泪。
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平静无波的夜晚。
母后喊着他的名字,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一遍一遍重复着同样的话。
阿澈,如果哀家只生了一个孩子,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流出仿佛是眼泪一样的液体,疼得全身都在发抖。
他想问,又始终不敢问的是,母后,如果只有一个孩子,你会选择谁?
可是,苏子澈明白,母后的眼泪都是为了他。
母后那么倔强高傲的女人,为他哭得不能自己。
所以,母后无论做什么,只要想到那个晚上,他立时都能够释然。
更何况,母后此次出手,虽然鲁莽草率了些,毕竟还是为了他。
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被越来越多的公务缠身。
以至于,他明明答应白棠,要在大事结束后,用最大的排场迎娶她,都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去做。
在福明山中逃亡的时候,他说过,在山脚下相依为命的时候,他说过。
在回天都城路上的马车中,他说过,甚至在皇宫,她耗费心神,替皇上疗伤的时候,他也说过。
他把白棠接回凌王府,以为是一个善意的交代。
其实呢,白棠只字不提,却想要离开。
就像她要急着离开皇宫一样。
苏子澈害怕了,如果白棠以为他是故意在拖延,而选择离开的话。
不,他不能想象,身边没有她的日子。
“棠棠,你再等一等,给我点时间。”
“阿澈,我没有要催促你做什么决定。”
正是白棠的这种口气,令得他愈发不安。
她太能干,太独立,他从来不怀疑,就算离开他,她同样可以过得很好。
同样会得到其他明眼人的青睐。
钟扶余不正是被她的聪慧和风华倾倒,以一个男人的直觉来打赌,钟扶余对白棠有不一样的情愫。
所以,才会这样上心。
钟扶余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苏子澈发现自己嫉妒了,如果可以,他会把白棠藏起来,藏在只有他能够看到,听到,触碰到的地方。
可是,他也知道这种想法太自私。
白棠就像是长着翅膀的鸟儿,任何束缚对她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阿澈,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不搬走,我就住在这里。”
为了让她住进来,他特意抽了一天,把王府上上下下都大清扫了一遍。
把所有可疑的人送走,其中要明的暗的得罪多少人,反正他是顾不上了。
苏子澈一只手依然牵着她的,另只手把房契地契挪过来。
“为皇上想出这些的人,其实很好,这是皇上给你的,以后任凭是谁都抢不走,夺不去。”
苏子澈的心里头一沉,皇上事先的那些试探,难道说,这还只是第一步。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皇上的性子太了解,能够轻易的揣测出,皇上接下来会怎么做。
当他和皇上中间隔了一个钟扶余以后,似乎不太准确了。
钟扶余的出现,为皇上那边加了重重的砝码。
之前的那种平衡,被直接打乱了。
“住在皇上赏赐的院落里,再没人敢来打扰我,对不对?”
苏子澈笑着点头:“对,我也不能来。”
“我想见谁见谁,不想见的,一律候在外头等着。”
白棠单手叉腰,神气活现的说道。
苏子澈满眼宠溺,他的棠棠,这是故意哄他开心呢。
如果,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他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白棠才不要逼着阿澈来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