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越从外面大步而来,苏子澈是知道他到了的。
他明明说过,这两天都有要紧的事情,怎么又会来。
“相公。”卢紫莹真是难得露出这样的小鸟依人状,扑在他怀里,哭得不行。
“去心丸,是从昨晚的一个宾客身上掉落的。”
白棠抬高眉角看着他:“掉落的?”
上官清越一见她质疑的目光,摸~摸鼻子,补充了一句:“也可以说是我顺势拿来的,拿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这样要紧的东西。”
他是陵王的幕僚,就算陵王放手让他一家云游而去,这个身份依然没有褪~下,然而他又是卢紫莹的丈夫,等于是陵王妃的表姐夫,所以昨晚的婚宴,他必然是要出席的。
上官清越不敢太高调,再说了,他本来的任务就是以防不测。
如果没有不测,他只需要喝着杯中的美酒,坐在一个极佳的位置,不让其他的宾客注意到,有这样一个其实名气已经高调到不行的人物。
就算卢紫莹入席的时候,也没有轻易找到他。
反正她有自己的席位,不用刻意来找。
但是,有一个人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这个人穿的是平常服饰,上官清越一眼就看出,此人没有官位。
要知道,陵王娶亲,不想铺张,请的客人本来就是精挑细选的,再加上今晚都知道皇上会来,身份不明的人,根本不会有本事,有能耐,进入陵王府。
这个人,一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有见到。
上官清越回想了一下,这人应该是跟着皇上来的。
皇上匆匆来,匆匆走,这人却留了下来。
这是为什么?
难道说,他眼睛眯了一下,这人是以皇上替身的资格留下的,好大的头衔。
“上官先生,什么事?”
他将离得最近的阿陆,勾勾手指到跟前来。
“那个人是谁?”
阿陆只看了一眼,冷笑道:“天都城第一才子钟扶余。”
“原来是他。”
上官清越当然知道这么个人,他以为这种人不会出现,没想到,非但来了,还以一种失落人的面貌,这是生怕皇上看不到,生怕陵王看不到吗。
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阿陆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上官先生,这人要是有异样,马上喊我,千万别客气。”
阿陆完全有理由,有原因,把这人直接折一折扔出去。
上官清越还真没往儿女私情上去想,可是阿陆一句话,什么都解释的过去了。
这人的目光里头太复杂,里面糅合着的东西,叫人看不懂。
上官清越又想了想,居然端起面前的酒,往钟扶余身边走了过去。
才子与才子之间,是不用互报姓名的。
钟扶余几乎是在三言两语后,就认出了上官清越。
“先生居然在这里。”
上官清越做了个噤声的小动作,示意他不要揭破。
钟扶余点点头,表示不会大肆宣扬。
上官清越就这样和他喝了三四杯酒,真奇怪,这人身上很显然是没有恶意的,不管怎么套话,还是没觉得会不利于婚宴。
有的只是失落,满满的失落。
难道说,这人就是对自家小~姨子求而不得,来喝一杯酸酒?
上官清越实在怀疑钟扶余的来意,既然嘴上暂时套取不出消息,他还有其他的办法。
于是,他从对方衣袖,衣袋中摸出一点东西。
他摸出来以后,还掩饰性的挑选了一下,把根本没有用的,又都给塞了回去。
结果,一个类似于药瓶的东西留下来,被送到卢紫莹手中。
当时,上官清越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自家娘子没准能从药性上看出点什么。
没想到,卢紫莹扒~开瓶塞,轻轻闻了一下~药味,直接就把药瓶给打了。
“所以,只剩下这么一颗药丸,去心丸,药效是护住心脉损伤,也就是说服用的人,天生心脉有损,必须要这样的灵药,长期服用,否则性命都很危险。”
“姐夫的意思是说,钟扶余有心疾,而维持他性命的药,是我的母亲~亲手配制而出的。”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白棠大概能够想得出,为什么卢姐姐是这个反应了,对她还好,对卢姐姐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看到药丸的一瞬间,恐怕卢姐姐的意志力薄弱一分,就能直接晕过去。
“卢姐姐,除了母亲,你能肯定没有其他人也会配制吗?”
“据我所知,只有小~姨会,这个药丸本来就是小~姨独创的。”
“都十几年了,万一有人得了什么药方。”
“我,我也不知道!”
“看样子,只能找一个人来问问清楚了。”始终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苏子澈,终于还是开了口。
☆、913.第913章 :眼波似水
上官清越各种不自在,他整晚没睡,一是心疼娘子,二是不想把这件事情,提到今天来说。
王爷娶妻的第二天,就算天大的事情,都应该先放一放。
怎么也让小两口美美满满的过上三五天,再来说王妃母亲的事情。
卢紫莹却不依不饶,说找小~姨的事情,王爷又不会介意,本来也不算坏事,要是能找到小~姨,那么以后阿棠就不是孤儿了。
上官清越认真看着她:“娘子,你真觉得是好事吗?”
卢紫莹同样认真回望他:“相公,你想说什么,可以先对我说。”
“药丸是从钟扶余身上摸出来的,王爷不喜欢这个人,你是知道的。”
“那是还没有成亲,如今都成亲了,那个东西难道还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要垂涎陵王妃不成!”
上官清越顺着她的话一想,似乎也有道理。
反正但凡是与卢紫莹有牵扯的事情,他最后都是甘拜下风的。
于是有了这一场,在新婚第一天,让陵王去找丈母娘的故事。
“去找钟扶余。”
苏子澈没有多余的一个字,然后牵着白棠的手,径直走了。
卢紫莹总算回神了:“王爷呢,阿棠呢?”
“该说的,我都解释了,王爷带王妃去休息了。”
好歹也是出城来回跑了十里路的,白棠又不善骑马。
白棠只觉得阿澈将她的手捏得很紧,反正她是一听到钟扶余的名字就脑仁疼。
这个好像从平地长出来的大才子,全身上下都透出一种让她不舒服的感觉。
“不要多想。”
“啊?”白棠抬头看看他,“阿澈猜我在想什么?”
“想能不见到钟扶余,最好不要看到这个人。”
“咦,你是怎么猜中的。”
“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
白棠顿时不苦恼了,让他的怀里蹭:“阿澈,要是母亲还在的话,是好事。”
“嗯,是好事。”
不过,能够忍着十多年不见亲生骨肉,真的会是相安无事的存在吗?
苏子澈一向心疼白棠多点,所以不会同她说这些,至少在人没找到之前,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