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娜把娃娃递给她。
念晴把丑丑安放在自己旁边,然后才接过那个和丑丑长得一模一样的娃娃。好奇怪啊,它们怎么长得一模一样呢?念晴怎么也想不透。她抬起头,第一次主动开口问于娜:“阿姨,为什么它和丑丑长得一模一样呢?”
“为什么?因为它们都是批量生产的娃娃啊。”于娜反射性的回答。
“可是爸爸说过,我的丑丑只有一个,它是独一无二的!”念晴有点生气地反驳。
“是吗?不过丑丑旧了啊,阿姨给你这个新的玩。好不好?”于娜听不明白念晴的话,只好用新玩具诱惑小朋友了。
“不好。”念晴说完又把新娃娃还给了于娜。
“小孩子不可以闹脾气哦。”于娜尽量耐心地哄着念晴。不过天知道她还有多少耐心?
念晴别过头,再度抱起丑丑。“丑丑是妈妈给的。是独一无二的。”说完还瞪了于娜一眼。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阿姨,尤其她还想和自己抢爸爸和丑丑。真是坏阿姨!
原来这个小鬼什么都知道啊。于娜顿时觉得自己象个傻瓜,竟然被小孩子耍弄了。她尽量安抚住自己的脾气,做着最后的努力,她伸手拉扯住丑丑的一条腿。“念晴,把这个旧的送给阿姨好不好,阿姨送你这个新的玩……”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丑丑的身体竟然被这一阵拉扯撕破了。
屋子里,没了氧气似的安静。
足有一分钟。
就在这时,房门外走进来有说有笑的项东和安晓竺。
念晴睁着娃娃似的大眼,看看于娜,看看爸爸和老师,没有预警地大哭了起来。
于娜还愣在那里。神情尴尬。
项东和安晓竺一阵慌乱地安抚着哭个不停的念晴。
“这是怎么回事?”项东先镇定了下来问向于娜。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总是惹出麻烦来。
于娜身子向后缩了一下,慌忙解释:“我不是故意弄坏丑丑的,我只是想送个新的丑丑给念晴。一切都是意外!对,都是意外!”
项东低下眼神看向沙发上残破不堪的丑丑和一个全新的丑丑。刹那间,他的眼神又冷了几分。“于小姐,你没有必要这样花心思讨好小孩子。有些事情是永远没有可能的。”
“我没有,我……难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对你来说真的不具备任何的意义?”于娜突然吐出一段暧昧的字眼,惊呆地不只安晓竺一个。
“你……你这女人真是不可礼遇,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么?”项东气呼呼地抱起念晴,又望向安晓竺。“安安,我看你这朋友得了妄想症,而且还很严重。对不起,我的房子不留宿精神病人,请她离开吧。”
项东抱起念晴,拿上已经破碎的丑娃娃转身就走,甚至不给安晓竺任何说话的机会。
安晓竺转身想向于娜问明来龙去脉,于娜却理也不理她,只是边咒骂着边进了里屋收拾行李。
安晓竺试图理顺听到的所有讯息,却越发糊涂……
于娜和项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火车站。
陌生的人们聚集在这里,为了告别或是再见。
回家乡的火车还没有到达。坐在候车室里。于娜和安晓竺相对无语。
“你还会回来吗?”安晓竺终于先开口。
“肯定。只是有点累,回家休息一下儿而已。”于娜的表情依旧是淡漠的。
“你还好吧。”安晓竺还是有些担心。
“有什么不好的。这次失手,只能怪我自己选错了目标。”于娜的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笑。
安晓竺瞪大双眼望着于娜,好象在看个怪物似的。“因为没有爱所以连恨也没有吗?”
“一切不过是场游戏。毕竟项东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有钱有事业。没能诱惑得了他,只能怪我自己没本事。”于娜依旧是很淡漠的样子。或者该说,这才是真正的于娜吧。
再度无语。
好半晌,安晓竺再度开口,她忐忑着探问:“于娜……那天晚上你和项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晚嘛……”于娜望着安晓竺紧张的模样故意欲言又止。
火车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进了站。
“那晚的事,你自己慢慢猜吧。”于娜只撂下这么一句便上了车。
安晓竺再想开口时,已不见了于娜的身影。安晓竺急忙凭借回忆中的车票座次在一节节车厢外搜寻着,终于,找到了,于娜正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安晓竺冲过去喊着她的名字。“于娜,这件事对我很重要,请你告诉我实情,求求你……”
火车,正渐渐开动起来。于娜却还在犹豫。
项东这两天回来得都很早。
他想找机会和安晓竺谈一谈,可却总被念晴打扰。安晓竺昨天用了整个晚上,终于把丑丑修补好。念晴高兴得不得了。直到念晴入睡,项东才抓了机会开口。
“安安,关于你的朋友,我只能说抱歉,我……还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她毕竟是你的朋友,如果可能,我并不希望她这样离开。”项东神情认真。
“于娜也有不对的地方,还要请你见量。是我该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答应让她来借住,也不会有这些麻烦。”安晓竺疲惫地对着项东笑笑,连笑容里也满是歉意。
“你这样说让我很难过。这话太客气了!我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安晓竺的说辞实在客套得令项东满心不是滋味。
“本来就是朋友啊。但是犯了错就该勇于承认,不是吗?”
“没错,可是……”面对着安晓竺无辜的双眼,项东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
“如果没别的事,我要先回去了。今天很累。”安晓竺的笑容都开始显得无精打采。
“好……”项东才望着安晓竺走到门边,又忍不住开口。“安安,你是不是对我有些误会,我和于娜之间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请你相信我!其实我喜欢的是……”
安晓竺脊背一僵,迅速转身截住他的话。“项东,我没误会什么,真的!于娜跟我说了,她那些都是气话。”
项东深吐出一口气。“那就好,我真的怕你误会……其实我……”
安晓竺似乎已预料到项东要说什么,但……她现在真的毫无准备接受一份爱情。“我,我真的累了,有事咱们改天再聊。”安晓竺几乎仓皇地逃出了门。
项东却不懂安晓竺的心思,只是想着,究竟该怎么开口呢?怎么开口才不会吓到她呢?
安晓竺回到自己的房间。
疲惫地闭上双眼。
欲望,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爱情,也是件太过麻烦的事!
还是无欲无求更好些吧!
欲望啊,爱情啊,统统又被安晓竺抛在了脑后。
还是关心那些可爱的小朋友吧。还有念晴,这可爱又可怜的小宝贝。
还是童年的世界好。上帝啊,如果能够选择,我安晓竺真的希望永远不要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