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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碗寂寞的汤(出书版)(46)

“念晴被你照顾得很好,她开朗多了。”项东好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开场白。

安晓竺只是低头吃冰,不说话。

“安安,不要生气了,是我错了,我道歉,好不好?”项东突地拉住安晓竺的手,微皱起眉头说。

“你哪里错了?”安晓竺没有抬头,只是把问题扔回给项东。

“我……”项东脑子里快速闪过了几种说辞,还不待他选出一种,安晓竺就又开口。“不是你错了,是我错了。很早的时候就听别人说千万不要爱上一个有故事的男人,那注定要爱的辛苦。我以为有些事情我可以改变,但是我发现我真的高估自己的能力。”

安晓竺的话让项东又是一阵错愕。沉默了好半天,才略有些颓废的发问。“你要放弃了吗?”

“你希望我放弃吗?”听了问话,安晓竺终于抬头,凝视着项东的眼睛再度反问。

“当然不,安安,我一直认为你是上天赐予我的救赎,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你?我只是需要时间,真的,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保证一定会改,不再游移,我会试着忘了过去。”

“哎……项东,我不是逼你忘了过去,可是如果你学不会放开自己,那么你总有一天会把我们的感情逼入绝境。我不是武冬晴,也永远不可能成为武冬晴。我就是我,我只是安晓竺,只想平凡生活的安晓竺。”

“我知道,只是我……”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但是这时间是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女人没有多少青春能够禁得起等待,如果你只能给我无限期的等待作为承诺,对不起,项东,请允许我做一个自私的女人,我怕……很怕等到最后仍然是场空。”

安晓竺神情苦涩,她咬着嘴唇,抽回了原本被项东握住的手。“童欢曾经对我说,没有人能够永远站在颠峰,你只能到达,然后作出选择。一是从顶峰跳下去,选择死亡,或者走下颠峰,平凡的过完下半生。我没有童欢的勇气,甚至连攀上颠峰的勇气都没有,我只想住在山脚,过我自己的生活。而你,我知道你喜欢站在颠峰,可是你站得太高,离我太远,仰望你是件很累的事情!”

项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痛苦的神情忽然就在安晓竺面前瞬间闪断。

四周围陷入一片黑暗,连带音乐也一并消失。

足足5秒的时间。

突地,音乐在黑暗中响了起来。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伴着音乐,服务生陆续为每桌送上了点燃的小蜡烛。

一团火,跟随穿着店长制服的年轻人移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手上端着的盘子里,正燃烧着一朵冰火玫瑰,冰块在火焰中慢慢融化,含苞待放的玫瑰瞬间在冰与火的交融中绽放开来。年轻人停在了一个短发女生的面前,他单腿着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礼盒,神情地望着短发女生说:“嫁给我好吗?”

短发女生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

他们拥抱,在众人的掌声中亲吻。

空气中,一直回荡着那首《勇气》。

“爱真的需要勇气 来面对流言蜚语/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 我的爱就有意义/ 我们都需要勇气 去相信会在一起/ 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 放在我手心 你的真心……”

声声透进了安晓竺的心头,好想哭,任何一个女孩都无法抵挡这样的浪漫攻势吧,而自己,却只能拥着酸涩的心情……

项东又要开口继续刚刚的谈话。

安晓竺却忽地起身。不给项东说话的机会。“项东,你现在不要给我任何承诺,让我们都好好想一想,给彼此都多一点时间。”

说完,她走向游戏区寻找念晴。念晴正和其他小朋友一起排排坐,而一个服务生在给小朋友分糖果。怪不得这帮小家伙刚刚那么安静。安晓竺自我鼓励地扯出了笑,召唤着念晴。“我们再去吃盘水果冰好不好?”

“安老师,我要桃子的。”

“好,没问题。”

“安老师,我们为什么不和爸爸坐一起?”

“你爸爸在思考问题,我们不要打扰他了。”

“好吧。”念晴听话地点点头。

安晓竺和女儿坐在前方的坐椅上。

项东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两个自己最爱的人。

心里,情绪万千,排山倒海。

第一次,项东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自私的男人。他从未明确地给予安安任何承诺,甚至没有一句“我爱你”,他却总是奢求安安能够把一切都给了自己。

刚刚,他清楚地在安安的眼中看到了艳羡,哪个女孩子不希望男朋友温柔体贴,而自己呢,却总是拿工作做为理由,只因为猜不透自己的心,只因为害怕自己再遇到另一个武冬晴……

《勇气》,依旧在冰店里回荡着。

小女生的稚嫩声线现在听来却象在控诉,控诉他的残忍。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 我的爱就有意义/ 我们都需要勇气 去相信会在一起……”

歌声在此处转折时,项东在安安的眼中看到了泪。

没有承诺,也没有冷战,两人就这么突兀的生疏了起来。不论是打电话,还是见面,除了关于念晴的话题,他们甚至不知道还要再说些什么。

他们甚至不再一起用餐,只要项东一下班,安晓竺就会躲回自己的屋子。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

连小小的念晴都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少言寡语。

呆坐在她和童欢共用的客厅,安晓竺心情又是一阵低落。

童欢变了!

情人节之后,童欢突然变得冷情了许多。即使是对她这个好朋友,也不象从前那样偶尔撒撒娇。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安晓竺有些伤心。这也是恋爱的代价吗?这一阵子,她确实太过于投入恋爱而忽视了朋友,这样的安晓竺是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

只是现在,还有机会让她来弥补自己的过失吗?

童欢每天愈加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连个沟通的机会都不给她。

为什么会这样呢?

难道童欢是在生气自己一开始隐瞒了项东的事?她不再信任她这个朋友了吗?安晓竺惶恐了起来,她知道童欢最大的忌讳就是欺骗。而自己的一念之私是不是真的亲手毁掉了这份难得的友情?

蜷缩在沙发上,安晓竺在等,等童欢回来。

她们已经很多天没有说上一句话了,见个面都难,这样的相处模式让她觉得实在难受!

零点,童欢终于倦鸟归巢。

一进门,看到窝在沙发上的安晓竺,童欢有着一秒钟的闪神。随即,她笑笑问。“怎么还没睡?明天不用上班吗?”

“在等你呢。”嘟起嘴,安晓竺一副委屈样。

“等我?出了什么事?项东把你抛弃了?”童欢试图使自己看起来还能象以往的童欢,自在地和安晓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