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7788我爱你/七七八八五二零(出书版)(100)+番外

他几乎词穷了,有些懊恼之前没有跟她说这些,想松开手让她走,可又留恋她掌心里的温度,反复地亲吻着。

他垂着头,望着鞋尖,她的靴子就在他脚边,很小的尺码,和他同一色系,像专门配在一起似的。回想她之前的打扮,束起的长发,干练的衣装,虽然不如以前活泼绚烂,却有他喜欢的洒脱在里面。他希望她能洒脱些,把俗世的很多事情都看开,跟他好好儿地享受一段感情,而不拘泥在草率的婚姻里。

“费聿铭,酒吧那晚……是不是……不是你?”卿卿摸着他的发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贴着他的面颊,她觉得手心疼,心里更疼。

“当然是我!”他倏然直起身,不舍地放开她的手,“不提那些了,总之你要记住你只有过我,过去是,现在也是,将来是不是,我尊重你的意思。”

他开了门先下车,她跟在后面,把长发重新盘起来,她耳后的发丝不胜娇弱地垂在鬓边。他去前座取了外卖早餐,再回头时,她正背对着他默默地站在车尾。

他走到距她仅有一步的地方,把袋子递了过去。

“去吧,穆洵还等着你呢。好好儿陪陪张妈,不许哭。”

她不回头,不接袋子,不做声,入定般站在那里,肩膀微微地抽动。

他举着手等了很久,她还是固执地不肯给他回应,于是他把袋子放到地上,站到她身后。她背后的衣服几乎贴到他胸前,她没把那件穿了一晚的大衣带下车。

“转过来,让我抱抱。”

他的话一出,收紧的手臂已经先一步把她圈了起来,他把头枕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把两个人的手合握在一起。她抽动着,强忍的泪水奔流而出,回身扑进他怀里。

“哭什么?我的车就停在这儿,我又不走。人不可能一下就看到未来,必须一步步走下去,不管怎样,我都留在这儿。”他的英文里还有很重的鼻音,低沉喑哑,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他袖口挽起的地方是结实的手臂,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上面。他揉着她的长发、小小的耳垂、脸颊上的笑涡、清透的眉眼,然后问她:“你还爱我吗,费七七?”

她扬起脸,拼命地点头,再把头埋回他怀里时哭出了声,手死死地圈着他的腰,像个即将被带离父母身边的孩子。

“快去吧,我在这儿,不走,等着你。”

纵有不舍,他还是替她擦掉了眼泪,拿着早餐,一直送她到急诊大厅门口。

“去吧,想想我刚刚的话,我等你。如果你不想……总之,我会一直等你。”

他推了一下转角门,她不得不跟着往前走,踏出去就无法回头。她重新回到医院大厅里,他则站在门外,满是沧桑的脸上有一抹笑,对她挥挥手,手插回口袋里,站在原地。

卿卿迈了两步又退回来,他还在。

然后,她向前走了。

一个上午,进进出出的人,忙忙碌碌的事,卿卿什么都没顾上。

她那杯早餐豆浆放凉了,也没喝两口。穆洵站在她旁边说了很多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见,只是拿着从张妈病例上撕下的一小角纸,一遍遍地叠成三角形、正方形、小衣服、小裤子、小飞船。

张妈醒了,她给张妈打热水、擦脸、削水果、买饭,拉着椅子在床边帮她揉胳膊,等张妈精神好些了,就给她念报纸上的一小段新闻。

张妈拍着她的手,摸摸她的脸,说:“辛苦你们俩孩子了。”

穆洵就在一边看着这一切。快到中午时,他拿走她手上放凉的豆浆,把她拉到急诊楼道里。

“怎么了,一上午魂不守舍?费聿铭呢?”

一提他的名字,她半天的忍耐前功尽弃,咬着嘴唇别过头去,捂着脸哭得停不下来。

“哎,你呀,如果放不开还想跟他在一起也没什么,别活得那么累。在海南时,我说的那些是为了你好。他人也不坏,昨晚也挺辛苦的。两个人可能再处处就好了,别哭了,一会儿让张妈看见。爷爷奶奶那儿,到时候我帮你说说,这种事得顺其自然,别自己难为自己了,我知道你不好受。”

卿卿挂着泪哽咽道:“小哥,如果……他以后回国怎么办?或者不跟我好了呢?”

“傻丫头,哪有这么问的。”穆洵抽了张纸巾给她,“人总得往前看,现在保证了如果做不到,就全是空话,还不如做到了再给保证的好,那样至少算个有担当的男人。”

“那他是吗?”

“这个……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吧?”

第二十二章结局,或者没有结局

医院停车区到了中午就没有空车位了,停车场管理员一直在路口忙碌地调度,一出一进的车排起了两条长队。

费聿铭坐在悍马后排,一直盯着急诊大楼的方向,眼睛实在太累了,就闭上休息一会儿。

车上的仪表盘显示已经过了正午,他错过了早饭和午饭,胃里却毫无饥饿感,又像回到越野时的那些日子一样,对着一个地方能冥想很久。

挡风玻璃上被贴了两张条子,他没有管,继续待在他的后座。有人敲车窗玻璃时,他以为是管理员让他挪车。

他不耐烦地转过头,出乎意料地,窗外是一个麦当劳外卖。

医院门口就有一家麦当劳,中午人头攒动,进进出出的,很多就是从医院里出来的病人或家属。

他有一会儿没反应过来,赶紧打开车门,那个袋子后面出现了卿卿的脸。她的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刚刚哭过,可又挂着些零星的笑意。

他让开位置等她上车后,过去帮她带上了车门。他靠得很近,她身上的消毒水味他都闻到了。

两人的眸子亮得出奇,比起早间谈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尤其通透,黑黑的像两粒玛瑙石。车厢里渐渐多了他沉重的鼻息声。他伸出手去接外卖袋,啪的一下,失手掉在车厢里。

谁也没去管撒了一车的热咖啡,他屏住呼吸拉起她的辫子,轻轻一带她就到了他怀里。

接踵而至的吻太过匆忙,他们都想跟对方说些什么,又觉得用语言表达不尽,只能用这种方式表示出来。他听见她带着鼻音的啜泣声,故意把她弄得更疼。于是,她用指甲在他手背上划了一道,咬他的胡子、喉结,学着他吻她的样子回应他。

宽敞的后座一下犹如蒸笼,绷开的扣子弹到了车窗上,又滚落到角落里。

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来,想笑,又想哭。他抵着她的额头,慢慢地调整着呼吸,把车厢里的外卖收到了一起。

“想通了?”他卷着她的发梢,见她摇头,“那为什么回来?”

“怕你饿了。”她如实说道,搂着他的腰,把整个身子都贴过去,倦倦地舒了一口长气,“费聿铭,我累了。”

“那怎么办?”他低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