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底部有一面湖,跟着跳下去的那人也许是落入了水中。
他是一个胡人。此前太子与胡人结盟,半途中胡人却突然毁约,趁秦寄离开王城,匈奴王趁虚而入。
李承知道后暴怒,与胡人爆发争吵,内忧外患。败在秦寄手下之后,胡人怕他不死,这才又寻机补箭。
“这就是全部。”
军帐中,秦寄望着林辞卿,哑声道。
林辞卿已经木然了,怔怔坐在哪里,也不知道听进秦寄的话没有。
“……阿卿,你说句话,”秦寄眼眶通红,喉头不住滚动,俯身在他额头亲了亲:“……你不要吓我。”
林辞卿阖着眼,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微微颤抖。
良久,他低声道:“是我害了他。”
“……我教他心怀天下,悲悯苍生,要做一个好君上。可到头来……却也是我,亲手将他的江山弄丢了。”
“……我那个时候,不应当对你心软……”林辞卿闭着眼,泪水从他脸上落下来,他竭力压抑着哽咽,颤抖说:
“……是我不配当他的太傅。”
秦寄心里犹如堵着一块巨石,压的他无法呼吸。
他想安慰林辞卿,却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只得怔怔望着林辞卿沉默流泪的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会把他的命还给你的。
他在心里道,尽管不知道你要不要,可是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这是再明白不过的道理。秦寄漠然想,可李承,我不会叫你就赢得这样轻松。
我比你更了解林辞卿,也更清楚……
怎样叫他念念不忘一个人。
秦寄沉默地盯着林辞卿看了片刻,突然捏住他后颈,带向自己,压在床榻上毫无征兆地吻了下去。
林辞卿的唇齿很凉,秦寄亲吻他时,犹如含着一片薄荷。
他从林辞卿的唇角逐渐往上,一点点吻去他脸上咸涩的泪水,最后停在林辞卿如蝶翼般微微颤抖的眼睫上。
秦寄温柔至极地亲了他眼睛一下,低声道,“不要难受了……从前在江州,我从来没有见你哭过的。”
现在,你却在我面前为李承流了那么多次眼泪。
林辞卿被压在秦寄身下,呼吸有些不畅。
他起初并没有挣扎,直到秦寄顺着他的腰线将手探进了里衣,林辞卿这才察觉出些不对来。
“……唔,松手。”林辞卿手肘抵到胸前,想将秦寄推开。
秦寄却反而顺势捉住他两只手腕,轻车熟路绑到了床头。
“——秦寄,松开!”
林辞卿双手不住扭动,脸色慢慢变了,声音不稳道:“你想做什么?”
秦寄在他唇角咬了一下,一言不发,只静静看着林辞卿,眼底沉得像永无天日。
他一点点解开林辞卿雪白的衣衫,林辞卿身体开始发抖。那些曾经在后宫寝殿里发生过的一切,再一次在脑海中浮现而出。
每一幕,都是林辞卿十九年来从未受过的折辱。
“……秦寄,你疯了吗?”
当被秦寄强行分开双腿时,林辞卿声音已经抖得非常厉害了。他几近是绝望地望着秦寄:“……我是冒着性命的危险来找你,日夜兼程,跋山涉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秦寄已经插入了一根手指,但林辞卿浑身都在颤抖,里面也夹得非常紧。
只轻轻探进一分,林辞卿的脸色就更白一分。一切都在说明——
他根本不愿意。
“我恨你。”
林辞卿双手被捆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秦寄,一字一句道,“秦寄,我现在是真的恨你。”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他脸颊上落下来,经过下颔,滑进锁骨上方的那个小窝里。
秦寄心如刀绞,仿佛心脏正在被人一片片切下来。他竭尽温柔地俯下身,极轻地吻去林辞卿的泪水。
这是最后一次。他怔怔想,这是最后一次叫你难过。
再不用多久,整个天褚和塞外都将是你的,没有任何人能叫你忧心。
李承死在我手上,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记得他一天。
但倘若,倘若我将整个升平天下都奉于你手中——
横扫塞外,荡平匈奴,最后为了你的理想而战死沙场——想必,你也将永远把我刻在心上。
秦寄微微笑起来:待他日,纵使你再回想起李承,那也不过是一个死于我手下的败兵之将。而我,却是将整个江山都奉于你眼前的人。
秦寄抽出手指,望着林辞卿毫无血色的脸颊,在心中无声道,阿卿,我是将死之人。这是最后一次发疯。
很快,我们就都解脱了。
他扶着自己怒涨的性器,摁住林辞卿腰窝,狠狠顶了进去。
“……呃——!”
刹那间林辞卿下颔猛地扬起,十指绞紧,捆着他双手的粗砺麻绳在空中被扯得绷直。
有足足十余秒的时间里,林辞卿什么都看不见,耳旁耳鸣不止,胸腔急剧起伏着,全身盗汗。
待秦寄全部插入后,五蕴六识才慢慢开始归位,整个人如同被从中间撕裂一般痛。
林辞卿嘴唇毫无血色,眼睛半阖着,断断续续地小口喘气。
粗糙的麻绳全绷紧了,在他细瘦的手腕上勒出一圈圈红印子。
——这双手,既具有可以挑起天下纷争的能力,也具有在顷刻之间,按下连城烽火的魄力。
但此刻它们却就这样被粗暴地绑在一处,不住绝望地痉挛挣扎,却一切都是徒劳。
秦寄死死抓着林辞卿腰侧,一下比一下凶狠地侵犯他,军帐中的毯子被凌乱得揉成了一团。
林辞卿不住哆嗦,慢慢力气用尽了,也不再挣扎,只是那样虚软而无能为力地任由秦寄摁着,被他为所欲为。
他感觉身上冷极了,一种纵然与秦寄肌肤相贴,被秦寄紧紧抱在怀里也无法抵御的冷。
恍惚间,林辞卿朦朦胧胧想起许多旧事。
他想起来小时候,因为下颔太尖,嘴唇又薄,常被巷口的神棍念叨,说他是单薄相,纵使来日名动天下,也没有福气消受。
林辞卿是向来不信命数的,也不在乎寿元多少。
倒是站在他身边的秦寄,每每都被气到脖颈发红,追出数十条街都要砸了神棍的摊位。
那个时候,秦寄总是非常用力非常用力地牵着他的手,用余光偷偷瞥着林辞卿,小心翼翼说:
“不要紧,阿卿,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你肯定会活很长很长久的,比我还要活的久。”
林辞卿闹着玩似得笑问他:“真的吗?”
“真的!”秦寄却认真地扭过头,看着林辞卿,绞尽脑汁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起码等我死了二十年,才会死呢!”
“……啊?”
林辞卿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怎么有股不祥的预感,蹙眉道,“什么二十年不二十年,不要说了。”
可秦寄全然不在乎似得,耸耸肩,掰着手指头数给林辞卿听道:
“你看啊,我以后要上战场打仗的嘛,等年纪大了,自然打不动了,死在别人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