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材料落后的古代,周景明请佟九从仙君内库里挑选出来的最顶级的材料,也重的一比。
枪托狠狠抡在接二连三偷袭的魔兽头上,魔兽被打头晕目眩,横七竖八飞出去。
周景明左右开弓,抡得很爽,很快,草地上跌落许多魔兽。
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周景明真不想开枪。
开枪就意味着要死人,这种原始部族,成员与成员关系紧密,最是记仇,如果留下血仇,以后会很麻烦。
周景明希望魔兽知难而退。
可魔兽却不这样想。
它们最是欺软怕硬,见周景明并不出杀招,那长棍也只是做小范围内的单调攻击,自觉掌握了周景明的底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为首的魔狼矮下身子,窥着一个突破口,悍然蹿起,发动第三轮攻击。
周景明暗暗叹息。
他换了个姿势,沉下肩膀,将枪托抵在肩窝上。
踢一脚车辕,重新踩上去,呈三角形稳定结构站稳。
调转枪口,侧过脸,穿过准星,瞄准魔狼。
“嘭!”
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子|弹经过六条膛线的旋转加速,被赋予了一个快速旋转的力,更加精准地射向目标。
塑料弹壳在打进魔狼前肢的一瞬间爆开,数十粒霰|弹钻进肌肉之中,凶猛地撕裂肌肉、血管,打断骨骼,造成奶酪状空腔。
魔狼发出一声惨叫,滚进地上的草叶中,再无声息。
“呜呜——”
其他魔兽见状,浑身的毛发都炸起来了,在原地僵硬片刻,一个个缓慢向后撤去。
作者有话说:
——3月17日重修。
第17章 白莲
◎3.17重修版。◎
硝烟从枪口冒出,被风吹散。
周景明微微眯起眼睛。
他一动不动,保持着射击的姿势。
虽然他很想活动一下被震得发麻的肩膀,也想揉一揉嗡嗡直响的耳朵。
可是战斗还没结束,正进行到最紧要的关头——对峙。
魔兽的秉性他刚刚见识过,只要你露出一丝软弱,他们就会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撕咬你。
周景明没有那个把握,应付从各个方向扑来的魔兽。
他趁着魔兽们还在试探阶段,先声夺人,一枪震住场面,占了上风。
眼下,他必须守住上风,让其他魔兽感到持续的压迫性,它们才会知难而退,彻底放弃。
乌金枪口调转方向,一个个瞄过地下绿莹莹的眼睛。
那些眼睛低下去,不敢直视周景明。
枪口所指,魔兽无不瑟瑟发抖,一个接一个,小心翼翼地伏趴在地上。
耳朵认怂地收起来,尾巴也夹进了屁股里。
周景明轻轻舒了口气。
正在这时,相伯叫唤的声音传来。
周景明看见相伯以年轻人都比不上的速度,一边吆喝一边跑过来:
“上仙!尊者!手下留情!”
“上仙,饶命啊!”
“他们都是因为太过饥饿,才冲撞了您——”
周景明稍稍放低枪口,面带疑色地看着相伯跑到近前。
“——这纯属无心之失,绝对没有恶意的啊!”
相伯一口气说完,双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地喘起来。
在他身后,魔兽们蔫兮兮地伏了一地,看起来是没有偷袭的想法了。
周景明将奶酪收进袖子里,但没有立刻放回随身空间。
他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相伯,似乎并不打算立刻接受他的求饶。
相伯两股战战,提心吊胆地向上看去,看到黑夜里孑然站在高处的仙人,正冷冷地俯视着他,地面上干草燃烧的火光,照亮他冷漠的容颜。
一种不近人情的冷酷威压,从那个本来温柔美貌的仙人身上传来。
相伯忽然意识到,仙人在降临魔界之前,好像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你刚才说,他们饿极了就会失去理智,变化成兽形,不分目标的攻击……”周景明稍稍扬起头,似乎在回忆之前听到的话,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像清风吹拂书页,“其实是没有恶意的?”
“是,正是,上仙明鉴!”相伯忙不迭答应。
“可是为什么他们现在不攻击我了?”周景明衣袖轻摇,手掌拂过身上,目光也自然地低垂下来,再度落在相伯身上,“他们不饿了么?”
相伯一哽,感觉一口气噎在胸口,不上不下。
“相伯,我是真的很好奇,他们现在究竟是有理智还是没理智?”周景明俯下身,像一朵摇曳的白莲,悬挂在车辕边。
相伯却不敢抬头看,仿佛这副很美的画面,是极可怕的。
“当、当然是……没、呃不、有、也、也不对……”相伯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个结果,他发现自己陷入两难境地,不管说什么都不对。
就在这时,远处树林里传来奔跑声。
穿着白狐裘披风的英俊青年宛如暗夜寒星,飞过茫茫黑暗,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到草地中间。
在他身后,地面震动,仿佛百兽倾巢而出,从林中奔涌而来。
打猎的人,回来了。
……
“这是怎么回事?”相辰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身边直立起来的魔牛,转瞬之间,魔牛化形成高壮汉子,老老实实地拉着缰绳。
相伯一见相辰回来,立刻有了主心骨一般,飞跑上去,扑在相辰身上就是一通哭诉。
“相伯,你起来,好好说话。”相辰将他扶起来。
相伯直起身子,抹着眼泪,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比他还要夸张的哭号。
众族人被这声音吸引,纷纷越过相伯,向轿辇边看去。
只见那名一直跟在周景明身边的矮胖随侍,歪倒在周景明身下,双手抱着他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
“大师兄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交代在这了,葬身狼口……死无全尸!”
“大师兄啊,我们这都过的什么日子,那个三太子看起来和善,其实放任手下欺负我们,吃我们的马,还想吃大师兄你,他们变成狼,变成豹子,一个个往你身上扑,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大师兄啊,要不是你护着我和黑木头,我们两个今天晚上都交代在这了,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被野兽吃掉,还不如一头撞死在流明书院大门上!当初就不该来这吃人的鬼地方!”
和相伯不同,符欣荣哭得字正腔圆。
魔人们听不懂,但他看起来更惨一些。
相辰能听懂,声声入耳,心态急剧变化。
他拉起相伯的肩膀,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相伯,我不是叫你看着他们,你究竟做了什么?”
相伯张了张嘴,想要辩解,相辰却已经松开他的肩膀,任凭他委顿在地,长腿一迈,大步跨到轿辇前,双手捧住周景明的手臂,将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景明,有没有伤到哪里?快让我看看……”
周景明慢慢挣开相辰,向后挪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