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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辜群众有话要讲[快穿](38)+番外

作者: 停云里/大尖椒 阅读记录

男主遇见聪慧美丽优雅的女主有情人终成眷属,沈余暗恋女主求而不得被当成备胎榨干所有剩余价值......

穿书后的沈鱼:是挣钱没意思还是花钱不好玩?男主女主?关我毛事?

第二十七章

原本娄越楼的肩膀是曲着的,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着,他看人的目光也是躲闪着的,似乎不敢抬起头直视着看人。

在这三白门里,他就像是一只灰溜溜的,从臭水沟里爬起来的老鼠,那照在身上的阳光像是会烫人,别人的目光像是刀子,会伤人。

他去哪里,都缩着头,快步的,小心的,像一只过街老鼠一般窜着。

但是现在。

他抬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压在他肩膀上的,那无形的东西像是被人拨开了,他挺直背脊,显出少年颀长的身姿,如柳般的腰背。

哪怕他只披着一件不大合身的外套,腰间松松垮垮系着,大片的锁骨和胸膛,还有隐在衣摆边的,若隐若现的小腿,连裤子都没有穿不说,露出来的脚上瞪着的更是一双粗犷的草鞋。

这姿态无论如何都跟体面搭不上边,可硬生生的被此时的他穿出一股豪放不羁,少年的自信是比任何灵丹妙药,更能提升颜值的东西。

以至于,旁的人见着他了,竟是不能认得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人跟他们印象中的那个人联系起来,才恍觉,这人竟然有这般的容貌,以前竟从未发觉。

圭柏柏带着他往前走,初时,他还半缩在圭柏柏的身后,后来,就渐渐跟圭柏柏并行,再后来,竟是要先迈半步,甚至走在圭柏柏身边,也半点没有被比下去,让人一眼都能注意到他——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个人物,以前怎么没见着。

然后再惊觉,这人竟是那个娄越楼!

乖乖……遇见的人每一个都先是怔愣,接着恍然大悟,又大为惊奇的打量着娄越楼,像是在看一块变异了的奇形怪状。

娄越楼坦然迎接着他们的视线,甚至把头昂得更高了,那仰起的脖子漂亮极了,他有一个天鹅颈,如果换个稍微没那么多苛待的世界,他该是多么骄傲自尊的少年,可能从小就不乏追求者。

圭柏柏就像之前遇到的每一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那般问他:“这人你认识吗?”

有时候娄越楼会说会,有时候他会说不会,他一开始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到圭柏柏甚至需要问第二遍才能听清,后来他说话的声音随着他肉眼可见变化的姿态,逐渐的放大。

露出他原有的,清亮的声线,像是清泉,透彻又明亮。

像雀儿似的。

圭柏柏恍觉——上次化身火焰的娄越楼可一点都不安静,才将将好转态度,一句一句的长句子砸在他的脸上,那时他觉得可烦了,这会儿竟莫名有些怀念起来。

让他想起林中的山雀,是啊,这本就是一只活泼的鸟儿,它有漂亮的歌喉和美丽的羽毛,只是这鸟儿被坏人夺去,它的翅膀被人斩断,它的鸟舌被人拔去,关在笼子里任人观摩,

所有人都在嘲笑它——怎么会有如此丑陋的鸟儿。

它该多么难过,又该多么伤心,但却没有一个人去同情它,只因为这是个病态的……没有任何同理心的地方,而这个地方生活的妖魔鬼怪浑然未觉,他们以其他人痛苦为食,把欺凌当做强者的功勋,把直白的恶意当做坦率真诚。

强盗的逻辑,恶人的法典,他们奉为圭臬。

这就是所谓的——修真界的法则。

你肯定听说过许多耳熟能详的话,它们时时刻刻伴随在你的身边跟你长大,于是你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它们告诉你,凡人的命不是命,登上仙路,应杀妻弃子,斩断尘缘!

七情六欲,全是毒药,不可有任何慈悲软弱之心,只有大道,只有大道只有大道!

何为大道!丹药!法宝!功法!条条都指向这条成仙的大道!

怎么得?争!抢!夺!用尽一切手段,卑鄙?不,这是策略,这一切都是为了大道!

为了一本功法,一粒丹药,一件法宝,你可以杀他,他可以杀你,父可以杀子,徒可以杀师。

三纲五常?道德伦理?1挚爱之人?亲生骨肉?甚至你的三观,你的原则,你的一切一切?

在大道面前都是虚妄,只要你变得足够强,这些都是累赘,应该抛掉!通通抛掉!

大家都是这样做的,你不这样,就等死吧!

大道大道大道……这走在道上的到底是人?是仙?还是一个个已经完全丧失本来面目的妖魔鬼怪?

圭柏柏从清醒的那一刻起,就只看到一堆丑陋的怪物们,用着人的尸骸和骨血建立起琼楼玉宇,放眼望去,竟是找不到一个人样儿似的人,鼻子一吸,尽是熏天的臭味。

他只在一片烂泥里,找到一只浑身伤痕累累的雀儿。

小雀儿依偎在他的手心,乖巧得让人心疼,他还没为它修好翅膀,它就已经忍不住开始扑腾起来了。

浑然忘了疼,忘了痛,只尽情的向他释放着欢欣和喜悦。

刚开始,圭柏柏把那被娄越楼说认识的,也曾经欺负过他的人一排排的脱光了衣服摆在他的面前,供他挑选,他还怯怯的,不敢看,有些紧张,不敢让他做得太过分,但又不敢劝,所以只能自己在那里紧张难受着,好像已经提前替他预支了受苦受难的结果。

但现在——

娄越楼脖子昂得高高的,他的目光不能说是轻蔑,也不能说是不屑,但却很轻,是那种让你觉得,你并不被他放在眼里的轻,但却并没有任何针对的恶意。

他只是露出他自己的骄傲:“我不想要他们身上的。”

这是他第一次表达自己的看法,所以圭柏柏露出略有兴味的表情来:“那你想要谁2身上的。”

娄越楼抬了抬衣袖,他也是不带任何恶意的,平铺直叙的表达自己:“谁身上的我都不想要。”

“我想穿干净的衣服。”

另一个意思是这些人身上的都不干净,但他却也没有露出嫌弃的模样,就像他所说的那般,他只想穿干净的衣服,就这么简单而已。

但在这之前,这种如此明朗的,自信表达自己骄傲的姿态从未在少年身上出现过,以至于旁的人听到了,特别是那被说“不想要”的那些人的耳里,他们就会听出无尽的恶意和羞辱,而这羞辱其实大多是他们自己加诸于自己的——竟然被一个凡人嫌弃了。

在没有比这更令他们觉得羞辱难受的事情,所以他们哪怕是被圭柏柏扒光衣服,但他们并没有觉得圭柏柏做得有什么不对,他们欣然接受圭柏柏加诸于他们身上的压迫,然后把所有的情绪和恼怒,包括仇恨都投放到了娄越楼的身上去。

此时正瞪大眼睛,瞅着娄越楼,而娄越楼并没有看向他们,他包括刚刚说得那句话,也只在圭柏柏问他认识之前扫过一眼而已。

到后来,他就再也没有看过他们,他看天,看地,看路边的树,看旁边的圭柏柏,大多数目光都在圭柏柏的身上,看他衣服上的花纹,看他藏在袖子里的手,看他脸上是否有容貌,看他眼睛里能倒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