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综漫同人)异行的幽灵(81)+番外

但是好困啊。

好困。

眼皮在打架,身体也好冷。

这具身体每维持多一分钟的意识,属于另一个灵魂的颜色就淡薄一分。

——就好像燃烧了别的东西,换来了让这具身体继续存活的能量似的。

数分钟后。

远处终于隐隐传来了人声和脚步声。

浑浑噩噩的青年转动了眼睛。

不久,他看见了警察的制服。

“找到了!”

“救护车!救护车!医生快点抬担架过来!!”

青年缓缓眨了一下眼。

他一动不动的被担架抬走,不管谁和他说话都没有回应,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四周。

直到他看见了不顾阻拦、闻声赶来的景光和萩原。

像是安心了下来,青年闭上了眼睛。

而在松田阵平于救护车内进行紧急输血抢救后,附在卷发青年身上的那个颜色已经黯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灵体,才彻底的脱离了出去。

咕噜……

咕噜……

翻滚的气泡音在规律的响着。

四周都是液体,这具身体蜷缩在其中,不管是较长的苍白头发还是衣服,都因此而向上浮起。

……松田阵平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没死、而是在做梦。

淹死前还会做梦的吗?

但是这是什么梦境?

因为是淹死,所以就梦到自己悬浮在水中了?

松田阵平一头雾水。

话说回来,这个身体给他的感觉好奇怪。

视野好狭窄。

右边的眼睛……似乎完全睁不开。

他有意想要摸一摸那边的眼睛,检查检查情况,然而,这个身体却一点都不受他控制。

松田阵平尝试来尝试去,最终发现他好像只能够看着,就连眼睛看着的方向都转动不了,只能跟着这具身体睁眼发呆。

所以,我现在要干嘛?

茫然的想着,但很快——

随着不远处出现的、正迈步往这边走来的人影,这具身体自己动了起来。

医生?

随着这具身体自行抬头,松田阵平看见了来人穿着的白大褂。

他脑海里刚刚冒出了这么个猜测,就被这具身体的剧烈反应给吸引了注意力。

这具身体在挣扎,头甚至还因此而“砰”的一声撞到了什么。

而随着那声碰撞,这具身体向前垂下了脑袋,狭窄的视野也自然的向下移动了。

于是。

松田阵平看见了套在这具身体半张脸上的呼吸器,还有那身白色的拘束服。

上面漆黑的束缚带,牢牢的困着这具身体的四肢——双臂被捆着,双手同样也是。

但捆着双手的束缚带似乎没束紧,随着那条带子的松动,被裹在衣袖中的双手在挣扎下暴露了出来。

——那是一双纤细修长,但布满了疤痕的手。

一条条的细碎切割伤交错着,一侧手腕甚至还有大块的、像是溃烂又愈合了的痕迹。

那双手轻轻的抬起,向前触碰。

被阻碍了。

指尖碰到了什么透明又坚硬的墙壁,不管往哪个方向移动,都没有出口。

咕噜……

耳边又传来了气泡音的翻滚声。

松田阵平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或者说梦境的这具身体,好像呆在了一个灌满了液体的圆柱形玻璃缸里。

第42章

这是梦境?

还是说……是谁的记忆?

刚走过来的白大褂,很快就又跑远了。

他似乎正在和谁说些什么:

“博士!藤野博士!”

“怎么了?”

“那个实验体已经唤醒了,但苏醒后的样子好像不太好。”

“什么状况?”

“情绪失控,后背还没愈合的伤口因为挣扎和磕碰而裂开了,出血量有点多,而氧气消耗也增加了,血压和心率也……要注入镇定剂吗?”

“不行!之前注射的第135代药剂还没有采集完样本,不要注入其他东西干扰他体内的血液成分!”

“那我们要怎么处理?不理会吗?但是他手上的束缚带松开了,他会用手自己抓挠自己,还会拽身上的探测线和呼吸管,而且不止血的话,万一失血……免疫力……”

“谁替他绑的束缚带!?怎么会松掉?”

被称为藤野博士的那个人声音顿时严厉的提高。

然后在另一个人的支支吾吾下,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真没办法,喂,你去把那个女人给他留下的录音带拿过来。”

松田阵平听到外面有人在谈话。

但他听得不太清楚,只听到“藤野博士”与“录音带”这两个关键词。

毕竟,他现在所处的这具身体,一直在不断挣扎。

挣扎过程中无意间撞到玻璃缸的砰砰声,因过速呼吸而加剧了的咕噜咕噜的气泡音,还有笼罩着这具身体的不知名液体在被波动后随之发出的动静……

各式各样的声响夹杂在一起,实在是让松田很难完全听清楚外面的动静。

但这种情况,很快就改变了。

外头,忽然间响起了柔和的音乐。

——曲调非常特别,悠长又温柔。

那并不是日本市面上流行的歌,反倒是有点像是国外的摇篮曲,或者也有可能是某个国家的古老民谣。

之所以没办法精准判断,是因为没有歌词,更没有配乐。

那只是单纯的由某位女性录下来的哼唱而已。

就像是一位母亲对陷入噩梦的孩子做出的安抚般——随着那轻柔的哼唱声响起,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的挣扎动作,渐渐地平缓了下来。

半晌,这具身体垂下眼眸。

他歪了歪头,随后,他选择将脑袋轻轻靠在了那坚硬的玻璃屏障上。

仿佛这样,就能将那轻盈柔软的哼唱听得更清楚一般。

松田阵平什么都无法干涉。

他只能以这具身体的第一视角听着、看着这一切——就像是在看着一场第一人称的全息电影。

他听着那外头响起的悠扬哼唱。

他看着那在眼前流过的,正不断沿着溶液向上蔓延、稀释的淡红颜色。

……这具身体有未愈合的伤。

……这具身体在流血。

……这具身体仍旧很难受,之所以会不再挣扎,并不是有所好转,只是单纯的在忍耐、想要安静的去聆听那首歌罢了。

并没有同步感知到痛觉的松田阵平,并不知道这具身体究竟在承受着何种程度的疼痛。

但他清楚,那一定相当的严重且糟糕。

因为,这具身体时不时还会有无意识的抽搐与颤抖。

……一时间,松田阵平感觉自己心堵得慌。

啊啊。

混账东西!

这都是些什么鬼状况啊!

是梦吗?

最好只是个梦,一个电影看得太多而冒出来的糟糕梦境。

松田阵平这么在心底咬牙低语,情绪变得越来越暴躁。

因为这个梦还没有结束。

甚至自顾自、跳跃式地继续发展了起来:

毫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