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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鸢尾栽养日记(9)

傅宗延慢慢闭上眼,停顿好一会才回:“处理过了……”

他似乎反应有些慢。

失血过多带来大脑缺氧,傅宗延还没意识到自己淌了很多血。

温楚凑他耳边,细致、耐心地提醒:“可是——你——还在——流血!”

鸢尾一下气势非凡。

傅宗延:“……”

最后,Alpha上身被扒得干干净净。

这是一副极其凶悍遒劲的体格。

劲腰宽背,双臂肌肉线条坚实流畅,胸腹肌肉更是块垒分明,两肩平直,一道狰狞的割伤深可见骨,横贯在肩头和后背。

温楚直接看呆了。

不过傅宗延说的确实没错,他处理过——用温楚之前处理手腕擦伤的药膏。

肩头,药膏形成的薄薄一层仿生皮不知何时被血水冲掉了。后背的伤口更是处理得马马虎虎。

温楚拖来自己的睡袋,搬来智慧火把。

火光映照在傅宗延身上,Alpha山一样的影子落在一侧石壁,好像沉睡的猛兽。

石壁上接了点水,温楚喂傅宗延喝的时候,傅宗延还有那么依稀一点意识。

他朝温楚淡淡道了声谢,英朗眉宇微松,似乎想做一个比较温和的表情。

温楚一眨不眨瞧着他,给他喂水。

所幸这次来带的药最多。

喂完水,给傅宗延第二次注射抗感染的针剂后,温楚握着一管药膏,一下挤了三分之一——量实在大,抹在傅宗延肩头,温楚手指都裹上了一层仿生皮。

等妥善处理好后背伤口,一管药膏正好用完。

那会,傅宗延趴睡袋上早已昏睡过去。

温楚简单收拾了下这个地方。

不知道傅宗延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是一处极深的洞穴。

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往外看,都要走上那么几十步。所以外部光线根本进不来。加上洞穴潮湿,估计和紧邻船湾有关,四壁上总有水滴落。

智慧火把被温楚走到哪里举到哪里。

但也只限在以傅宗延为圆心的十来步的范围,再远,他就不大敢了。

清点了药物和食物,温楚又去接了岩壁上滴落的水,给自己煮了五颗丸子。

小锅实在耗能,早知道不带了。

不得已,温楚拆了智慧火把的一节能量石。

火把上的能量石一共有三节。

这是外出供应能量最充足的物件。其实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能量石哪哪都管用。

拆了一节,虽然火把温度低了些,小锅的能量供给是没什么问题了——他想怎么煮就怎么煮。

吃丸子的时候,温楚想着傅宗延到现在什么都还没吃,就也给他煮了五颗,然后放在一边,等傅宗延醒来就给他吃。

全息防护上的定位显示他们还在卡纳利高地。

只是距离梅尔教堂有点远。

船湾就在他们脚下,不知道流亡军还会不会来找他们……

距离他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一天一夜。

还剩两天,他就要和伙伴们汇合,一起回法兰比奇。

坐了两小时,瞌睡了三小时,温楚起来检查傅宗延伤口的时候,发现他发起了高烧。

高烧很快导致信息素不受控制。

温楚坐在原地,被浓郁的橡木气息一点点裹住,脑子慢慢晕起来。

对于Omega来说,过度吸收Alpha信息素会诱发潮热期。

温楚之前闻到过。

只是那会没等他体内有所反应,整个人就泡进了冰冷的海水。

不知道过去多久,温楚定定瞧着昏睡的傅宗延,整个人稀里糊涂起来。

他没经历过潮热期,只觉得身体软绵绵。橡木好闻极了,没有了第一次感受到的那种冷峭坚硬,这会被傅宗延的体温熏染,温暖又沉郁。

居然比丸子的香味还好闻。

温楚扭头看了看不远处已经凉掉了的五颗丸子。

犹豫片刻,他选择傅宗延。

拆了一节能量石的智慧火把摇摇曳曳。音符不像之前那么雀跃了,变得有些朦胧。它们左摇右摆,轻巧灵动。

潮湿石壁上,岩缝里,水意潺潺。

外面天光微亮的时候,傅宗延睁开双眼。

第二剂药打得见效,体力回来了一些。那种五脏六腑都被震碎的痛苦感稍稍减轻。后背的伤口似乎也不是那么——

傅宗延猛地低头。

人生头一次,他低着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手足无措。

温楚蜷缩在他怀里。

一件衣服都没穿。

第七章

怀里的鸢尾睡得分外宁和。

他紧贴着傅宗延赤.裸的胸膛,鸢尾气息和他的呼吸一样静谧柔软。

岩洞潮湿,橡木和鸢尾沾染了充沛的水汽,氤氲芬芳。

在傅宗延昏迷、温楚初次面对潮热期的那十几个小时,他们的信息素凭着本能纠缠在一起,鸢尾被揉碎又攥紧,汁液淋漓。

温楚确实出了很多汗。

傅宗延注意到他额头未干的汗水,大脑空白的几秒,他下意识伸手给他轻轻抹了抹。

鸢尾感受到Alpha的触碰,鼻腔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好像煮熟的丸子又送到了面前,温楚张了张嘴,鲜红的唇瓣饱满又馥郁。

傅宗延牢牢盯着他的嘴唇,眼底眸色幽深。

根本不受控制。他的喉结紧紧压着,额头出的汗几乎和高烧时一样,呼吸也变得困难。

视野边缘,大片莹润的雪白。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往下看。

可等他真正收回视线的时候,该看的、不该看的,几乎都印在了脑子里。

军队对于Alpha潮热期的管理十分严格。他本人也是坚决执行者之一。

一旦Alpha在潮热期违反规定,比如偷偷外出之类的,不用查明,一律枪决。

因为背后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加上宣言已经颁布,对Omega的保护早就有了系统的规章。其中就有针对潮热期不受控的Alpha的行为界定——因为无论如何,受到伤害的只会是Omega。

傅宗延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本能的觉醒。

他的视线已经完全离不开怀里的Omega。

欲望如同巨大的饥饿感,令他口干舌燥、血液翻涌,理智几近崩盘——他负伤这么久,饥饿感都没有击垮他。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可以生吞眼前这只雪白纤弱的鸢尾。

他会咬住他的后颈不松口,吮吸香气四溢的鲜血。将他锁在怀里,让他无从动弹。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的,他根本就没经历过,但本能告诉他,就应该这么做。

还应该怎么做……

滚烫的额汗刺入眼底,傅宗延闭了闭眼。

手上,沾了Omega汗水的手指被他握紧,体内的心跳已经超出一个Alpha在体训时经历的最强力度。

傅宗延压下耸动的喉结,往后靠了靠。

他不是十八九岁刚从军校毕业的Alpha了。

那会,他对抑制剂还会有本能的排斥,就像任何生物体面对天性的压制。

他现在三十岁,十多年的战争状态早就让他对抑制剂产生了近乎服从的意识,就像服从军令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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