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稍稍安心,寄希望于两只大妖,忐忑道:“他们两个联手,可打得过老龙?”
龙族的技能是什么?行云布雨?喷火?发水?不会来个水漫听风阁吧……林琅紧张得有点糊涂了。又听他道:“他俩不能动手,只能借风力于你。”腿肚子便是一软。合着是只能帮他逃跑?
“来吧,试试催动凤凰种。”
众妖魔嗖嗖散开了,林琅觉得自己仿佛被孤立了,颇有点不情愿。但看某人殷切的目光,只好调了气息去撩动凤凰种。
艳阳之下,与世隔绝的阴暗世界闯入一朵红莲。沸腾的炽热血液,引动庞然大物死气沉沉的冰冷之躯。婉转的凤鸣之声九天回响,惊动的,不仅是蛰伏的金色龙瞳,还有一处白石阶梯下的仙袍玉冠之人。
“仙使可是改了主意?”后方侍立的小童见仙者在阶前猛然停下了脚步,忐忑道。
玉冠青年取出一面凤旗,但见其上冒出火焰,向着某一方向无风自动,脸色沉沉,道:“改日登梯,待无定上仙回来。” 说罢招来云气,升空而去。
林琅浑身浴火,久违的飞翔令他有些茫然,正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很快被一股骇人气势摄住,翅膀动弹不得。然而他并未因此往下掉,而是定在了当空。他的天空骤然暗下,两道并排的金光乍泄,好似两个眼缝。林琅立即意识到,这是龙瞳!
几乎就在它睁眼的同时,腹中凤凰种跟泄气的皮球似的,飞快收缩成了一小团,并放弃了与魔血抵抗,主动让它包裹起来。即便如此,也还在瑟瑟发抖。
“你……”老龙的金光忽强忽暗,仿佛在疑惑凤凰气息的变化,才说了一字,便轰隆隆回荡不止。无数回声掩盖了后来之声,林琅耳鸣声声,只觉得数道惊雷在脑子里炸开,完全无法思考与行动。直至遥远空间里,传来林如鸾的怒喝之声:“咄!”
那震耳的龙吟消失了,狂风骤起,仿佛吹走了满天乌云,晴空再现。林琅发觉重力回到了身上,慌里慌张地煽动翅膀,阻止下落。亏得两股怪风突起,挟持似的将他带跑了。林琅猜着是两个大妖,心头暗喜,奋力飞翔——不仅仅为了逃命,更为了消耗凤凰之力变回人。
然而即便他再快,还是头上与背上挨了一痛。
啊啊啊这龙竟然咬人!林琅火起来,飞行速度狂飙,却不知身后的听风阁现出一道龙形虚影,九层楼阁周遭爆裂,青色瓦片飞散,纷纷扬扬落下,竟忽然变了金色,好似下了一场金雨。
那金瓦一面是光耀金色,另一面却是暗紫之色,很快有人认出,大叫着“紫金龙鳞”争相拾捡,无人察觉其中指甲盖大小的一片随风追击,向那褪去的五彩霞光疾射而去。
哄抢的闹剧直至驾云之人降临,这才闭幕。那经验老到者,早已见好就收遁去,剩下许多贪心不足之辈,全被玉冠仙者一片玉牒当空扣下,成了瓮中之鳖。
阁中急急跑出个胖修士,汗流满面地跪拜道:“仙使,这这这琉璃顶,不知何故塌了,可怎么办,那怪物……”
“哼,自讨苦吃!它一身鳞片多的是,没了再拔便是。”那人冷淡道,又问:“方才可有可疑之人?”
“阁中无人,只是上空惊现五彩祥瑞,兴许惹了这怪物,如今已散了。”
“此处伏罪之地,何来祥瑞……”那仙使冷笑一声,沉思一番,问明了方向,循迹而去。
“啊啊啊衣服呢衣服呢?”林琅一落地便心急火燎,扒着某人要衣物。每次化身凤凰,浴火之后光溜溜的,别提多尴尬了。幸亏几个妖魔识趣,不知躲去了何处。
林如鸾干脆抱住了他,宽大的外袍把他包在里头,正要趁机摸两把,见得远方一道虹光闪过,立即抱着人就地一滚,进了草丛里。旁边突起的土堆与野草联手起来,将两人遮掩其中。
“你做什……呜呜!”
“有人,若不想让人看光了去,别说话。”
林琅被他翻身压着,狠狠堵了嘴,一听这话,立即乖乖躺成了咸鱼。竖起耳朵,果真听到了脚步声。
“凤凰,出来吧。”脚步声行至近处,戛然而止,冷漠的声音灌入每一棵草间缝隙。
老龙没声息,怎么倒被宁和发现追来了?!这下如何是好!两双眼睛对望着,一个惶惑无措,一个目中精光闪过。身上人隔着四片唇的手缓缓抽掉,林琅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73章
脚步声变轻了,来人有意放慢了动作, 徐徐向土堆走去, 仿佛早已勘破, 只是吊着猎物的恐惧心, 好在最后时刻一举击溃。
然而当他快要看到土堆后的目标时,忽然停住了。压抑的呻/吟声响起, 伴着急促的喘息声, 充满了情/欲。再进一步往前,他看到了草丛中纠缠的两个身躯。那被压在男人身下的美人青丝散乱, 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潮, 眼帘微张, 泪光潋滟,颇为迷醉, 吐息间不时发出放浪之声, 诱人至极。
那是个女声。
然而露出如此放荡之色,绝不是高贵骄矜的凤凰。
宁和疑心去了大半, 再看到那男人一手贪恋地抚上美人的大腿抬起,似要冲刺的样子,只怕污了自己的眼, 愤而退走几步。正揣测是否该离去,忽见不远处一团金光飞掠出来, 当即毫不犹豫驾云追去。
“行了……人走了已经……啊!你你你,还来真的不成!”林琅被身上人趁机摸了个遍,简直羞愤欲死, 好不容易等到宁和被引开了,这人还亲亲抱抱不放,终于愤而抗议。
“本座真心喜欢你,为何不能来真的?”林如鸾一手撑了上身,与他鼻尖相贴着,另一手依然在没轻没重地揉着圆实之丘,满意道:“挺翘。”
“……起来!”林琅面有赧色,推不开人,自忖力气抵抗不了,只得气道:“你真喜欢,就不能顺着我?在这鬼地方演活春宫很好玩?还有——”
又听一旁那女声还在敬业地“嗯嗯啊啊”配合浪/叫,抓起草丛中一块石头扔了出去,怒道:“风瑶,你够了!”
白狐嘻嘻哈哈地“哎哟”叫唤着灵活躲开了,土堆背后钻出肿了额头的骨魔,正欲问罪,见了他白花花的半个身和半条腿,识趣地闭嘴又入土去了。
林如鸾面色一滞,见他说着连人带声抖起来,好似气力不继,终于心疼了。停了龌鹾之举,外袍披与他,“怎么了?”
“好冷。好累。”林琅坐起来便打个哆嗦,倦意跟鸡皮疙瘩一样起了一身,往他身上一倒,什么也顾不得了,沉沉入睡。
“公子怎的了?”白狐听得这边忽然没了声息,跑回来坐立在土堆上小声问。
“凤凰种已休眠,他体虚畏寒,暖暖睡醒了便好。”林如鸾替人穿着衣,忽然又将他肩头剥开,露出一处伤口来,勃然变色。
风瑶瞅见了,古怪道:“尊座,虽说公子这身子极品,耐折腾,但您也得悠着点呀,都掐到肉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