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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109)+番外

“在安府,你大叫着说朕中箭的时候,朕越发地觉得你聪明了。”没来由的,居然又提起那一晚的事情。

我略怔了下,才笑:“那皇上还咬了臣妾一口。”

他低嗤道:“你太用力了,让朕没有办法呼吸。”

有些惊讶,殊不知他的话是真是假。

我只转了口道:“今日之事,臣妾替郡主谢谢皇上。”他心底不会没有挣扎过的,可,在扳倒景王和芷楹郡主二者之间,他终究选择了后者。也许,正如他说的,他待她犹如亲妹。他没有骗人。

而芷楹郡主,亦是视他如兄,是以,在面对杀害爱人的“凶手”,她还能手下留情。

脸上的笑微微敛起,他淡声道:“为了宫倾月的事情?”

那自然是一个原因。

看着他:“皇上一言九鼎。”芷楹郡主也说,请他记住。

那明眸微微收紧了些,听他又道:“她保的不是你,你心里就不曾有一丝的不悦么?”

我当然不会有,正因为芷楹郡主聪明,所以才会选择保宫倾月。我如今的身份地位和她相比,不是落差太多了么?

想着,笑起来,嘴角弯弯:“臣妾担心什么?有皇上的宠爱。”

他低低一笑,握了握我的手:“说得好。”那另一手,缓缓扶上我的额角。他的动作很轻很轻,我有些局促地僵直了身子,他靠近了些,吐气如兰,“安歧阳有什么魔力,能让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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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凤栖铜雀台 代罪囚妃【09】vip_2

“郡马,以庄待人。”我早和他说过的,你待人好,人才会待你好。

碰触在我额角的手微微一滞,他的声音稍冷:“别在朕面前装模作样,方才,在楹儿面前,可亲切地叫他‘歧阳’。”

心头微动,方才情况紧急,我根本未想那么多。

惨淡笑着:“只可惜他生前,都未曾听闻臣妾如此唤他一声。”哪怕,是一声。

眼眶微红,我与安歧阳,也许真是没有缘分。那一次,在御书房前,若不是瞧见元承灏出来,也许我真的会如他所愿,唤一声“歧阳”。

可是,没有如果。

他临终前,我只胆怯地站在他的床前,亦是没有勇气叫他。他死了,也只匆匆一句。只盼着那时候,他没有走远。

垂下了眼睑,只落于他与我交缠的十指上。

瞧见,那修长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许,他似是叹息,良久良久,忽而道:“妡儿,叫一声朕的名字。”

妡儿,叫一声朕的名字。

他的音量不大,带着嘶哑,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温吞,而我,终是震惊。惊慌地抬眸与他对视,我甚至以为是自己恍惚了,做梦了。

缓缓地,回想起自己方才的话。

只可惜他生前,都未曾听闻臣妾如此唤他一声。

不知为何,此刻想起来,心底一下子紧张起来。目光落在男子略带着虚弱的脸上,元承灏,他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吸了口气,才稍稍稳了神,勉强笑着开口:“皇上说笑了,臣妾可不敢叫您的名字。”

普天之下,还有谁敢叫他的名字呢?

也许,太皇太后可以。可,我也从未听她叫过。

所有的人,都叫他“皇上”。且,只有“皇上”。

他握着我的手微微松了开去,我垂下眼睑,不想去看他的神色。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他还在渝州的时候,辛王府的人,会叫做什么?

承灏?亦或是,灏儿?

忍不住,想笑。

他低咳了一声,开口:“不敢叫,还敢笑。”

忙敛起了笑意,听出来了,似乎是生气了。

我不去想他为何生气,他好端端的,也会生气。

隔了会儿,常公公捧了奏折进来。我扶他起身,他只坐在床上,我一本一本递给他看。而我,并不好奇这前朝的事,这些,不是我该去注意的。

常公公候在一旁,时不时地将笔呈上去。

他的字很漂亮,却与那时候在馨禾宫握着我的手写的不一样,批注在奏折上的字,多了一份龙飞凤舞的感觉。那些潦草的字迹,好多,我是看不懂的。

又递给他一本,他只打开看了一眼,脸上染起一抹怒意,竟甩手将手上的奏折狠狠地丢了出去。

我吃了一惊,常公公忙转身去捡。

常公公回过身来,小声道:“皇上,许大人这奏折上了好几次了,您……还驳回么?”他小心地看着他,却见元承灏冷冷地横了他一眼,常公公忙跑下道,“奴才僭越了。”

我倒是吃惊了,许大人……可是渝州的许昌瑥大人?

我依稀还能记得起他的模样来。

“让人替朕拟旨,就告诉他,他有本事自己筹钱,再上这种奏折,朕一定革了他的职!”

常公公忙点了头下去。

我不免瞧了一眼那奏折,大多的字还是都认识的,偶尔几个不认识的,前后联系一下也都不是问题。原来,是为了渝州府重建的问题。

不免开口:“皇上如此,就不怕他搜刮民脂民膏?”

他笑一声:“他只要有本事别让朕知道,否则,朕会要他好看!”

“那可是您表叔……”

他略沉了声音:“天下是元家的天下。”他说着,又捡起一本奏折翻阅起来。

我低叹着,其实,他还是念及旧情的,念他是许家的人。否则,照他的脾性,许大人早吃不了兜着走了。

厚厚的奏折都看完了,他才长长舒了口气,轻靠向背后的软垫。

看他的神情,我亦是知道,朝中没有大事。

这,也算好事。

无端地又想起那块辛王府的令牌来,究竟是谁那么无聊,竟开起这种玩笑来?

后来,听闻杨将军来了,常公公以元承灏睡着为由推了他回去。常公公进来禀报说,丞相府遇刺那一天的证物都送进宫了,搁在宗正院里。

元承灏听了,脸色并没有变化,只“唔”了声,也不追问。

用了午膳,他小憩了会儿,外头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小主。

他都未见,理由是,妡昭仪在乾元宫里。

我瞪着他,他却笑着开口:“你不是想霸占着朕么?这后宫也迟早会传遍的事情,也不在乎早晚了。”

话是说的没错,可他分明就有些幸灾乐祸。

今日芷楹郡主入宫来伤他的事,仿佛已经忘记。我也不提,那原本就只是一个误会。

下午的时候,与他对弈了几局棋,他似乎很是惊讶。

虽然下了五局,我也才赢了他一局,且,还是险胜,不过我依然得意,而他,是震惊。

“谁教你的棋艺?”

我笑着:“汀雨给臣妾拿了本棋谱来。”我全都看了,倒背如流。

那黑如曜石的眸子亮起来,似是高兴。

“再来一局。”他上瘾了。

我倒是也不想拒绝,伸手的时候,见常公公进来,禀报着:“皇上,小王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