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地看他一眼,只好道:“臣妾只是想知道,隋大人是否真心为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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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他不会背叛朕。”
动了唇,不忍心去打破他心里的美好。
这时,外头传来阿蛮的声音:“娘娘,姚妃娘娘和帝姬来了。”
朝元承灏看了一眼,他坐正了身子。姚妃和姝玉帝姬进来,见元承灏也在,姚妃略微有些吃惊,帝姬却是笑着冲至他的床边,张开双臂抱住他:“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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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给皇上请安。”姚妃朝他福了身子,小声道:“皇上怎么了?”
她是看他此刻在床上,我忙道:“皇上昨日睡得不好,嫔妾想让他再休息休息。”
姚妃忙道:“倒是臣妾来得不是时候。”她说着,伸手去拉帝姬。
帝姬撅着嘴不愿走,自个儿踢掉了鞋子爬上床去,在他身边躺下,开口道:“父皇上回还说,让玉儿睡在您和妡母妃中间的。父皇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妡母妃宫里的床可够大了。”
元承灏哑然失笑,刮着她的鼻尖儿道:“鬼精灵,父皇今儿过关雎宫去。”
孩子方才兴奋的脸色一下子耷拉下去,不悦地开口:“那……那玉儿今儿和母妃睡。”
他摸摸孩子的头,突然又道:“父皇给你找的那北国的师傅可好?”
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说的,不正是柏侯煜么?
帝姬歪着脑袋,看着他道:“父皇,他的眼睛好奇怪,蓝蓝的。”她的小手打了圈,在自己的眼睛前比划着。
姚妃的脸色有些奇怪,拉着帝姬道:“玉儿不得胡说。”
我才想起元承灏在北苑说的话,姚妃还不曾知晓的。她大约以为元承灏让柏侯煜教些东西给帝姬,是为了让他们互相增进感情吧?
“玉儿今儿去,见郡主在呢。”
他点了头:“郡主要做你师傅的师傅。”
孩子眨了眨眼睛:“那是玉儿的什么?”
他想了想,开口:“大约,叫师祖。”
我忍不住笑,他真会瞎说。
姚妃鼓起了勇气开口:“皇上,柏侯殿下也很忙,教玉儿的事,不如就算了吧。反正,等过了年,您还会给她请了师傅来教的。”
他不以为然地开口:“不要紧,本也不是大事,朕和他说了,有空就教教玉儿,朕就是想让他给玉儿讲讲他们漠北的故事。朕的玉儿,可得多懂些知识的。”宠溺地摸着她的小脸。
孩子“咯咯”地笑着,仰起小脸对着他,突然爬上他的胸膛,小手指指他的唇:“父皇怎么受了伤?”
我尴尬起来,略瞧了姚妃一眼,相信他唇上的伤她进来就瞧见了,只是这种事,大人都不会说的。偏偏孩子,不懂事。
“是不是吃东西的时候咬到了?”帝姬皱眉问着,又爬上了些,“玉儿给父皇呼呼,呼呼就不疼了。”她说着,真的凑上去给他呼呼。
他笑起来:“真痒。”
帝姬也笑了:“那父皇还疼么?”
他认真地摇头:“不疼了。”
帝姬高兴地笑,抱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胸口,却是低低地问他:“等玉儿有了弟弟妹妹了,父皇还会疼玉儿么?”
元承灏几乎是本能地看了姚妃一眼,姚妃动了唇,似是想解释,他又低了头,笑着对着孩子:“谁说父皇会不疼玉儿?”
帝姬瘪瘪小嘴:“玉儿有次听浣衣局的宫女说的。”
他亲亲孩子的手,笑着开口:“她们胡说,父皇一直疼玉儿。”
帝姬狠狠地点头。
姚妃和帝姬走的时候,快至晌午。
吃了些东西,他叫了常公公进来,我也不知他吩咐了什么事情,只下午的时候,听闻浣衣局的两个宫女被杖责了三十大板。
原来,还是为了帝姬的事。
想来,他是怕帝姬知道她不是他亲生的事情。呵,倘若被他知道我把此事告诉了柏侯煜,他会不会气得杀了我?
他后来过御书房待了一两个时辰,出来了,竟又来馨禾宫。
我吃惊地问他:“皇上不是说今儿要过关雎宫去么?”
他笑着开口:“那是骗三岁孩子的,你竟也信么?”
一句话,叫我无言以对。
他又说着:“玉儿不喜欢皇后,朕只有这样说,她才肯走。莫不是,你真的等着她睡在我们中间不成?”
我没好气地看着他。
他看起来似是倦了,只上床躺了。
上前替他盖上被子,小声问:“皇上,可要宣隋大人来请脉?”
他却摇头。
叹息一声,我原本,还有事情要做的。偏他来了,我倒是什么都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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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那压了我一天的心事。
原本,下午他出去的时候我想借口宣他过来,却被告知,他去给冯婕妤请脉了。想着晚上宣了他来,倒是不想,元承灏又来了。
“想什么?”
回了神,见他睁着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忙开口:“臣妾只是在想,不让隋大人来看看,没事么?”
他翻了身:“他若觉得朕有事,自己会上门的。”
上了前,问他:“可要叫宫人再添了暖炉进来?”
他却道:“添什么,你上来,朕就暖了。”
有些窘迫,敢情他还当我是暖炉不成?
他的手伸过来,手倒是不冷,却也不热。我坐上床沿,才要褪了鞋子上去,听见外头传来常公公的声音:“皇上……皇上出事了!”
出事了,说冯婕妤的孩子没了。
我惊得站了起来,他则是愣了半晌,才跳下床来。我追上去,给他套上衣服,常公公已经进来,取了架子上裘貉。他人已经出去,常公公急急追上去。
阿蛮跟着出来:“娘娘,我们要去么?”
去。元承灏在我宫里呢,我既知道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轿子停下了,未及入内已经听见了女子的哭声。
元承灏铁青着脸进去,我跟在他的身后,有宫女出来,端着的盆子里全是血水,殷红色的一片,看得让人觉得怵目惊心。
冯婕妤的卧室内,浓浓的血腥味儿。
有太医出来,看清楚了,是苏衍。
他只拦住了元承灏,低头道:“皇上不能进去,里头脏。”
我直直地看着他,他并不看我,却是跪下道:“微臣请皇上恕罪,没有保住婕妤小主腹中的龙裔。”
这时,听得外头有人进来。
我回头看去,见皇后扶了太皇太后的手进来,她二人的脸上倒是不怎么见悲伤,只太皇太后上前问了句:“皇上还好么?”
他不理会,只朝苏太医吐出二字:“原因。”我分明瞧见了,他紧握的双拳。
不觉上前,轻扶住他的身子,在苏太医的面前,我突然觉得担心。虽然明知道他不会明目张胆地对元承灏不利,可我就是担心。
苏太医依旧跪着,又开口:“回皇上,是麝香。”
元承灏的眉心一拧,抬腿踢了他一脚,怒道:“苏衍,你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