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摇着头,那女人不再是皇后,她不过只是后宫之人口中的废后,只是,叶蔓宁。
冯婕妤因为失了孩子,元承灏为表安慰,册封了她昭媛。
这一日,直到傍晚,元承灏都没有来。我只是想着他身上的金牌还落在我的房中,等着他来拿的。
却不想,来人,竟是浅歌。
她进来,跪在我的面前:“娘娘,皇后娘娘请您过关雎宫去。”
我好笑地看着她:“关雎宫还有皇后么?”
浅歌自知说错了话,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咬着牙道:“奴婢一时口快说错了话,娘娘别往心里去。”
阿蛮只上前道:“浅歌姑娘回吧,我们娘娘是不会去的。”
“娘娘!奴婢求您了,我家小姐说请您过去一趟,娘娘!”浅歌说着,狠狠地朝我磕头。
我皱了眉,只转了身,浅歌见我要走,跪着上前来,拉住我的衣角。我吓了一跳,阿蛮欲上前,她哭着开口:“娘娘!娘娘可还记得那次在慧如宫,贤妃娘娘为难您,是我家小姐替娘娘请了皇后来!”
微微一怔,是了,那时候的事情,我自然记得。
回眸:“她想跟本宫说什么?”
“求娘娘走一趟!”浅歌拼命地求着我,“看在小姐曾帮过娘娘一把的份儿上,求娘娘走一趟!”
她说着,将她头目的发簪拔了下来,抵在自己的颈项:“娘娘若是答应,就是要奴婢的命也是可以的。”
那次,皇后便是真的算帮过我的。若不是她先贤妃一步替我请了元承灏来,那场戏,我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唱下去呢。
“娘娘……”阿蛮担忧地看着我。
迟疑了下,我终是开口:“阿蛮,叫拾得公公备轿,本宫就过去看看。”
“谢娘娘!谢娘娘!”浅歌哭着朝我磕头,手中的簪子“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出去的时候,我顺手捡起了那簪子收入怀中。
昔日最热闹的关雎宫,此刻进去却是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整座宫殿都是静悄悄的,那些宫人一个都不曾瞧见。我忽然有些担忧,却听浅歌道:“娘娘不必担心,宫倾月没事,宫人们此刻,都在各自的房内。”看来,她便是机灵。
我不语,只跟着她上前。
凤宫的门口,几个侍卫守着。
上前的时候,瞧见甚久不见的青大人。
他因为冬猎的时候受了伤,多日不进宫了。此刻见着了,我便是觉得有些意外。转而又一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是太皇太后的人。事已至此,却还是要保证叶蔓宁的安全的。
“昭仪娘娘。”青大人见我过去,略皱了眉。
浅歌忙道:“大人,是小姐请娘娘过来的。”
青大人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终是让至一旁。我与阿蛮进去,浅歌却没有跟着进来。
寝宫之内,依旧袅袅地升着熏香。
阿蛮替我拂开帘子进去,瞧见女子坐在梳妆台前,她依旧一身只有皇后才能穿的红色。不同的只是,好全身上下,不见半点首饰。梳妆台上,连着一把柱子都不曾见。
甚至是,整个寝宫之内,所有易碎的物品皆已经消失不见。我想,那必然是怕她选择自尽,那,究竟是元承灏的意思,还是太皇太后的意思,我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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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已经闻声回头,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忽而笑:“怕本宫吃了你不成?还需要带了宫女才敢进来。”
她依旧,自称“本宫”。
我不会与她计较的,她若是以为叫我来,会用激将法激到我,那她会很失望。只远远地站着开口:“何事?”
她起了身,朝我起来:“贤妃扳倒本宫是因为本宫是皇后,低估以为过后她会放过你么?别忘了她还害得你小产!贤妃,最会这种伎俩,本宫就是不明白,为何你和冯婕妤还能帮着她?好可是害死你们孩子的罪魁祸首!”
原来,她真的以为我和贤妃、冯昭如拾地如媛三人联起手来拉她下台。
我略笑道:“你的意思,是贤妃娘娘害死了冯昭媛的孩子?”
话题我用了“冯昭媛”,而非“冯婕妤”,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才回过神:“难道不是么?”
自然不是,没有柏侯煜的话,我也没有怀疑过贤妃。
只是,那事实,我不会告诉她。
“如要我来只为了说这些话,我并不想听。”淡淡地说着。
她的眼底全是诧异:“你想贤妃再害得你小产一次么?”
我真想笑了,贤妃根本没害我小产过,又何来的再一次?
她不顾我的脸色,依旧开口道:“你只要跟皇上说,此事是贤妃冤枉了本宫,本宫答应你,到时候一定会帮你报仇!”
报仇?安歧阳的仇我还没找你报呢!
冷冷地开口:“你可真天真了,贤妃娘娘身怀有孕,太皇太后会处置她而不处置你?”
“不过一个庶出的女儿!”好是变了脸色。
庶出,又如何?
猛地转了身,身后之人急声道:“妡昭仪,你别忘了,你还欠本宫一个人情!”人情,她指的,必然是与浅歌说的同一件事。
站住了脚步,阿蛮担忧地看着我,她似乎欲说什么,但,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回了身,见她的眼底,缓缓地生出期待来。
我浅笑一声道:“那,你就当我再欠你一个。”
“你!”她骤然一怒,纤指指着我,半晌,才吐出一句,“为何?”
心头微微怒起来,我的声音跟着颤抖起来:“为何?我以为你心里很清楚。当日,歧阳是怎么死的。”
面前之人终是用了震惊无比的眼神看着我,竟脱口道:“你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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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知道?呵,苏太医说的,不管什么,终是都会浮出水面的。
我不答,只与阿蛮回身。
叶蔓宁苍然笑着:“原来,我今日叫你来,是来错了。你竟是因为这个才和贤妃联手来陷害我。”
“和歧阳的死比起来,你已经很幸运了,也太便宜你了。”回想起安歧阳职毒时的那场景,每每,都会心痛万分。
“怎么,你还想杀我?”
“我就是这么想的。”话语冰冷出口,我没什么好掩饰的。
她突然肆意笑起来:“妡昭仪,你以为你是谁?”
我谁也不是。
朝门口走了几步,我又道:“不过一个冷宫而已,还会有人好好招待你的。是贤妃,她容不下你。我和她并没有联手。”
身后之人似乎是怔住了,半晌,才开口:“她说没有和你们联手,原来是真的么?呵……”她仿佛是想到了很好笑的事情,惊叫着,“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冤枉我!”
从头到尾……
她以为,是我在那穗子上放了麝香么?
关于此事,我不想再解释什么。
她叫着:“宫妩妡,你冤枉我!你冤枉我!”
即便冤枉了她,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