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又道:“怎么,你想再推本宫一把么?”
回眸,目光落在好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我低嗤一笑:“娘娘竟不怕么?”
她的脸色一变,到底是松开了抓着我的手。
外头的灵阙一把抱住元承灏,哭得越发委屈了。
太皇太后怒得大声道:“来人,还不把这个女人给拉开!”
有侍卫进来,她抱得元承灏越发紧了,侍卫也不敢太用力,毕竟被她抱住的人是皇上。瞧见元承灏抬手,用力将她推开,他只往后退了一步,看向杨将军:“师父此刻,还有什么话要说?”
灵阙追着欲上前,侍卫忙押住了她的身子。
听杨将军开口:“皇上,她是个疯子。疯子的话,怎可听信?”
“杨将军!”太皇太后明显已经震怒了,指着灵阙道,“拉下去,先给哀家打她二十板子。”
“太皇太后息怒!”杨将军的话,太皇太后是故意装作未听见。
侍卫将灵阙拉出去,将至门口,她却突然看着太皇太后大声道:“是你!呵呵,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做的好事。我知道是你派人去云滇辛王府杀许太后和辛王妃的。我还知道辛王的事……”
“啪——”太皇太后冲上去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怒道:“混帐,竟敢如此胡说!”
我震惊了,灵阙,她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朝着门口走去,太皇太后终是有些动容,回眸看着他:“皇上该不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吧?”
身侧的贤妃变量往前了一步,脸色略沉了下去。
关于渝州辛王府的事情,我知道元承灏心中一直有所怀疑。这一次让灵阙这么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到底是让所有人震惊了。
元承灏却是冷笑一声,开口道:“既然皇祖母都说了不过是一个疯子的话,朕又如何会信?”
他的一句话,让太皇太后亦是怔住了。
他又言:“皇祖母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她也敢说,会否有人指使?”
太皇太后这才回了神,重重哼了声道:“皇上说得有理。”
他“唔”了声,继续道:“是以,朕在怀疑,此人究竟是不是先帝的灵淑媛?是真的很像么?只可惜,朕当时年纪还小,也不曾见过。不如,叫姑姑来认认。”
他的话,说得我忍不住差点笑出来。
普天之下狡猾者,莫过于他元承灏。
方才还紧张着,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原来,竟是如此!
他一步一步让太皇太后自己走进灵阙是疯子的胡同里,既是太皇太后自己说的疯子的话不能信,那么她之前所说的,也皆是不能信的。
否则,就是太皇太后指使人去渝州杀害许太后和辛王妃了。
太皇太后再傻,都不可能去承认这个。
听元承灏又道:“皇祖母说,究竟是谁想要冤枉师父?这朝中,又是谁和师父有仇的?”
“这……”太皇太后一时间语塞了,支吾着,再说不出话来。
此刻灵阙还被侍卫拉着,她在那边大哭大笑着,又开始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说完辛王妃的事,她竟又开始说太皇太后当年杀了先帝的母妃扶植先帝逾期的事情来。
我身侧的贤妃气得脸色都白了,我只抿唇一笑,低语着:“娘娘,果然是一场难得的好戏,不是么?”
“拖下去!还不拖下去!谁敢开这个玩笑,还不乱棍打死!”太皇太后愤怒地大叫着。
“呜,放开我!”灵阙扭动着身子哭着叫。
杨将军忽而开口道:“太皇太后饶了她!她不过是个疯子,请太皇太后饶了她!”
“师父宅心仁厚,才会让某些人越发变本加厉。”元承灏只消炎地说了一句,那话里,亦是丝毫没有要给灵阙求情的意思。
“皇上!”杨将军转向他,又言,“皇上放过她吧!”
我才想起那时候,杨将军在我的面前说过,先帝将灵阙托付于他,他会好好尽了那责任。
元承灏说和没划的,他既那般忠于先帝,必然不会一管灵阙的。可是杨将军,元承灏已经在处处维护他了,只一个灵阙,他不会维护也不能维护。
深吸着气,这一场戏里,我只是一个旁观者,不能言语,不能劝阻,否则,就真如太皇太后和贤妃所说,对于将军府的事,我也有份。
太皇太后的声音传来:“杨将军这就叫哀家看不懂了,此人既是要冤枉你的,你又何苦给她求情?死了,不一了百了?”
杨将军忙道:“太皇太后,疯子亦是一条人命。因为她疯,才会有人想要利用她。若是因为这个就要杀她,此为不公。”
太皇太后终是回身凝视着底下之人,半晌,才沉了声道:“哀家如此做,是要让某些人知道,别想着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做动作!不过是杀一儆百,杨将军该是明白人,冤枉哀家害了辛王一家,冤枉你叛变,此种行为着实恶劣!明显就是有人想离间哀家与皇上,离间你们君臣!再不严惩,别叫他们再嚣张!”
“太皇太后……”
杨将军欲上前,却见元承灏伸手按住了他的肩,开口道:“此事师父也不必再管,朕,自有主张。”
灵阙终是被押着出去了。
有些紧张,怕杨将军真的会冲出去。却不想,他竟真的没有再动。
直到再听不见灵阙的声音,才见元承灏略退了半步,掩面咳嗽起来。
“皇上!”太皇太后回身,忙扶住他的身子,“皇上怎么了?”
太皇太后传了常公公进来服侍。
杨将军已经起了身,看着元承灏出去,到底是一句话都不曾说。
我朝贤妃看了一眼,她满脸的不甘心。
呵,不甘心又如何?她以为骗过了温颜玉就能决裂元承灏和杨将军之间的关系,她不知道,元承灏曾经怀疑了杨将军十多年。可,一旦他开始信了,必然会信到底。
太皇太后却突然又问杨将军:“哀家想知道杨将军为何要救她?灵阙的身份,相信你不会不知道。”
杨将军似是才回了神,却是从容而答:“她并不是灵淑媛,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子,残杯冷炙不是救她,只是收容。”
太皇太后气极,终是无言以对。
丝衣姑姑扶了她出去,瞧见杨将军站了会儿,也转身出去。
我与贤妃自屏风后出来,回眸看她一眼,低笑着:“娘娘此刻该是知道嫔妾的清白了吧?”
杨将军清白了,更何况被指知道那事的我了。
她只抿着唇不说话,菱香进来了,小心地扶了她出去。
出门,见阿蛮恰好进来。
=伊=人=谷=手=打=章=节=
急着开口:“娘娘没事吧?”
我点了头。阿蛮松了口气:“奴婢瞧见将军是自个儿走的,也该是没事,是么?”
笑着道:“没事。”
阿蛮又言:“对了,那疯女人是谁啊?和杨将军又是什么关系?”
迟疑了下,终是低叹:“没什么,就是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