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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229)+番外

“皇上,钱公公罪不至死。”青大人也帮着求情。

他冷冷一哼:“你也别急,马上轮到你!拖下去!”

心头一震,我忙上前跪在他的面前:“请皇上手下留情!”

他拧了眉,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那音色,依旧冰冷:“怎么,你也想为他求情?”

朝凶公公看了一眼,才开口:“皇上息怒,那次在郁宁宫,钱公公于臣妾有恩,臣妾求皇上饶过他一命!”

我只胡乱编着借口,若是提及他是太皇太后的人,要他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饶他不死,他怕是会越发盛怒。

他探究地看着我,我忙道:“皇上,就当臣妾给孩子积德了。”

他终是动了容,弯腰将我扶起来,我故作没有站稳,扑倒在他的身上。他急急抱住我,紧张地开口:“怎么了?”

“臣妾,是累了,皇上,和臣妾一道回宫吧。”

俯身将我抱起来,他狠狠地看了地上二人一眼,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皇上,等等奴才!”身后,常公公追着出来。

上了马车,听得外头青大人开口调了一队侍卫护送我们回宫。抬眸看着他,想了想,我到底还是开了口:“皇上,不要怪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所考虑的,是他坐扔的江山是否稳定,她到底,是没有错的。我虽然不赞同太皇太后的作为,可我也不希望元承灏因为这件事和太皇太后不睦。

那长和匠睫毛微微抖动着,半晌,才听得他开口:“于公,朕不怪她。于私,朕恨她!”

恨她让他失去了唯一的一个兄弟。

我明白,我都明白。

看着他靠向身后的垫子,继而听他浅浅地笑出声来:“妡儿,这一趟,朕到底还是来错了。”

“可是皇上却不得不来。”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否则,方才在行馆,元非锦都说了那样的话,他心狠一点,就可以说一句“不救”。

可,他到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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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心疼的,也是他说的那句,今日他的决定不管如何,结果都已经在青大人和钱公公来的时候注定。

元非锦在信与不信之间徘徊,终究还是出现了裂痕。

“不得不来,不得不来……”他低低说着,仿佛是自嘲不已。

回眸看着我,他又问:“你说朕是不是比不上先帝?”

突然如此问,我一下子怔住了。

“朕不够他狠,他可以为了他的大业,毫不犹豫地除掉身边的绊脚石。”这句话,他说出来的时候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以下一紧,他定是想起了辛王,还有他的祖母,他的娘亲。

俯身,抱住他,发现他的身子也微微颤抖着,低声开口:“皇上,那不一样。”

先帝对辛王的感情,必不如他与元非锦。

他又低声道:“自他走的那一日起,朕每日告诉自己,也许有朝一日,朕与他,会形同陌路。朕还告诉自己,真有那么一天,朕一定要下得去手,因为,他不再是朕的兄弟。可是,朕在看见他的时候,会想起他因为担心朕有危险,一路尾随朕身后的样子。会想起他怕朕有危险,执意将金丝软甲相送的那一日。会想起在围场,他为朕受伤的样子……朕还是不够冷静,原来太皇太后说得对,朕这完礼似乎行早了。”

忐忑不安地听他说着那些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元承灏,会逃避的元承灏。

倘若这一次他未曾亲政,那么太皇太后做事,他拦不住,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安慰自己,不是他心不够狠,而他没有本事拦着太皇太后。

是这样么?元承灏……

“皇上……”

“不必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安慰朕,朕自己心里清楚。”

缄了口,我原本也想不出什么来安慰他的。唯有抱着他的手臂略收紧了些,良久,才感觉他低下头来看我。

无助的目光,看得我有些心悸。

他低语着:“妡儿,不要变。”

好。

点着头,我不会变。

进这宫,下马车的时候,见阿蛮还候在外头,此刻见我们回来,忙跑着上前来扶我。元承灏没有回向,只道:“回宫去好好休息。”

“皇上!”我拉住他的衣袖,只听他道:“朕回乾元宫,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只是担心他会过郁宁宫去,可他却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抓着他衣袖的手到底松了开去,常公公忙跟着上前,候在门口的一众宫人忙都跟上去。

回身的时候,见青大人和钱公公进来。

青大人没有逗留,径直往郁宁宫方向而去,此事成不成,他都必然是要跟太皇太后汇报的。钱公公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上前来,跪在我面前,道:“奴才谢娘娘救命之恩!”说着,朝我重重地磕头。

没有俯身,我只道:“公公起来吧,太皇太后还等你去回话。”

他抬眸,那神色依旧苍白着,只道:“谢娘娘体谅,奴才是不敢违抗太皇太后的命令的,皇上要杀,奴才也无话可说。”

我低笑一声:“那公公以为太皇太后的做法如何?”

他怔了下,许是未曾想到我会如此问,半晌,才又言:“到底是一条人命,可太皇太后顶多算是见死不救。奴才不懂什么,可是太皇太后和青大人的话,奴才还是听得懂。他们,是为皇上。主子的事,奴才不敢言对错。”不敢言对错,只会言听计从。

我叹息着,钱公公是善良的,一如当初他不忍杀死雪球那样的善良。我也不为难他,只转了身道:“起来吧,本宫也要回去了。”

扶了阿蛮的手回了馨禾宫,才进去,便见苏太医起身朝我行礼。我吃了一惊,听他道:“阿蛮说娘娘身子不舒服,微臣等候娘娘多时了。”

朝阿蛮看了一眼,她忙扶了我过去坐下,担忧地道:“娘娘快让苏大人看看。”

听话地伸出手去,苏太医替我把了脉,边问:“娘娘现下可有不舒服?”

我摇着头:“只方才跑了几步,是阿蛮多虑了。”

他皱眉,沉吟了片刻,撤了手,道:“倒没什么事了,娘娘中些休息,日后,可不得如此了。”

点头,我也知道,只是方才因为元非锦的事我情急之下才会跑的。苏太医出去了,阿蛮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扶我上床,才开口:“可把奴婢吓死了,奴婢等在宫门口,急得不行。”

我笑笑:“本宫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好好的,奴婢想起来也怕。看着皇上抱您出来,奴婢脚也软了。”

我“噗嗤”笑出来,轻点了阿蛮的额角:“胆小鬼。”

她也不笑,只道:“若是看不好娘娘,奴婢才是该死了。日后,也没脸见少爷。”

“胡说。”我骂她。

她认真地看着我:“娘娘要说是奴婢胡说,就赶紧休息。”替我宽衣,伺候我上床。

她也不走,看着我睡。

叹息一声,今夜,我也确实累了。阿蛮也不问元非锦的事情如何,她是真怕我累着了。我也不提,那件事,还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