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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59)+番外

或者,他是想拉拢他,因为他不是太皇太后的人。

皇上长大了,太皇太后不放权,他也该有所行动了。

他上前,弯腰扶杨将军起来:“这里没有外人,师父不必跪朕。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莫不是师父想朕跪你?”

“末将不敢。”

我嗤笑,普天之下,谁敢让他跪啊!

他温和地笑了笑,转身坐了:“这一杯,朕敬师父了。”说着,自己先饮尽了。

杨将军忙举杯饮了。见他有斟满了酒,忙劝道“皇上不会喝,不要喝得太多。”

“朕和师父还是头一次如此喝酒,朕今日高兴。”

我叹息着,和太皇太后吵了一架,喝了闷酒才跑出来的,他真的高兴么?

“皇上有伤在身,还是少喝一些。”杨将军按住了他的手。

他略笑道:“朕技不如人,倒是丢了师父的脸。”

杨将军一惊,忙道:“是末将的不是,末将已经派人去请了大夫,这里不似宫中,大夫来的兴许慢些。”

他拂开了杨将军的手,又饮了一杯,道:“朕的事是小事,今日说师父的事。既然师父没有意中人,反正三年的选秀降至,届时朕会给师父指一个名门闺秀做你的将军夫人。”他顿了下,接着开口,“不过眼下,朕倒是有一个好姑娘,先赐师父做侧室。你也见过的,馨禾宫的宫女,云眉。”

第廿三章 帕子

他说什么?

云眉?我……我没听错吧?

“她虽只是个丫头,倒也生得清秀玲珑,做师父的侧室,不委屈你。”那讨厌的声音继续穿过屏风传进来。

我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推倒了屏风冲出去:“我不同意!”云眉是我的丫头,云眉是我的!他有什么权力把她指给别人?

杨将军的脸色有些难看,见我冲出去,显然吃了一惊。

元承灏却无耻地伸手过来讲我拉过去,皱眉斥道:“没规矩,谁准你我啊我的?”

使劲地抽了抽手,他握得紧,不让我抽出来。我哪里还管什么你啊我的,我身边儿要是没有云眉,那我怎么办?

他冲着我笑得温和:“朕知道你与云眉姐妹情深。”

放屁!

面上不敢骂出来,心里狠狠地骂着,知道还说这样的话?

他接着道:“难道你不想给她一个好的归宿么?还是,你想要她老死在宫中?”那双无害的明眸依旧直直地瞧着我,温柔的话语说出来,在我的心头,却成了千斤重。

我和云眉感情再好,她在宫中,只是个宫女,最卑微的宫女。任何一个主子,稍稍动动指头,就能要了她的命。

比如,那时候的叶妃。

想到此,心头不免一颤。

元承灏要把她赐给杨将军,救过云眉全家性命的杨将军,那个,她一直喊着要报答他的杨将军。

也许,与云眉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红了眼睛,我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朕就知道你疼她。”撂下这句话,他终是又转向杨将军,“师父觉得如何?”

我看着杨将军,他浅笑着:“云眉姑娘还年轻,末将已经老了。”

而我知道,这样的托词,根本不足以让元承灏改变主意。这件事,从他的口中说出来那一刻起,就已经无法改变。就像他千方百计要姐姐入宫来一样。

元承灏,他认定的事情,什么都无法动摇。

他送开了拉着我的手,从衣袖中取出一方帕子。我吃了一惊,女人的帕子啊。

他今日,也换过两次衣服了,这帕子,只能是藏在内衣的衣袖之中。突然取出一方帕子,他究竟是何意呀?

从容地将帕子打开,我才见上头写了字。

凑过去,听他开始念:“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他的目光,从手中的帕子上,缓缓移至杨将军的脸上,笑颜,“师父还不应么?”

我看清楚了,云眉的字迹!是云眉的字迹!

颤抖着,我终于可以体会到初见他的时候,云眉的那句“他一点都不老”是什么意思了!

元承灏怎么会有云眉的帕子?

心头不免震惊,他知道杨将军会去成王府,故意过那边等着他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算计好了的!

第廿四章 接受

那么我呢?他执意带我出来,真的只是怕我留在宫中会去跟太皇太后告他的状么?

杨将军起了身,跪在他面前开口:“末将,谢皇上恩典!”他没有拒绝,也拒绝不得。

这些,我都明白。

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得,我无法接受。

他笑着俯身去扶他:“朕说了,师父不必跪朕。”

再次落座,元承灏已经举杯向他:“师父再陪朕喝几杯。”

我咬着唇看他,他的面颊染起一抹微微的红晕。屋子里的油灯暗了下去,灯油快没了。杨将军吩咐了丫鬟进来添了些,恰巧此时大夫也来了。

没有诊脉,只验了皮外伤,留下一盒药膏便走了。

我脑子里,满满的全是云眉的事情。杨将军的脸色复杂了起来,忽而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今冬狩猎,末将倒是想与皇上切磋一番。”

他微微一笑:“师父以为朕三年不狩猎,就将你教的东西都荒废了不成?”

“末将不敢,那么,末将期待那一日。”他的神色似乎舒张了些许,也不提云眉的事,只起了身道,“天色不早了,皇上该歇息了,末将告退。”说完,只转身出去,竟也不问他明儿是否回宫的话。

可是,他们方才的两句对话中,似乎别有深意。只是,我猜不出来。

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他依旧在桌前坐了良久,直到外头院中完全地安静了下去,才见他起身。一手扶着桌沿,唤我道:“妡儿,过来扶朕一把。”

他似乎真醉了。

我心里有气,不想去扶他。他这才回眸瞧了我一眼,嗤笑着:“怪朕?”

我自然是怪他的,只是,从云眉的立场上,也许,我该替云眉谢谢他。诚如他说的,我不会想要看着云眉老死在宫中,绝不会想看到。

而云眉,她对杨将军有意。

他拼命阻止我姐姐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却成全了云眉。

我不上前,他也不强求,摇晃着身子走进内室,一脚踢在被我推倒的屏风上,整个人朝前扑去。

“皇上!”

拉住了他的手,是出于本能,只是本能。

他费力站稳了身子,却并不回头看我,只上前,扶着床沿坐下:“朕做事,不必求着谁理解。”

“您是皇上,谁敢说个‘不’字呢?臣妾心里纵然不愿,也只能在心里说说。就像姐姐的事情一样。”

“不许提你姐姐!这,根本不一样!”他突然怒了起来,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让人觉得害怕。

我吓住了,我没有真正见过他怒的样子。

他的平静,他脸上的笑,那些他曾经给我的感觉,全在今夜被抛之脑后。我不知是否因为他喝了酒的缘故,酒精的蛊/惑,让他可以不必再装,不必……戴着面具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