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昭仪娘娘。”他抱拳行了礼。
我忙问:“云眉,可好?”
他笑了笑,点头道:“娘娘不必挂心,末将不会亏待她。”
我信,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他朝我身后的汀雨看了看,又言:“她问,娘娘可好?末将回去,怎么答?”
我略微愣住了,杨将军话中有话。
“告诉她,本宫很好。”
“末将也希望娘娘是真的好。末将还有事,先行告退。”他朝我点了头,错身而过。
真的好……
是啊,活着,就算好么?目光,扫过身侧的宫女,我暗叹一声,为何跟自己过不去呢?还有姐姐快来了,我得好好保重,元承灏若真的宠了她,后宫的女人们,谁会不盯着她呢?
后宫女子都只是舵,而元承灏才是风。
他掌控着每一个人的命运,操纵着这一场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朝馨禾宫走去,汀雨安静地跟着走。
路上,有一条羊肠小道,我也走过几回,而如今,小道两侧的矮树丛开始落叶,纷纷扬扬地洒了一地。心中一动,脚下的步子仿佛一下子活了。
足尖一点,一个有力的回旋,耳畔的风掠 过脸颊,我瞧见了,被我带起来的落叶。沿着蜿蜒的小道,一个接着一个旋向前,两侧的落叶宛若有了灵性,跟着我的步子 起起落落,纷纷扬扬。
黄绿相间的落叶围绕在我的身子周围,好似一条镂空的带子,并着小道一起蜿蜒开去。
我的心情跟着欢快起来,原来,我只是想念跳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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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地,停下来。
落叶们也飘飘然地落下,周围,安静了下去,连“簌簌”的声音都没有了。
半晌,才听见身后传来汀雨的脚步声。
“娘娘!”她跑上来扶我,我以为她又要说不得如何的话,即不想,她竟担忧地问了句,“娘娘可有转晕了?”
“噗——”我本能地笑出来,姐姐总说我是天生的舞者,不过三丈长的一条小道,怎会晕呢?
“ 奴婢……”她似乎意识到说错话了,见我走了,才跟上来,“奴婢从未见过有人可以连着旋转那么久的。娘娘……真好看。”
“嗯,那你就这么回禀吧。”
身后之人似是愣住了,隔了会儿,才开口:“其实,皇上没有要奴婢监视娘娘。”
“是么?”我冷笑着,他自己都承认了,她还想帮他说话。
汀雨上前来,走在我的身侧,狠狠地点了头,开口:“奴婢监视的,是馨禾宫外头之人。”
猛地收住了脚步,她说什么?
她也站住了身子,依旧谦卑地低着头:“皇上要奴婢回禀的,不是娘娘的事。”
不是……我的事?
元承灏……
那他还说连我吃饭如厕的事都要回禀!把我气得够呛。
“为何告诉本宫?”咬着牙问着。
“皇上没有说过不能告诉娘娘。”
心情突然复杂起来,说不清究竟是为何。元承灏,他让我如何评价他?
馨禾宫外,远远地瞧见女子纤细的身影。走近了,她回眸,竟是芷楹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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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可算回来了。”她笑盈盈地开口。
我忙道:“郡主怎地不过里面去坐?”
她点了头:“我自皇后娘娘宫里来,也才到。”
请了她进去,诚如汀雨说的,她并不是监视我的。在厅内替我们倒了茶,真的退至外头候着了。
我饮了一口茶开口:“郡主有何事?”她没有事情是不会过馨禾宫来的。
“我家歧阳有事。”她说话真直白,倒是叫我尴尬了。
转着手中的茶杯,半笑着:“郡马有何事?”
她也跟着笑了,抿了口茶道:“月夕那夜,想必娘娘和皇上也玩得很开心,娘娘该知道,月夕夜,皇上本该留宿关雎宫的。皇后娘娘,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呢。”
原来,那夜,她也知道我和元承灏出宫去玩了。
“娘娘不会希望皇后娘娘知道那夜皇上和您在一起。”她依旧小声说着。
我敛了笑:“郡主有什么话就真说吧。”
将手中的茶杯搁在桌上,她才开了口:“朝中太史令一职空缺,岐阳有意任职。随想疼他,也不会拦着。可我不希望她入朝为官,娘娘该明白我的意思。”
她顿了下,接着道:“或者,娘娘比我更清楚他的用意。”
氧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我忽而想起那一晚,他说要入朝为官的事情来。可,他的银票,我并不曾还给他啊!
芷楹郡主又道:“娘娘和他的过去我不会管,今后的事情,我却不能不管。”她是要我阻止安岐阳任职,否则,她会去皇后娘娘面前告我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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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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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岐阳的婚期将到,安府在江南有一外闲置的宅院,等我们成婚之后,会搬去那里。风光旖旎,景色宜人。”提及今后的生活,鞁楹郡主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娘娘若是有机会,倒也可以过那边看看。”
我明白,她不愿安岐阳卷入朝廷纷争之中,她只是不想看到我安岐阳还有纠缠。
浅浅一笑,我只开口:“这些是前朝政事,本宫却是后妃,郡主来找本宫,倒是叫本宫觉得突兀了。”
她的脸色略沉,继而道:“只需娘娘在皇上的枕边儿说句话,并不是难事。”
我笑道:“如今谁人不知,皇上宠着贤妃娘娘,日日留宿慧如宫,就是本宫要见皇上一面 也不容易。”
安岐阳的事情,我也着急,可,这种事我不敢擅自开口。免得,帮不上忙,还徒给他增添了麻烦。
芷楹郡主重重地合上了杯盖,陶瓷的碰撞发出声响在耳圉愔愔回绕。
“这事,郡主其实最不该找本宫。”元承灏介怀着安岐阳,上回,他还差点就对他动了手。
她的怒气稍稍平复了些许,笑得有些无奈:“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谁都劝不回,我只希望他能听娘娘的话。可,您又不可能与他说得上话,我也只能让在皇上面前说说。”
她的心情,我其实明白。她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用皇后威胁我,也不过是因为担心安岐阳。其实,我心里是高兴的,安岐阳有芷楹郡主在身边,一定会幸福。
终是点了头,开口:“好,本宫会尽力。”
她这才笑了,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
我感动着她的真情,笑着开口:“郡马不会辜负你的。”
她点了头,只脸上的很简单略隐去了些许,我皱了黛眉,见她起了身,往前走了几步,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低低地开口:“我王兄幼进进京做皇上的陪读,我也常年住在京中与他们玩耍。在宫外,皇上是不能出去的,我与王兄,还有一些富家子弟玩过。那时候,只岐阳一人,他从不过来,只一人远远地坐着。说不清为何,也许,从那时候,我就喜欢他了。你知道的,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她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小女儿家的羞涩,“父王答应了我们的婚事,我高兴得几天几夜没有合眼。那时候还小,只想着高兴。可,如今大了,才知,并不是所有的喜事都那么简单的。”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瞧见她手中的帕子被狠狠地握紧了,那背对着我的小小身躯分明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