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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王爷的棋子:弃妃再难逑(102)+番外

小屋中,火堆旁,两个人,阖坐着。

偶尔地说一两句话,气氛却很温暖。

吃饱了,火却没有熄灭。不仁说,林于里夜里湿气重,被子又薄,必须生着火,好让屋子暖一点。

他懂的,可真多。

简陋的木床上,只一床被子。我与他对视一眼,却居然一点都不尴尬。他是随性之人,有什么说什么。这一次,却不必他说。

两人倚墙坐着,刃}‘床被子裹住两人的身子,面对着屋子里仅有的那堆火,安然入睡。

火光偶尔跳跃着,忽亮忽暗的。

早上,还很早,我便已经醒来。

不仁还未醒,凝视着他的脸,依旧干净得一如婴孩。长长的睫毛盖下来,遮住了眼眸。

我本想,待逃出来后,便丢下他,独自离开。

他或许不会回边国去,可是他不该和我在一起。我想现在,无论是大宣,还是边国,都四处派人在找我,他和我在一起,不会有一天安宁的日子。

只是,我现在怎么能走呢?

今日已是,三十了。

独自起了身,行至外头,天气真好啊,蓝天碧云,瞧着也能让人神清气炎。

就近四处看了看,到处的林术,只能借着阳光依稀辫别出方向。

走了几步,居然瞧见前方的树丛上头飘出了袅袅的炊烟。心中一喜,有炊烟,就是有人家!

迟疑了下,还是独自朝着炊烟的方向赶去。直到跑得有些累了,才隐约瞧见房屋的一角。彼时,仿佛一下子又来了力气,直直地冲过去。

一名年轻男子正在院子里劈柴,见我过去,显然怔了下,随即又低头继续看手上的活。我有些尴尬,又向前走近了些许,笑着道:“这位大哥,我。。。。我赶路路过这里,身上没有带水和千根,我想……想能否向你换一些a”边说看,边

将身上的首饰全都取了下来,递给他。

闻言,他终于又停下手中的活,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我不自觉地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绫罗绸缎啊,呵,孤身一个女子说赶路确实有些可疑。

“谁呀,这大清早的!”从屋子里走出一个女人来,手上还随意地握着一把勺子。

我有些尴尬,朝她勉强一笑,索性将手上的首饰给她看,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

她朝我的手上看了两眼,忙疾步过来,拣起我手心的那对耳环端详了半晌,皱眉问:“这么多东西你真的只要换些水和千根7”

我被她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的时候忙狠狠地点头。

这些东西在她眼里值钱,可是对我来说,现在已经一无是处了。

见我点了头,她唯恐我会突然改变主意,忙一把将我拉进屋去。一面朝那男人道:“还愣着多什么?快些给姑娘倒茶去!”她又朝我笑,“姑娘啊,您看,我们这里山野里,也没什么好茶,您将就着喝吧。”

男人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方要回身,我忙摆手道:“不必了,真的不必麻烦。我就是来,换些水和干根就走。”

听闻我如此说,面前的人连连点头,一把接过我手里的首饰,小心冀冀地用衣角包了,转身道:“姑娘等一下,我马上给你拿来。”

“好。”

很快,她又回来,手里拿了好大一包东西,还拾了两个沉句甸的水壶。

一面塞给我,一面道:“姑娘瞧瞧,这些千根够不够2”

我忙点头:“够了够了。”其实我只要一天的干根和水便可以了,见她拿了这么多出来,想了想,多准备些留作备用也是好的。

作别那对夫妇,捧着千根和水往回走。

这两个水壶可真沉呢,走了一段路,便觉得胳膊都快受不住了。连怀里的干粮都快抱不住了。自嘲一笑,瞧啊,凤鸾飞,你怎的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了呢?

咬咬牙,坚持住。

再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见一个身影飞一般地冲过来,不仁大叫着:“喂,你跑去……”他的话说了一半,目光落在我手里的东西上,一下子愣了半晌。

猛地回神,忙将水壶铃过去,又看了眼我手上抱着的千根,眉头皱得好深啊。

我笑:“我们要在这里住两天的,所以我去要了些水和千根。”

闻言,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捉摸不定的光。聪明如他,定是知道我为何这么做。

上下打量着我,他忽然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着:“真是奸商啊,用这么点东西才换了你那么多宝贝!”不知为何,他虽然说的这样的话,可我却觉得,他连眸子都笑了。

他是一开始便注意到我身上的首饰都不见了的吧z

我浅笑不语。

两人重新回到木屋,将东西都放好,对视一眼,忽然出笑。

他坐过来,用扇骨撞撞我,小声道:“你怕么?”

他笑着,而我的笑容蓦地有些僵硬起来。也没有什么怕不怕的,只是觉得这一晚,想守着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我亦不敢去揣测今后的他,将会如何2

其实潜意识里,我也有些希望杜亦擎以后可以将他看得牢一些,我也希望他能活着。

我不答话,他倒是没有在意,打开折扇档住自己的脸,只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眨了几下嬉笑道:“只是本少爷让你瞧见窘迫的模样,有点……有点怕。”

我还是不说话,伸出手,轻轻地拉住他的衣袖。

真怕他又和前两次一样不声不响地躲起来。

回想起四年,四十八个夜晚,他独自一人承受血咒发作时的痛楚,那该是怎样的凄凉,怎样的令人心疼?

这一日,我与不仁并没有去哪里。只是坐在门口处,两人依偎在一起,他说他的故事,我也说我的故事。好奇怪,我就是那么信任他。和他说了好多好多,包括和君临的过往。

从来,术曾对人提起过,唯独这一次。

我佩服他的定力啊,他却说,当你知道自己随时可能会死之后,一切就都坦然了啊。

我真怕他说起那个字啊,可是他每次说出来,都显得那么轻描淡写。轻快得让人不知所措。

他说起他的过往,每每,说得眉飞色舞。

说起杜亦擎,说起亦馨,他都很是开心。可是,听他口中说起的亦馨,让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她会以那样的理由逃离皇宫。从他的话里,我听出来她对他的爱

好深好深的爱啊。

说到最后,他忽然显得有些后悔,苦笑道:“也许对现在的馨儿,应该更加好点儿的。这样,皇兄也会开心一点。”

“不仁。”我握住他的手,才发现,原来温暖的掌心背面,居然是凉凉的。他的手背,消瘦骨感,一点都不暖啊。

他朝我欣然笑道:“笃飞,谢谢你。”

我摇头,谢我作甚夕

他又道:“我们,都感谢彼此啊。囚为我们,在对的时间,遇见彼此,需要的人。”

惊讶地看着他,是呀,在对的时间,遇上需要的人。

然后,相互取暖。

我与他,注定做不了相爱的人。可是我们在一起,比什么都要温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