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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颜倾城(258)

“曲公子。”

曲澜青暮然回神,掩饰的轻咳一声,方迈步走过去,脚下的步伐却不由自主的放轻,再放轻,生怕惊扰了她的悠然。

靠近地,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间,明明很轻很淡,却为何此时此刻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曲澜青不留痕迹的后退了一步,她不是他所能靠近的,很早很早他就知道这一点。身子退后了,头也低下了,但刚才扫过的一眼却如同石刻了一样存在他的脑中,让他再也忘不掉。

三千青丝随意的散着,几缕秀发垂在两颊,落在精致的锁骨处。

一身清冷如初冬之雪,却又不会让人感觉到寒气,反而只会让人感觉很安宁。

五官平凡的脸未施粉黛,长长的眼睫安静的闭阖着,今天,他才知道竟然有女人的眼睫这样长?这样美?

平静的心湖似被突然投入的石子打破了平静,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让他的心,轻轻颤动。

“郡主,曲公子来了。”有艳上前,轻柔的出声。

阮心颜眉微蹙,却并未睁开,在如此舒适的气候里,刚才她差点入睡。

有艳上前轻柔的把她的手搁在一旁的小软枕上让曲澜青把脉。

曲澜青收敛心神,不敢再去让自己的心颤动,伸出两只手指搁在了她的腕脉上,却又为眼皮底下那一只肌如雪、嫩滑如凝脂的触觉而心为之一抖,深吸一口气,认真的探着她身体的变化。

好半响,他才放开,眉头无意识的蹙起。

“服了你的药之后,是否制止了病情的变化?”阮心颜缓缓睁开眼,一双清冷秋瞳笔直的看向他。

曲澜青心里一怔,面容上却没有比毫的变化,淡然中不失恭敬:“郡主的病情只是初期,在下会想尽一切办法遏制病情的变化。”这些日子接触她,让他的心早有了变化,就算不为命令,他也会全心全意。

阮心颜笑笑不语,对于曲澜青的话,她并不以为意,有时候期待了,就会失望,所以,她从不期待。

而她如此配合,也是想要替那个她心疼的男人减轻一些负担。

所以,无论是药,还是静养,她都乖乖的配合。

如果这样,能让他安点心,她不介意让自己去面对那些她曾经最痛恨的药。

她能为他做的,也唯有如此,克制自己的心魔,积极面对。

看着她浅淡地飘忽的笑,曲澜青感觉心莫名的有些沉闷,她不相信他可以治好她的病?

“在下一定会治好郡主的病。”淡然的语气里,却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誓意。

阮心颜挑眉,静静的看着他。

曲澜青避开她的目光,她有多聪明,他很清楚,他怕自己心里的颤动被她看见。

阮心颜没有心思放在他身上,随意的收回目光,淡声问道:“皇外祖母的身体如何?”

曲澜青一怔,迟疑了片刻后,摇了摇头,如实回答:“已至极限。”

阮心颜心里幽幽一叹,面色却没有变化,生老病死,谁也不能改变。

曲澜青欲言又止,却终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为她眉间悄然笼上的那一层轻愁而揪心,这些日子下来,他终于明白了为何轩辕砚会视她如命。

“参见太子。”

不远处,一抹金色身影缓步而来,阮心颜回眸,清冷宁静的眸中绽放一抹笑,那张如初雪白净的脸颊因为那一抹如同初夏之炎融化。

曲澜青不动声色的再次退后了一步,敛去了眼中的涟漪。

“怎么来了?”明天就是登基大典,他不该挂心她。

“参见太子。”曲澜青拱手。

来人似是随意的扫了一眼曲澜青,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看着她脸上的那一抹笑颜,深沉如寒潭的眸子带着一丝浅而易见的温柔,就仿佛是寒潭中缓缓舒卷绽放开一瓣清净白莲。

“暖阳甚好,我来陪你晒太阳。”温柔的把她身上的披风往上的拎了拎,笑言道。

阮心颜嗔睨了他一眼,顺着手坐起了身。

“躺着。”轩辕砚蹙眉。

“再躺下去,我就真成废人了。”这时候还是初期就如此躺着,等到真正恶化的时候,她想下床都没力。

轩辕砚垂下眼中的暗沉,笑容温柔:“好,那就起来走走。”

“我想一个人走走。”斜眼看着腰间的手臂,阮心颜挑高了眉。

轩辕砚笑的温柔,目光却看向了一旁的曲澜青,曲澜青点了点头,适宜走走,对她也有益。

……

京城三十里郊外,蜿蜒的官道上,浩浩荡荡的队伍,高高扬起的旗帜,壮观,庄重。

走在最前面的司使大臣赵吉满腹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队伍中的皇辇。

按规定行程,阜国皇帝最快也要到今天晚上才能抵达,可是现在,也不过才是日上三竿之时,却已经抵达京城。

可见,阜国皇帝却在昨晚上连夜赶路。

而且,阜国皇帝对那条叫哮天犬的狗宠爱程度更是非同小可,光是伺候那条狗就有四名婢女四名太监。

事情,真是奇怪。

不过,好在,他也及时禀报了阜国这一异常举动。

华丽的皇辇中,秦不值看似端坐,但一双眼睛却流露出激动,快了,他就快要见到她了。

虽然她才离开阜国不到数月,但是对他来说,却有如数年之久。

颜儿姐姐,你期待看见不值吗?

我无法不来见你,错过这个机会,我还要等待多少年?

汪……汪……

蹲在他脚边的哮天犬狂吠。

“怎么啦?哮天犬,就快了,我们就快要见到颜儿姐姐了。”秦不值伸出手安抚着哮天犬,低低的道。

听着皇辇中传来的狗叫声,赵吉满脸黑线,这位德帝竟然让一只狗与他同坐皇辇?

这岂不是把自己也当成了一只狗?

身为一国之帝,他如此有饽帝尊的形为,为什么阜国朝堂上无人反对?

一旁与赵吉并驾同行的阜国官员斜眼看了一眼他脸上的不以为然和黑线,早就见怪不怪。

只不过是坐皇辇,如果他们知道皇上让这只狗与他同坐金銮宝座接受满朝文武官员的朝拜,不知道会不会跌下马?

朝堂上,不是没有人提出反对,但反对的人第一天说完,第二天被安以罪名,满门抄斩。

谁出声,谁死!

边关将士也不是没有不满,相继有人冒死上谏,但上谏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暴亡。

在诛了两个一品、五个三品、暴病而亡两名边关大将后,没有人知道皇上手中究竟有多少暗势力。

几位王爷都不再吭声了,大臣们自然也不会傻的去送死。

……

轩辕砚挥了挥手,小千子恭敬的退了下去。

看着坐在秋千上慢悠悠的荡漾着的人儿,轩辕砚眼中的笑意加深,秦不值……还真让他刮目相看。

阮心颜歪头俏皮的看着他,身下秋千慢慢的停顿了下来,微微皱眉之后又松开,笑言:“是不是秦不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