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男子,都是三妻四妾,而身为一国之君,却情钟一人,这些或许都不足以证实轩辕家的男人是情痴,但对于太子,我不以为他会是个滥情的人,一则,他不屑,二则,他无心,陆姑娘这么多年未让他多看一眼,就代表着她没有机会成为他的女人,所以,她当然是妄想。”
曲澜青淡淡的陈述让陆流天抿紧了唇,虽然这话,他听着刺耳,但他也找不到话来反驳。
因为,他心里也完全赞同澜青的话。
诸葛无尘听着曲澜青一针见血的犀利言词,星眸难掩黯然。
“既然你爱陆姑娘,心里也明白拖下去,也只不过是耽误了陆姑娘的芳华,又何必拒绝流天将陆姑娘许配给你呢?”
曲澜青看着沉默着的两人,如此简单的一件事,他就想不明白为何被这两人弄得如此复杂!
诸葛无尘苦笑:“芊芊的心里没有我。”他不想芊芊委屈。
“无尘,我们都不该再纵然芊芊了,这件事过后,我希望你能娶芊芊。”陆流天叹息一声,幽幽道。
“你想做什么?”诸葛无尘看着他的神态,皱紧了眉头。
“这件事情总得有人出来交代,芊芊是我的妹妹,我心疼芊芊三年前所爱以的苦,一直对阮心颜记恨在心,所以才会有了今日的那一暮,太子需要交代,就由我来交代。”陆流天淡淡的说道。
诸葛无尘不赞同的摇头:“你以为太子会任由你这样做?就算他会由你来承担,但你这样做,岂不是让事情更难收拾?”轩辕砚从来就不是被人糊弄的人。
“我这样做,不单单是为了芊芊,还有一半是为了婉儿,芊芊的错确实不该陈家来承担,更不该她来承担,芊芊是我的妹妹,她也是我的妹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入公主府,成为阮心颜的玩物。”
娘一直希望他能娶婉儿,他虽然只是把婉儿当成妹妹,但他知道,两家人从来没有打消过这个念头,或许连婉儿自己都这样认为过,所以,她才会那样的失控。
曲澜青暗自摇了摇头,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流天,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现在的焦急,或许正是阮心颜想要的效果,你们又何必自乱阵脚?”
陆流天抬头看向曲澜青,目光最后定在诸葛无尘身上,犹豫了一下:“你的意思……”阮心颜的目标是无尘?如果是这样,他更不能让无尘为了芊芊而一再付出。
诸葛无尘沉默不语,如果阮心颜的目标一直是他,那这件事……
曲澜青神秘一笑:“是与不是,明日就见分晓,又何须急于一时?”他也想知道,究竟是不是呢?
公主府,宽大的客厅。
主位上的轩辕砚,头戴束发金冠,白色大袖锦袍,领口和衣缘对襟都绣着金色锦龙刺绣,金色的腰带,系一条黄色玉环宫绦,腰间一块通体莹白的羊脂玉佩,这件白袍却因为穿在他身上,王者气势一览无疑。
修长完美的手接过冷麒递过来的杯盏,优雅的滑着杯盖,神情沉静深沉。
身后是冷麒冷麟两人站立在那儿侍候着。
他左手边空着的位置,显然是为阮心颜而留。
正堂左则下方,曲澜青背靠椅背,手闲适的曲起撑在唇边,慵懒而高雅。
相较于曲澜青的随意,陆芊芊咬紧了唇,陈婉儿垂眸,诸葛无尘皱眉,陆流天眯眼。
几名当事人则都是神情不一,脸色变幻,甚是多姿多彩!
汪……汪……汪汪汪……
客厅外,狗吠声随着脚步声由远而近,在场除却轩辕砚,每个人脸色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变化。
026无辜
“颜儿见过舅舅。”阮心颜朝着主位上坐着的人,缓缓福身。
众人把视线放在大厅门庭,看着迈步进来的她,都微微一愣。
粉色锦衫,袖口上用银丝线勾出了几朵白梅,绛色宽片锦缎裹胸,与抹胸同色系的长裙,身材削瘦,个子也不高,乍看之下,会让人以为她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但可惜五官却是平淡无奇,毫不显眼,完全是那种可以淹没在人群里的平凡。
唯一可取的素净的脸蛋也因为三年前被诸葛无尘刺伤后,左脸上就留下一条长细的疤痕后,让她最后一丝可取都被破坏,也难怪很多人在她背后唤她为丑颜。
随意的流苏髪,没有过多的发饰,只是发尾斜插着一只玉钗,她甚至没抹上半点胭脂花粉,按理来说,她该盛装装扮,和昨天一样穿着华丽的宫装,佩带着昂贵的珠宝饰品,充实展现着皇族的高高在上。
但今天,虽然她身上的衣质依然是上等的锦绸,但款式和装扮却朴素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郡主。
反观美丽倾城的陆芊芊,温婉柔美的陈婉儿,跟在她身后俏丽的婢子,甚至是两侧站立在那儿侍候着的丫环,抛却本身的优势不说,个个都比她打扮的华丽出众。
汪……汪汪……
哮天犬看着大厅里或坐或站的人,两眼冒出凶狠的光芒,身子上窜下跳,不停的吠叫,如果不是清风手牵着一根绳子,怕不是它真的要扑上去咬人了。
“参见郡主。”众人起身朝着阮心颜行礼。
“颜儿坐。”
轩辕砚放下手中的杯盏,目光扫了一眼不停的吠叫的哮天犬,示意他左手边空着的位置。
“是。”阮心颜应着,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坐定后,她旁若无人的朝着清风手里的哮天犬,轻轻的跺了跺脚:“哮天犬。”
让人称奇的是,一直在那儿上窜下跳不安份,跃跃试试的哮天犬听着她的呼唤声,竟然浑身一抖,然后乖巧温驯的跑过去,蜷缩在了她的脚边。
看见刚才还在那儿狂吠凶狠的恶狗眨眼间,竟然变得如此……乖巧?
所有人看着阮心颜的目光,都惊诧不已。
轩辕砚挑眉:“哮天犬?”
这名字……还真是有气势,把如此一头野性难驯的恶狗驯服,她怕不是费了些心思了。
“嗯,哮天犬,颜儿觉得这名字挺适合它的。”低头看着蜷缩在脚边的哮天犬,阮心颜嘴角微微上扬。
站在她身后的明月看着蜷缩在郡主脚边的哮天犬,想起郡主驯服它的手段,硬是控制不住生生打了个冷颤。
她丝毫不奇怪这哮天犬对郡主的乖驯,以郡主驯服哮天犬的手段,别说一只恶狗,就是一只狼,落在了郡主手里,都能乖巧如猫了。
偷窥了一眼坐在那儿悠然宁静的郡主,明月低下头,不敢再走神,她一直都知道郡主是令人畏惧的,但现在亲眼见识过后,每时每刻,她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丝毫不敢再有任何的松懈。
陆芊芊低着头,垂放在袖子里面的双手,死死的握成拳,长长的指甲刺进手心,也丝毫感觉不到痛。
她嫉妒阮心颜能得到他的纵容和他的注意力,尽管她知道,她嫉恨阮心颜,没有丝毫意义,但她控制不住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战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