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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颜倾城(48)

她和他一样,骨子里的偏执让他们对自己想要得到,不择手段!

而今,他对她,也许就如同前世她把对钟云山的迷恋错当成爱情,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先得到了再说。

但当那种迷恋过后,也或者说是得到了之后,那种迷恋会淡化,疯狂的心也会冷静下为,会思考,真的爱他吗?

尽管是她不择手段得到的,但钟云山却经不起她的冷静思考。

她不希望轩辕砚走她同样的路,等到有一天冷静下来,突然发觉他对她只是一种迷恋,而那时,恐怕他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她不是钟云山。

她是阮心颜,一个连灵魂都被黑暗染黑的人。

如果牵了手,闯了地狱,却到头他发现,这不是他的爱情,那她陷入了,又岂会任由他抽身?

或者是她发现了他不是她的爱情,她也会抽身,到时,他亦不会任由她抽身。

两个人,必须死一个,另外一个才能活,或者都死!

“所以颜儿想考验我?”

绡纱帐帷挡住了本就低迷的壁灯,却遮不住两人此时脸上的神情。阮心颜淡然:“也在考验我。”

“颜儿想如何证明?”

“五年为限,如果五年后,我依然是你的爱情,而你也是我的爱情时,哪怕全天下人都反对,我也依然陪在你身边。”

“但如果颜儿走出去后,发现我不是你要的,而五年后,颜儿依然是我想要的,那又当如何?”

“那你只能永远是我的舅舅,我是你的外甥女,我不爱的,谁也不能勉强我。”迷暗的光线下,阮心颜宁静的双眼冷酷狠绝。

轩辕砚对她眼中的冷酷视若无睹,修长的手指缠着她的秀发,漫不经心的说道:“颜儿,我不介意给你时间去玩,但……你要的只能是我,五年后,你要神,我杀神,要佛,我杀佛,要魔,我杀魔,然后,我仍然拉着你下地狱,在地狱之火中焚为灰烬。”

听着他如此轻描淡写,却毁天灭地的话语,阮心颜不怒,反而嫣然一笑。

低迷的接近黑暗的光线里,她平凡的五官因为这一抹笑而变的妖治无比,如地狱最绝美的花在绽放,皎洁、妖艳、阴柔,静静的开放,却是血腥的味道。

轩辕砚伸出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低喃道:“颜儿,你是来自地狱的佛,当日,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从我的眼中,由黑暗中的魔变成虔诚的佛,带着使命而来,让我成佛,渡我成魔。”

阮心颜低低的笑了,原来她他都看穿了彼此的灵魂,佛,魔只不过是一线之隔。

“不好奇吗?”

以他的深沉,又岂会看不出来她与阮心颜的相差,那是她整整二十八年的黑暗,又岂是短短三年可以铸成的?

“是佛,是魔,你都是为我而来。”

“太过自负可绝非好事。”瞥了满脸铸定的人,阮心颜挑眉道。

轩辕砚笑而不语,是自负吗?不,在她的眼中,他看见了自己。

看着他高深莫测的笑容,阮心颜伸了伸懒腰,再度合上眼睛,嘴角有着难以发觉的愉悦,她喜欢这样不需要猜测的暧昧。

看着她上扬的唇角,轩辕砚眯眼:“颜儿的好心情是因为将要离开?还是因为……我的自负?”

“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是我的答案。”这一刻,她把他当成男人来看,一个自负的让她心情愉悦的男人,这也是个好的开始,不是吗?或许她终将不能成佛!因为她遇见了这个男人!

如果此时有人看见轩辕砚的神情,一定会惊愕于他眼中可以醉溺人人的柔情。

“颜儿,非去养虎不可吗?”五年的时候,很漫长,他已经成了她的魔,这对他来说,是何等的煎熬?他该阻止她的决定,把她藏起来,藏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

可是,这样,就不是让他成魔的她了。

“嗯,我还年轻,养些狗啊,虎啊,狮啊的,可以打发一些无聊的时间。”爱情,她这样也算不算是为爱情而成魔?

原来,人心,本就是不知足的。

前世,她只渴望自由健康的身体,哪怕是当个平凡人,她亦知足。

但现在看来,健康的身体,她有了,也曾经真的知足,她甚至愿意平凡,知足的过一生。

但为何,上天又让她渴望起爱情?

给她的爱情,却又是如此黑暗的?

“那……我们不养虎,养狼好不好?”轩辕砚在她身边躺下,试探道,那只虎虽然他不放在眼里,但再怎么说,也是个公的。

“养狼?”阮心颜轻笑。

“是啊,养狼,还是只狼崽,多有趣。”最重要的这只狼崽还不能窥探她,所以他不介意改变自己多年的计划。

“改养狼,你牺牲得多大啊?”这个男人啊,还真是舍得。

“怎么会呢?一只老虎而已,让狼吃了,也就吃了,以后我再养。”他不可能留一只公虎伴在她身边,所以别说一只虎,就是一只狮,他也得想办法让人吃了。

沉默了片刻,阮心颜才出声:“好,那就养狼吧!”

轩辕砚眼中掠过满意的笑意,两人云淡风轻的谈话下,是无与伦比的残艳与毒烈般的唯美,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拉开了序幕!

009不值

夜,黑暗无比,星光,月辉都被黑暗笼罩,天地间,仿佛只有黑暗。

行宫偏殿,华丽,却没有一丝人气,只点了一盏壁灯,微弱的灯光,根本就无法照亮宽敞的内殿,更无法照亮角落里,全身倦缩着,双手抱膝,头埋在两腿之间的人。

低低的轻笑声从他嘴里传出来,在寂静幽暗的内殿越发的苍凉。

倦缩在那儿的秦不值动了动,埋在两腿之间的头抬了起来,稚嫩的脸庞有着嘲讽,还有着入骨的恨。

他知道这一次他输了,不是输给了大皇兄,也不是输给了轩辕砚,他是输给了自己的年轻,如果,如果再过十年,不,五年,五年就够了,他一定不会输的如此凄惨。

他定能斩荆断棘,清除所有的障碍,让昔日给了他痛,苦,恨的人都通通臣服在他的脚下,他的恨,他的痛,要用血来洗清。

他要伫立在天间最高处,而不是今天这个可有可无,连草芥都不如的十皇子秦不值。

不值,呵呵,不值,他的命连在阜国皇室,比蝼蚁都不值。

天色,渐渐亮了,秦不值眯眼,今天就要回阜国吗?

从浩国京城到阜国苍都,走陆路约莫二十几天时间,海路半个月,或许这就是他生命里最后的时间了。

他的命现就捏在秦或手中,他对他起了杀心,就算回到苍都,也不会有人救他。

父皇不会,其余几个皇兄,恐怕巴不得他死。

秦不值眼中有着讥笑,看着室内一点一点亮堂起来,他知道,天亮了。

挣扎着从地上起身,一个晚上下来,双腿已经麻木的毫无知觉了。

“十皇子……十皇子……”

当秦不值努力坐上椅子的时候,他身边的小太监小忠推开门,慌乱的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