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弟……”秦连听着两人的冷嘲热讽,终于忍不住的想要喝斥,却被秦或抬手制止了。
因为,秦不值走近了。
“参见大皇兄,二皇兄,六皇兄,七皇兄。”
这次回京,他坐的是轩辕砚送给阮心颜的船,根本就没和大皇兄同船,但大皇兄不会不知道这一路上,郡主因为晕船而身体虚弱无比。
但他却装作不知情,冷眼旁观,甚至是煽风点火的,看他被羞辱。
往日,这种情况也数不胜数,但因为他投身在大皇兄府下,六皇兄和七皇兄不会如此变本加厉,现在,他娶了阮心颜,虽然保住了他五年的努力,也保住了他的命,但他也公然的成为了他们首要对付的目标了。
“六皇兄,你看这是咱们的十皇弟吗?”秦启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的围着秦不值转着,还时不时的这边拉拉,那边扯扯。
秦义上前一步,站在秦不值正前方,双手环抱,嘴里发出啧啧声声:“啧啧……七皇兄,虽然十皇弟这身上的衣服是浩国的天蚕冰锦制成的,但这眉,这眼,这嘴,确实是咱们的十皇弟没错。”
“十弟妹呢,怎么不见她下来?”秦启终于不再围着秦不值转了,眼睛望着马车方向,声音大的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见。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其实不需他提醒,早就都落在那辆马车上了,虽然他们都对浩国这位丑郡主有所耳闻,但毕竟谁也没有真的亲眼见过。
马路两边,所有的人都不惧头上那酷热的骄阳,都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场因为增添了新鲜人物的戏码。
对于这位经常被人羞辱,欺负的十皇子,这五年来,他们也都看厌了。
听闻这浩国郡主可不是好惹的主,在浩国可是胡作非为,人见人怕,鬼见鬼愁。
就不知道现在嫁了阜国一个无势的皇子,是不是也懂得收敛了?
“七皇弟,所谓丑媳妇见公婆,羞愧难捺,虽然你我不是公婆,但身为兄长,对十弟妹来说,想要她见我们,也是强人所难啊。”秦义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说出的话却不会让人感觉到意外,因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后面的话,才是重点。
果然!
“所以,十弟妹羞愧,我们不羞愧,我们就去看她吧!”
“妙,甚是妙,好,我们就去见她。”秦启拍掌大赞。
“六皇啊,七皇兄,郡主身体不适,改日皇弟……”秦不值上前阻拦,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就倒飞了出去……
啪!
呯!
秦义的巴掌毫不留情的呼上了他的脸,秦启的脚也不落后的踹上了他的腰。
秦不值倒在地上,溅起满天灰尘,一丝血丝顺着嘴角滴在地上,挣扎起身,伸长手臂上前挡住两人的去路,两眼凌厉看着秦义秦启,冷声道:“臣弟的妻子身体不适,此时烈阳当空,此地非皇宫府邸,两位皇兄是否太过强人所难?”不管她是为了什么嫁给他,名义上,她已经是他的妻子,所以,他不能坐视不管,既然已经成为他人的目标,他再退让也无济于事了。
秦或勾唇冷笑,秦连有些意外。
秦义兴味出声:“哟……看不出来,去浩国一趟,咱们的十皇弟腰板直了不少。”
秦启点头,一副好兄长的模样,认真的说道:“这也代表为兄教导不周。”
话音刚落,两人手中的巴掌和脚欲再度招呼上去的时候,一道清冷却略带虚弱的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让在场所有头顶烈日的人都控制不住的倒抽一口冷气……
翻手云,覆手雨
002完美脱罪
阮心颜合着的眼皮,缓缓的掀开:“把碰触到本郡主夫君的东西砍下来喂哮天犬。”
这烦燥的气候,这虚弱的身体,让她的心情糟糕透顶,而现在有两个蠢猪送上门,她当然宰。
她说出来的话,不仅让马车内,端着水的婉儿,执着扇子的明月两人同时一颤,也让马车外面,所有看热闹的人倒抽一口冷气。
但更让人震惊的是,几乎在她的声音刚刚停落的时候,马车旁就有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掠起,身形诡异难辩,让人以为是幻影似的闪过,等众人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的时候,明晃晃的锋芒泛着刺骨的寒气直逼站在那儿的两人。
感受到骇人的冷意,秦义、秦启来不及震惊,只能本能的飞身后退,但迟了……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也发生的太过惊骇。
所有的人包括秦或和秦不值都只能傻呆的看着躺在地上痛的打滚的两人。
“啊……”
“啊……”
凄厉的尖嚎声从秦义、秦启两人嘴里发出来,秦义的手掌,秦启的脚掌,被削落在地上,喷涌出来的鲜血在铺着石块的路上蔓延。
在场甚至没有人能看清楚刚才出手的人的长相。
莫诀立在马车左侧,接过身后递过来的丝帕,利落的擦拭掉了剑上渗人的的血珠,手腕一动,手中的剑如同一条软蛇一样缠在了他的腰间,一连窜的动作,快如闪电,仿佛刚才的那一幕丝毫跟此刻的他没有关系,他只是个观众!
而在他站回马车左侧的时候,站在右侧的清风怀里原本温驯伏着的哮天犬立马狂叫起来,似乎是闻到了美味。
清风手一松,哮天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地上的手掌和脚掌扑了上去,咬住了泡在血中的手掌。
这一切,从发生到完成,不过十秒的时候。
在场的人愣是没有人可以回过神来!
喀嚓……喀嚓……
尖牙利齿嚼着肉骨头的声音在死静的大街上如打鼓一样窜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明明是六天酷暑天,却让在场所有的人自处有寒冬,硬生生的打着冷颤。
“……啊……”
围观的群众中,不知道谁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声,在这个酷暑伏天里,毛骨悚然。
“呕……呕……”
“啊……”
两旁酒楼、客栈里面原本挤在窗口看热闹的人看见这一幕,不少刚刚才进食的人一阵反胃,控制不住的作呕出声。
马路两旁站立着,胆小过头的人发出的尖叫声一声比一声高。
惊醒了所有被惊呆的众人。
原本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看好戏的秦或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惊住了,眸瞳不停的、反复的收缩着。
秦不值站立在那儿,全身僵硬的不能动弹。
秦连骇的大惊失色,眼睛暴突,甚是吓人。
全身都像是被血水里泡过一样的秦义眦目欲裂的看着自己右手掌消失在一只狗的嘴里,面容扭曲的令人不敢直视,牙齿咬的咯咯响,一半是因为痛,一半因为恨,断断续续,却是拼尽全力,才怒吼出声:“……杀……杀……杀了……他们。”
如果不是此刻撕心裂肺的痛,如果不是自己手缺了,如果不是血在涌,秦义死都不敢相信,这一切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而一旁的秦启则没有秦义的忍耐力,他痛的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撕心裂肺的嚎叫着:“我的脚……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