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倒抽气声彼起此落,在场无人不变色。
或许,第一罪,在场的人可以无视。
嗯,第二罪,也可以勉强漠视。
但第三罪,也可以漠视,但这杀兄弑父四个字,这……想无视、漠视都不行了,这个罪名可论罪当诛。
秦觉、秦克低下头,神情不明。
林贵妃、吕淑妃皱眉,花容失色。
秦义、秦启瞪大眼。
平嫔,吕嫔吓的魂飞魄散,软倒在地上。
秦或眯起了眼,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轩辕砚敢把阮心颜嫁入阜国了,这个女人,如他所想,不是愚蠢,是可怕。
秦连、秦不值震惊当场。
皇后下意识的去看靖帝,她知道,这杀兄弑父四个字,已经触到了皇上心里最深的隐晦了,朝堂三派,明争暗斗,日渐严重,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皇上控制不了全局。
所以皇上才让皇儿前去向浩国提亲,一则两国邦交,二则,让皇儿名正言顺的立为太子,浩国是强有力的后盾。
但没想到……
皇后狠狠的瞪了一眼秦或,不过是一个女人,就算丑,看在浩国的情面上,也该娶了,哪里还轮到秦不值这个贱种。
秦或接收到自己母后的责怪,心里苦笑,看见了阮心颜,轩辕砚无心真嫁,他当然无心真娶了。
他哪里想到,后来轩辕砚竟然把她嫁给秦不值了。
场面陷入尴尬的寂静,在场的人谁也不敢冒然出声,几位皇子更是沉眉敛目,把自己当成一尊木头,摆在那儿,不言不语。
良久后,靖帝才抬眸,再次仔细的端详着站立在殿下的阮心颜,再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秦不值和两名伤残了的秦义、秦启。
面无表情的出声道:“传朕圣旨,六皇子秦义、七皇子秦启任性妄为,罚一年俸禄,三个月禁闭。”
众人面面相觑,但谁也不敢出声,谁让这位该死的郡主勾起了皇上的忌讳,反正皇上皇子多,残了两个,也是好事。
“十皇子秦不值封……十王,十皇妃册为十王妃,赐泰华园为十王府。”
秦不值敛下眼中的嘲讽,封王……真是意外的收获,代表着他没有权利枉想皇位了?
“退朝!”靖帝站起身,甩动衣袖,大步走下宝座,丝毫不理会在场面面震惊的众人。
直到他快走出大殿了,才有清醒者反应过来,跪倒在地:“恭送皇上!”
大片的人都跪了下去,怔坐在上面的皇后也反应过来,起身跟上,在越过阮心颜的身边时,她的脚步微微停顿,深看了她一眼,而后快步离去。
林贵妃,吕淑妃同样深看了一眼阮心颜。
“恭喜十皇弟封王了,以后得称呼皇弟为十王爷了。”秦或站立在秦不值面前,似笑似笑的说道,阮心颜用四个字不仅消除了父皇的怒火,还让秦不值封王,他真是小看她了。
不过,她浩国郡主身份在封了王妃后,就不会再如今天这样,让她可以拿浩国作后盾了,更不可能让她如此嚣张跋扈了。
他都没想到,老六,老七竟然废在她的手里,这件事情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匪夷所思。
“大皇兄客气了。”封王?秦不值习惯性的低头掩饰自己心里的冷笑。
“十弟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杀兄弑父……这个罪名真是完美的定罪词。
“大皇兄客气了。”阮心颜淡然的合着眼皮,处之泰然,游戏既然开始了,她自然按游戏现则来玩。
背后的目光让她无声一笑,处之淡然地回头问着秦不值:“王爷,不知是否回王府?”
话话的同时,眼角余光也已经扫过,不意外两道仇恨的目光,至于另外两道,她不理会。
秦不值微愣,而后连连点头:“好。”父皇以为将他封王,就能困住他?不,他不甘心,今天,她让他更坚定了心中的执着。
如果说从前,他是不甘心自己不公平的代遇而愤恨,那现在,他是真正的对权利有了渴望。
阮心颜无声一笑,很有长进的小狼崽,只要给机会让他独立了,养起来,不会费太大的神。
不过,现在,首要的就是,她不想再看到自己这虚弱的连站都站立不稳的样子。
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秦克不动声色的收回审视的目光,这个女人……
秦觉目光不明的落在秦启少了脚掌的脚,杀兄弑父……
003皇宫密室
泰华园,如今改为了十王府,位于皇城西南的郊区,府邸和花园两部分组成,总的来说,占地面并不是很大,但贵在精巧,该有的,也样样俱全。
府内建筑布局现整、工艺精良、楼阁交错,有皇室辉煌富贵的尊贵,也有民间清致素雅的的风韵,府内古木参天,亭台楼榭,廊回路转,翠山碧水、曲径幽台。花园风景秀丽,徜徉于花园中尤如漫步在山水之间,以一座半圆拱形石门,与府邸相呼应。
阮心颜很满意这里,够静谧,够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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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住的是落庭居,满庭楼是主卧室,而落庭居是整个王府内仅次于主卧楼的最偏静,也是最大的院落。
院内设计曲折变幻,风景幽深秀丽,碧水潆洄,院内主卧一间,偏房三间,后寝六间,左右有配阁,虽然在这里,相对那些富丽堂皇的皇宫,及大户人家的院落,落庭居算不上有多大,阮心颜却很满意。
“郡主,王爷在外候见。”
明月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看着躺在从浩国带来的大床上的主子,这几天主子一直都在床上静养,但她总感觉主子心情不好,所以,一行一言,她都格外的谨慎。
这几日,她晚上都做恶梦,梦见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了郡主,她被哮天犬吃了。
“让他进来。”阮心颜抬手,明月上前扶起她,再拿起外衣为她穿上。
秦不值走进内室,脚步不由自主的放轻,看着坐在大床上的人正喝着婢女端来的连子汤,停在一旁,静候着。
一碗莲子汤下去,阮心颜背靠着身后的软垫,伸手示意一旁的椅子,语气平淡:“王爷,请坐。”
对于她的平淡,秦不值也不以为意,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抬眼看着她。
他知道,她嫁给他,绝非是看中了他,这几天,她一直在静养身体,他也一直在思考,她嫁给他,究竟是什么目的?
轩辕砚想要控制他,吞并阜国的可能性当然最大了。
而他迟疑的是,如果明知道浩国居心不良,她也是居心不良,为了个人欲望,他引狼入室,真的可行吗?
“如果我的目的,就是你所猜想的,你会如何选择?”
阮心颜闲适的合上眼敛,语气一惯的平淡,但说出的话却让秦不值低下头,他一直都在想,就是因为左右为难,所以才会过了几天了,才来看她。
该如何选择?是啊,还需要思考吗?她的目的定然不是嫁给他,那么……就只有剩下的了。
他明知道是这样,他还要借助她吗?届时是请佛容易送佛难,或许说是请魔容易送魔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