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算了,那是你的朋友,虽然我不大喜欢她,不过,你高兴就好。”听了方瑜的话,一向嘻嘻哈哈的诗惠似乎也有些情绪低落,可以看得出来,她并不怎么喜欢陆依萍。
“不过明天一定要到我家吃饭,还有安,也一起来吧?”诗惠转头问着安。
“好啊。”这是方瑜。
“啊,我就不去了,明天和人有约了。”明天好不容易杜谨安有了空闲,两人早就说好了要去上海周围的一个小镇,从前世开始,安就很喜欢朦胧烟雨中的江南小镇,现在这个时代,小镇的风情应该更好吧?
“知道啦,肯定是你那个男朋友。”诗惠曾经有一次见过来学校找安的杜谨安,她并不知道杜谨安的真实身份,只以为是安的男朋友。
安只是笑笑不说话。
“方瑜,我等你好久了。”远远的,一个男子跑了过来,二十来岁的样子,条纹衬衣,黑西裤,散碎的黑发,看上去倒是一表人才。
“哦,方瑜,我们还有事,先走了。”看到男子过来,诗惠似乎有些不喜,拉起安,跟方瑜告辞后就走了。
“那人是谁啊?你不喜欢他?”安一边问着,心中一边想着,那应该就是陆尔豪了吧?
“那是陆依萍的哥哥陆尔豪,我告诉你啊……”接着,诗惠就把从方瑜那里听来的陆家的事情告诉了安。末了,还说道,“你说,这样的一家人是不是很不知所为?那样人家出来的男人,能好到哪里去?我看方瑜迟早要吃亏的。”
“那你劝过方瑜了?”看着诗惠气呼呼的样子,安有些好笑。
“我劝过她了啊,但是她不听,我有什么办法?还有陆依萍,我对她并没有多厌恶,只是她从前就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她的遭遇确实很可怜,但是也没有必要把所有人都当做敌人啊,从前,也有一些同学想和她亲近的,但是都被冷言冷语给说推了,只有方瑜,神经大条,还很善良。既然方瑜这样,我又有什么办法,路都是每个人自己选择的,我又不能代替她,是好是坏,都要她自己承担了,我作为朋友,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安没有想到,看上去单纯爽朗的诗惠会有这么成熟的想法。
“嗯,对啊,谁又能对别人的人生负责呢?”安叹了口气。
两人随后把这些都抛在了脑后,专心的逛起街来。
女人,无论是哪个时代,哪个年纪,对于逛街的热情都是不可抑制的,即使是安,也和诗惠一起逛了一个多小时。幸亏今天下午只有一节课,下课早,要不然她们就要逛到天黑了。
“逛完这家我们先去旁边的咖啡厅坐一下,然后再接着逛。”进到一家似乎是出售成衣的店铺,看到店铺里色彩缤纷的西式女装,诗惠忍不住了。
“方瑜,这件好看吗?”店铺不大,里面已经有三个人了,安抬眼一看,真是巧了,陆依萍和刚才的方瑜还有陆尔豪。
“嗯,很不错。”今天依萍一定要拉着方瑜逛街,陆尔豪看方瑜要来,破天荒地也跟着这个自己一向讨厌的妹妹出来了。
“只是价格会不会有些高啊?”看到依萍兴致勃勃地试着一件件的衣服,方瑜忍不住有些担心。
“方瑜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有钱了,不用再看人家的脸色过日子了。”斜了一眼一旁的陆尔豪,陆依萍有些负气的说着。
回应她的,是陆尔豪的一声冷哼。
“我们先走吧。”看到自己讨厌的陆尔豪在里面,诗惠拉着安就想转身出门。
“啊?诗惠?又见到你们了,好巧。”方瑜眼尖,先看到了诗惠。
“咦?红牡丹?你怎么在这里?”抬头看过来的陆依萍也发现了安。
“红牡丹?”方瑜发出了一声惊奇的声音,顺着依萍的眼神看了过来。
“对啊,对面那个小姐可是我们舞厅里的红人红牡丹小姐。”看着安一身轻爽的棉布旗袍,清亮的眼神,淡漠的神色,陆依萍不知怎么回事,只想在她的朋友面前接露她的身份。
“我早就离开大上海了,现在在圣约翰进修音乐,依萍小姐叫我安就可以了。”看着依萍眼里掩饰不住的嫉妒,安淡淡的说着。
她说完,瞟到了陆尔豪那夹杂着□裸垂涎和打量的眼神,有些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
“安,我们先走。”说完,诗惠拉着安,也没有和方瑜打招呼,就出去直奔了隔壁的咖啡厅。
“诗惠,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看着什么鄙视的神色也没有的诗惠,安还是有些好奇,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应该大声地质问她吧?
“安,我们接触了这么久,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去大上海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我只是你的朋友,没有权利去干涉你的生活,置于陆依萍,她现在,似乎比上高中的时候还不如了呢。”看着对面安还是那副淡漠的神态,诗惠有些无力。安这种性格,到底有什么事情会让她上心呢?
“我们喝完去旁边的街逛吧,真是的,遇到他们,把心情都破坏了。”诗惠接着一副八卦的样子,“对了,安,你当初为什么会去大上海啊?”诗惠一副好奇的样子,看安的行为举止也是个大家闺秀,平时讲究的样子还有她的家,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啊。
“我无聊。”安的答案果然让诗惠闭嘴了。
看着诗惠在对面故作委屈的神色,安发自真心的笑了。
37藏匿
当天晚上,安躺在床上,了无睡意。她在想着白天看到的人还有到这里后碰到过的人,看样子,情深深已经开始了,陆依萍,陆如萍,似乎都和她预计的不大一样呢。
“ 咚咚咚”忽然门上传来的细微的声响惊动了安,已经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下床,穿上晨袍,系好带子,安走到客厅把门打开,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居然是杜谨安,他脸色苍白,在走廊昏黄的灯光下更是显得惨白渗人,一手捂着自己的肩膀,一半的身子斜靠在墙上。
“怎么了?快进来。”看到他的样子,安连忙把他扶进来,扶着他走到了自己的卧室,把他放在了床上。随后安又出门查看了一边,确认了外面以及室内的地上以及墙壁上并没有沾染上鲜血才又回到卧室。
杜谨安或许是知道已经安全了,整个人已经半昏迷了过去。
安走过去,把他的衣服扒了下来,肩膀上一个血乎乎的大洞,察看了一下,应该是枪伤,不过幸亏子弹没有留在肉里。
“嗯,安?”这时,杜谨安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先别说话,我帮你处理一下。”把他的上衣全部脱掉后,又去拿来了一些酒精和药棉,安准备给他先清洗一下伤口。
“别,安,先去给我父亲打电话,他会派人来接我的,不要,不要在这里留下痕迹,日本人会追来的。”杜谨安的手抓住了安正要给他上药的手,艰难的说完,他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看样子,他失血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