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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类大学(131)

风沙同时暴涨,将他围困在中间,凿齿这回无处可躲,他蓦然爆发出一声怒喝,全身妖力暴涨,黑色的灵力覆盖于他的全身,便仿佛一副坚不可摧的铠甲,他两腿虚蹲,手臂撑起,本该锋锐无比的剑光划过其身时,只留下了轻微的白色划痕。

“真硬啊。”齐云“啧”了一声,跟另一名男生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显然是配合默契的搭档,无需多说,只这一个眼神,男生便点点头,与齐云又一次合力冲上。

严世辉见此情景,捂着闷痛的胸口,咳着血沫,硬是凭着一股莫大的毅力从地上站起,手里握着那两把金蛇匕首,想上前助战。

“你伤太重,乱来恐会伤及根基。”那男生似乎是认识严世辉,在交战的间隙分神说了一句。

“是啊,师弟,你就别勉强了,老实歇着,这里交给我们!”齐云也说,他从一处高台上跃起,挥剑斩向凿齿后背上那两道先前被匕首刺出的伤口。

这两处被划开的皮肤相较于身体其他部位防御力稍弱,且被击中时,也越发痛,凿齿又是一声怒吼,妖力爆发,将齐云震开。

严世辉似乎本来也是强弩之末,此刻被这妖力余波波及,便膝盖一软,要栽倒在地,江阳及时跑过来将其扶住,同时对齐云他们喊说:“我看着他,你们加油!”

他倒是也想帮忙,可饕餮已经把他的灵力吸空了,他现在连个火花都搓不出来。

“谢了,学弟!”齐云再次冲上,他和另一名男生已然认准了凿齿背上的伤口,不断向其发起攻击。

凿齿数次拦截,却也不堪两人的轮番袭扰,他喘着粗气,双目猩红如血,盛着难掩的狂怒。

其实除了些微刺痛,两人的攻击倒也没有对他造成特别大的实质伤害,甚至慢慢拖下去,耗到这两人灵力耗竭,他便可以将他们全部轻松地捏成泥团,但凿齿知道这些人类也不是真的想凭自己打败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等待真正的大规模援兵。

他已经在此地耗了太久,先前自以为识破了援兵是诈术,可偏偏还真的凭空冒出两人,因而凿齿也有些把握不准到底还有多少人,以及陆时鸣会不会来。

思及穷奇的警告,他硬是压下心中的怒火,眸中血色稍退。

齐云见状心道不好,知道对方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计划,恐怕要逃,他提剑上前,想要拦截,然而凿齿突然高举双手,悍然朝地面砸去。

坚硬的水泥地面霎时开始龟裂,震荡同时朝四周传导,破败的烂尾楼犹如被重锤所击,轰然一下倒塌,重愈数吨的楼板朝地面砸来,无论是齐云还是那男生都不敢硬抗,连忙向外侧疾退。

而在他们退出烂尾楼范围之后,不过是几息的时间,楼体已成为一堆废墟,待到尘烟散尽后,后方已经不见凿齿的身影,只余些许将散的传送阵法的灵光。

“让他跑了。”齐云可惜地一叹,他做了个收剑的动作,金属的剑身便化作灵光在空中消散。

另一名男生也收起自己的法术,跟齐云一起朝江阳他们这边走来。

“对了,还有饕餮!”江阳一直惊叹地看着两人跟凿齿的战斗,此刻战斗止息,他才突然想起来还有一只饕餮。

“也跑了,应该是被凿齿带走了。”齐云无奈耸肩,他之前也一直有留心饕餮的行踪,防止对方再搞出什么乱子,不过饕餮似乎是被剑气伤到了,初照面的那一击后,便缩在烂尾楼后方不动。

但方才凿齿将烂尾楼砸毁时,齐云短暂地失去了饕餮的下落,等烟尘散去后,便发现饕餮跟凿齿一起不见了。

“你们没事吧?”齐云看着两人,他主要是问严世辉,毕竟江阳看起来没受什么伤,而严世辉胸前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

“没事……”严世辉一边咳血一边说,嘴硬到堪称倔强。

江阳也正要说自己没事,但突然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脱离危险,心中紧绷的弦骤然松懈下来,他忽然感觉一阵昏沉,向前栽倒后,就万事不知了。

第73章 灵脉

江阳再次醒来时,是在满是消毒水味的医院病房。

他刚刚睁眼时先迷糊了一阵,过了会儿眼神才慢慢聚焦,也慢慢认清,这好像是燕京那家医院,因为这屋里的布置跟先前王皓病房的布置几乎一模一样。

他怎么到这儿来了?江阳一边努力回忆着一边转头观察四周,在看到那坐在病床边的熟悉身影时,目光不由得一顿。

陆时鸣坐在陪护凳子上,双腿交叠,腿上摆着本摊开的书,原本似乎是在看书,但在江阳刚刚睁开眼时,他便有所察觉,从书中抬起头,在江阳看向他时,他也安静地看着江阳。

愣愣地对视片刻后,昏迷前的记忆慢慢回笼,江阳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心虚地唤道:“老师……”

因为昏迷太久,他的嗓音干涩,有些脱水。

陆时鸣倒也没有急于谈起他是怎么从一个普通的模拟考试把自己搞到昏迷进医院的,只问:“喝水吗?”

在江阳点头后,他拿起病床旁的水杯递过去。

这水杯放了有一会儿,杯里的水也早就冷透了,但在陆时鸣手中走了一遭后,江阳接过的便是一杯温度正好,带着热意却也不烫人的温水。

他从病床上坐起来,实在是有些渴,本来想一口将杯中水灌完,但陆时鸣在一旁说:“慢点喝。”

江阳于是便放慢速度,小鹿喝水一般小口吞咽着,同时悄悄观察陆时鸣的神情。

虽说这回的事是意外,但之前的几次又哪回不是意外呢,不知道说他是运气好还是点背,他似乎总能误打误撞地遇到荒神众,进而让自己置身险境。

距离上一次遇险才刚刚过去三四个月,他就又一次只身闯进了荒神众的老窝,江阳自己都觉得巧合到离谱,因而面对陆时鸣时,难免有些心虚。

陆时鸣神色淡漠,在大部分时候,他的喜怒都不行于色,因此江阳观察了一阵,也不太好判断他的想法,不过,他注意到了那本摆在陆时鸣腿上的书,打开的书页上赫然写着这样一行标题——孩子屡教不改,该不该打?

江阳:“……”

“老师,你看这个做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

“随便看看。”陆时鸣合上书本,将这本名叫《棍棒教育的必要性》的书摆到一旁,他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跟江阳闲聊,“书上说对于不听话屡教不改的孩子,应该施以适当的惩罚,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江阳内心疯狂冒汗,强撑镇定说,“这个要分情况,有些故意的当然该打,但有些孩子不是故意的。”

“嗯。”陆时鸣支着下巴,看着江阳,“你是哪种?”

江阳:“……”

“后、后一种吧……”他扯着被子,心虚地说。

陆时鸣看着他,没说话。

在一阵让江阳分外紧张的安静注视中,一道突然响起的推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一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检查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