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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瘫痪(125)

令人头疼的事总是一件接一件。

禾谨舟闭上眼睛,脑袋枕在椅背的颈枕上,说一点都不恐惧,那是假的。

即便在外人看来她坐拥许多,也从未有过任何退缩,就好像周身有铜墙铁壁,甚至某些时候称得上盛气凌人。

可她从未有一刻不感到恐惧。

在金字塔上站得越高,就越不能不谨小慎微,只要一点点小差错,便有可能大厦倾塌。

岳宴溪呢,会因为这些感到恐惧么?

她想知道。

习惯了孤独的人,竟也开始时刻想从另一个人身上汲取一些温暖,想要一个后盾,就连回想起过去的孤军奋战,都忍不住怜惜那时候的自己。

禾谨舟养神片刻,重新睁开眼睛,将岳宴溪送的礼物放到手边,继续处理未完的正事。

**

刑侦支队队长季筱亲自带队在月河集团大厦外监控了不少时日,结合此前对集团内部员工的问询,察觉到一开始就查错了方向。

几个死者都是集团高管,而且似乎与公司同事之间有过过节,但真正的死因或许没有这么简单,几乎可以排除内部人员作案的可能。

而之前前月辉集团总裁岳宴溪曾在登雪山时遇害,最终嫌疑指向草稻基金的代表Elsa,只是还没有直接证据,不能限制她任何人身自由。

季筱带队赶到国际机场,出示证件进入安检口时,Elsa正准备登机。

季筱拿着证件挡在她面前:“Elsa小姐,我有一点事想问你,希望你能配合。”

Elsa用英文回道:“很抱歉,我没有义务配合你的问话,请警官不要打扰我的私人行程。”

季筱没有任何权力可以强制阻止对方登机,刚刚也只不过是想尝试一下对方愿不愿意跟她做沟通,看来是不愿意。

季筱没有放弃,也用英文说:“Elsa小姐,你应该知道你效力的机构是怎样的行事作风,我认为你也不想最后被推出来一力承担罪责。”

Elsa耸耸肩,又切换成中文:“我听不懂警官在说什么,我们不要影响后面旅客上机哦。”

说完,很挑衅地用指尖点了点面前警察的鼻头,笑着将人推开,拉着行李箱从VIP通道进入停机走廊。

季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背影消失。

没有任何其他办法,她冲几个便衣同事打了个手势,示意收队。

**

明天是周末,各个部门基本上都赶在四点之前就将本周需要落定的事汇报到上一级,禾谨舟也赶在正常下班时间就处理完所有的事。

很久没有感到这样轻快。

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她不想再将夜晚的所有时间都放在公司。

否则某个人又要说她是个只会工作,一点都不懂得享受生活的无趣之人。

只是,她空闲下来,却也不见人来找她。

禾谨舟拿起手机,看着那个安静的对话框,又不想主动发什么消息。

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才终于有人敲响办公室的门。

“进。”禾谨舟唇角总算出现不一样的弧度。

岳宴溪快步从门口走到办公桌前,抓起禾谨舟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还边念叨:“我没想到周五竟堵成这样,还是低估了大家放假出去约会的热情。”

“你做什么?”禾谨舟一头雾水。

“不明显么?”岳宴溪将五根指头牢牢扣进禾谨舟的指缝,“我在拐带禾总私奔。”

去无人小岛。

真正的小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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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别辜负美景。(本章有红包)◎

禾谨舟着实佩服岳宴溪在某些事情上的行动力。

没有提前告知,就在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周末,将她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拐带到一个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岛屿上。

也或许,这个岛还没有名字。

这里大型飞机不能直达,两人在私人飞机上度过了一整个夜晚,到达一个不知名的小机场,又换直升机,才能到达最终目的地。

而且一登机岳宴溪就眼罩一戴,像一具尸体一样一动不动,摆明是不接受任何提问。

今天阳光很好,从海域上方看,波涛都是清浅的蓝绿色,没有任何浑浊与污染,美得不像是在平时所居住的星球上。

直升机落到地面上的时候,禾谨舟才恍然,岳宴溪说拐带、私奔,果真就是字面意思。

她一件衣服,一件行李都没有,就这样独身一人被骗到这里,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经历过这样荒唐的事。

“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禾谨舟双手抱臂站在岳宴溪面前,不消怀疑,这就是质问。

“谨舟也是跟我一道来的,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岳宴溪很是疑惑,“还是要我跟你汇报是怎么申请航线又怎么规划路径的?我倒是不会拒绝,只是有点浪费时间。”

“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禾谨舟还想说什么,但一旁即将离开的直升机重新启动后,螺旋桨的风和海风交替着吹到脸上,噪声也很巨大,很难继续交谈。

岳宴溪趁此机会,从兜里变出一朵红色的永生花,抓着禾谨舟的手,不由分说塞到她手心里。

禾谨舟知道自己此刻就算扯破嗓子,岳宴溪也听不到她在说什么,索性不再说话。

但眼神里飞出的刀子可以杀死一头牛。

只是握着永生花外带着凉意的玻璃罩时,心中又有一股热流,冷热交替,有种异样的感觉。

岳宴溪总是这样,好似跟她没有生活在同样一个现实世界,由着自己的心意,想做什么做什么。

但或许,又勉强可以将这称之为浪漫。

是禾谨舟以前并不想懂的浪漫。

然而此时此刻连头发都吹得一团糟的风,可以将任何氛围都吹走,吹得一干二净。

岳宴溪像一个又盲又聋的人,对禾谨舟的眼神视而不见,耳朵也不接受任何问询,只牵着禾谨舟的手腕往一座木质的小屋里走。

这里的房屋都临海而建,木桩直穿进临岸海底,要进入屋子,需先经过一条不算太长的栈道,地板并不是严丝合缝,低下头就能从缝隙中看到海水和沙砾,走在木板上咯吱咯吱的,看着外面的海水,会产生一种要掉下去的错觉。

禾谨舟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抓住岳宴溪的胳膊,以保持心里的安定和身体的平衡。

房屋内的设施很朴素,又或者说,很简陋。

只有一张吊床,连洗脸池都立在角落,没有一个单独的隔间。

至于淋浴间……也不能称之为“间”,因为只是地上有三面凸起,不让水流到别处,倒是有个帘子,但手轻轻一碰就会滑动,看着并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