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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气花魁再就业(18)

华韶也反抓住许优的手,有了一丝安全感的许优这才把手松开些。华韶抓着许优的手,放到另一只手抓着的莺儿手里,笑着对许优说:“小妹莺儿还要烦许公子照应着点。”

莺儿的心跳到嗓子眼,她第一次感受到许优手心的温度,另人窒息的暖。

华韶拿出职业的笑脸,转过身开始向其他人介绍莺儿。

喧闹的玉香院,许优呆在原地望着华韶的背影,莺儿被许优牵着,站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

许优突然疯魔了一般撒开莺儿的手,上前当着众人将华韶拉到一旁。

“我不许你走,不管你要去哪和谁去。”

这或许是她认识许优以来听他说过的最严肃认真的话。

“这次连你也保不了我的。”华韶不想连累他,也怕他知道实情后放弃,倒不如什么都不说,心里还可以抱着若他知道定不会放弃自己的期望。

“谁?”许优怒目问道。

华韶不想提及银华郡主,摇摇头:“这次你听我句劝,不要插手了。”

喧嚷的大厅里响起了更大的吵闹声。

华韶看了眼门口,昨日的一行人已换了便装,张公公没有出现,一台红色大轿堵住了大厅门口。

随行的老婆子在便衣人的指引下找到华韶,对华韶行了个礼:“姑娘要不要回房换件喜庆些的衣服,着白有些不吉利啊!”

华韶没有说话,抬脚要走,许优挡到华韶身前:“你们哪的人?”

便衣人回道:“许公子让一步,华韶姑娘大喜的日子不要闹得不愉快。”

“谁大喜的日子?我倒要看看有我在谁敢动她!”许优使用所有力气大喝道。

四周一片寂静。

莺儿被男人们簇拥在人群中,如同当年风光一时无两的华韶一般。看着这一幕,她突然希望华韶不要留下来,她不知道华韶离开玉香院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生活,也不想知道了,只想她能离开玉香院,离开许优的生活。

商莺儿知道自己爱上了许优,只是不知道她爱上的其实是爱着华韶的那个许优。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不理我算了,我自己虐主角玩,哼哼哼~

☆、劫道

“我敢。”在门外等得不耐烦的张公公对许优道。

寻欢的官场之人见了张公公两手垂立规避到一旁,平民们见官老爷都如此怕来人惶恐之下不敢再言语,埋头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局面。

张公公轻蔑地看了许优一眼:“来人啊,请许公子止步,带华韶姑娘走。”

华韶绕开许优主动走到轿前,担心再僵持下去会给许优带去麻烦,有他这份到最后都要保护自己的心也够余生回忆了。

几个便衣人在许优身前组成人墙,许优没来得及看华韶上轿便转身奔向了后院,一把撞开把守着甬道的大汉,一路跑到后门。

玉香院后门外巷道的斜对面有家生意常年冷清却永不倒闭的客栈,店小二正拿了草料喂门口拴着马,冲过来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解了缰绳骑上马便狂奔而去。

一切来得太快就像一阵风。

许优赶到家时许大人正被许夫人罚站。

“我真不是去玉香院啊!”许大人站在端坐的许夫人身前一脸委屈,“我好歹是朝廷官员一家之主,夫人也该给我留些体面才是,这种事儿怎可随意猜测?”

“让下人和孩子们回避便是给老爷留了体面了,说道底人的体面不都是自己端言正行挣来的么?优儿无妻室,偶尔寻花问柳的我认了,家里的妹妹可是老爷自个儿要死要活非得迎进门的,现在又不喜欢了?你要真是去巡抚衙门议事便去吧,反正我派了下人在各大青楼门口守着。”许夫人用慈母般的语气训着眼前这个五十余岁还不懂事的夫君。

急忙赶回家的许优冲进房门来不及解释便跪到许夫人面前:“娘亲帮我。”

许夫人眉头一皱,她猜到宝贝儿子要说什么,只是恼恨拦不住让他出了门的下人们。

“快起来说话,地上凉。”她起身扶许优坐下,许大人不开心了,自己站了老半天媳妇也不心疼,自己找了个座坐下生闷气。

“来了一帮太监当着儿子的面前抢走了华韶。”许优焦急地望着屋外:“他们车马慢,现在肯定还在城里。”

许夫人掏出帕子替儿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缓缓道:“优儿糊涂了,你只是那华韶姑娘的常客而已,人家姑娘又不是你的,何来的抢字一说。”

“娘亲。”许优拉着许夫人的手急切地说:“您帮孩儿一把好不好,让那阉人放了华韶。”

许夫人仍是笑脸盈盈的慈爱模样:“你也太看重为娘了,司礼监的人连一品大员都得忍三分,何况我们这种隔了数代的皇亲。他若欺负的是你,我扔了这张老脸也饶不了他,可人家不过带走一个青楼女子,为个□□把事闹得也不怕旁人笑话。”许夫人把“□□”二字说得格外重。

许优怒而起身:“娘亲不帮我找王爷去。”

“胡闹。”许夫人有了怒色,“你玩个女人还动真心了?再胡闹以后也别想出门,二十好几的人了,没有功名没有家室,我和你父亲若不在了你就眼看着许家没落下去不成?”

“来人啊,送少爷老爷去书房呆着。”

许大人无端被儿子牵连向太太求情道:“夫人,为夫就不用去了吧?”

许夫人瞪了他一眼:“许明宪,儿子要出了书房半步,我拿你是问。”

华韶的车轿颠簸着向城外驶去,玉香院的宾客姐妹丫头仆役们站在门口目送着,站在楼上的鸨母道:“人都远去了,都回来吧。”鸨母看着华韶的车轿消失在街口拐角处,心里泛起一阵阵的疼,环儿递过来手绢:“太太别难受了,华韶姑娘心里肯定也舍不得您。”

鸨母拿过手帕拭掉眼泪,倔强地说:“我是心疼钱啊,区区几十两银子就把我的头牌接走了。哪里是舍不得那丫头,这院里的女人从良的嫁人的有谁舍不得我过?韶儿委屈不过是接他走的不是意中人,若抬了大轿来接的是如意郎君,只怕要嫌我贪财碍事了。”

“好好好,我家太太最铁石心肠了。”环儿心疼地扶鸨母下到大厅,道:“欣儿姑娘快回来了,太□□心些,这一大院的人还指望着您哪!”

车马骤地停了。

华韶没坐稳身子朝前倒去,好在伸手够快扯住了大红的车帘,看窗外已是城郊了,能望到远山和山脚下的村落,城门被甩在身后,呆了十几年的南京城看起来熟悉又陌生。

“出什么事了?”华韶问婆子。

婆子伸头望了望前边张公公的车轿,回道:“前面突然停下了,老婆子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华韶心提到嗓子眼,莫不是……莫不是许优赶来了?她挣起身将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张望着车队的最前方。

身旁骑马的人都驱马冲到前端,人群遮住了视线,华韶隐隐可以听到骚乱声,她试图从混乱中分辨出许优的声音,可惜声音太杂了,唯一清晰的是护卫张公公的人拔刀的金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