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商怨·禛心错付(202)
他听到又朝我看了看,神情已是缓和了许多,我见他如此,便又好心嘱咐了一声,“虽说广州天热,但是你们刚刚南下,还是不宜开着窗子吹风,着了凉很麻烦!”说罢,我也不顾他的回应,便走了过去将窗户关好,转身看去,他正端起酸梅汤喝了一口,见他已是没有什么吩咐,便请示道:“如果王爷没什么要吩咐的,那奴才就先告退了!”说完,我便行了个礼转身要走。
“等等!”他随即叫住了我,我不解,又转了身看向他,他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我说道:“我要沐浴更衣,你过来!”
啊?顿时,我愣地一惊,不明所以,更是有些惊惑地看着他,他只拧了下眉,道:“你不是自称奴才吗,你不是皇阿玛派来伺候我们的吗,难道还要我自己宽衣不成?”
心下嚯地一声,一方面不愿与他多有接触,遂接了回道:“王爷恕罪,奴才只是帮着打理琐事,做的都是些粗活,怕是会伺候不周,还是让”
“你是不会还是不想?”还未待我说完,只见他将扇子有些重地掷在了桌上,声音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一时被他突然的发难震到,愣了半晌,见我没有反应,他的神情更是不畅快,“还不过来!”
不知为何,突然间只觉莫名地紧张和害怕,对他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在心底深吸了口气,攥起了手,然后才走了过去,才靠近就感觉到一股气势逼近,属于他的那股独特的气息萦绕不散,心下不受控制地有些慌乱,是紧张还是害怕?可我为什么要紧张要害怕,我已不欠他什么,更加不需要再顾忌他什么,如此想着,心绪很快平复了下来,双手利落地替他一一解开衣袍上的扣子,解开了外衫,还有内衬的衣衫。
“可以了,王爷请自便!”待他身上只剩下贴身的中衣,便收回了手,转身准备出去,却不料他当即拽住了我,令我大感震惊。
第二章 恨不早相逢 广州之行(5)
“你就是这么伺候人的?”抬眼见他眼中的逼迫,心下逐渐泛起抵抗,遂道:“奴才先前已经说过,怕会伺候不周,请王爷多有担待!”
“是吗?我看你动作很利落!”说着,他紧扣起手,将我抵在了挂衣服的屏风上,我顿时惊诧,只听他继续以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以前没少伺候过男人吧?”
闻言,我更是感到震惊,再也不甘他的凌辱和嘲讽,遂反击起来,“放开我,放开。。。”说着,用力抵抗他的力道,看着他的眼神异常的冷绝。
见我如此,他随后突然收了力,脸上的嘲讽瞬间消失,只换上了一股同样冷然的神情,随即松开了桎梏,我按住起伏不稳的气息,看了看,只见他似是有气地脱去了上衣,一时间尴尬袭来,忙转了身走出去,又见他将衣服随手甩到了衣架上,再之后便是入水的声音,整个过程也是很不明白他是气从何来,难道该气的人不是我吗?
如此心有愤懑,遂隔着屏风故意说道:“皇上让我伺候你们,是不是我也要去伺候恒亲王沐浴更衣?”
话一落下,那头水声骤然停住,“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不是也要去伺候恒亲王,替他更衣?”声音被我扯高了一倍,随后就听到他的声音像是箭一般地刺过来,“你去试试看!”
谁知紧随而来的是他从屏风那头甩过来的一泼水,一下洒到了我身上,叫人顿时气恼不已,一顿暗骂。忙是抬手擦了擦,又是理了理衣衫,转身来到了桌旁,心下仍旧愤懑不平,随手打开了桌上的那把折扇,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首诗。
翻飞挺落叶初开,怅怏难禁独倚栏。两地西风人梦隔,一天凉雨雁声寒。惊秋剪烛吟新句,把酒论文忆旧欢。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
心顿时一震,随即又是禁不住地冷笑了一声,什么叫‘忆旧欢’,什么叫‘辜负’,看来,他是怎么都不可能忘了卓宁了,他对她是‘辜负’,对我呢?又何尝不是?可能真是我自作多情了,对我,也许连‘辜负’两个字都用不上吧。。。
一时间只觉得浑身都是冰凉,手里握着这把扇子良久,思绪却是翻来覆去,不得安宁。
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合上了扇子,抬步离去。
“如青。。。”脚步走到门口却被他叫住了,再次收回了手,微微侧过了身,只道:“有什么吩咐?”
“走了这么多天路,我的肩膀很酸,你帮我按几下!”他这样吩咐道,心里又禁不住地一阵自嘲,他到底是当我下人一样地使唤,随他吧!
抬步走了过去,看着他露出水面的背影,宽阔却是永远那么遥不可及。
在心底深吸了口气,便抬手过去放在了他的肩上,许是炙热的肌肤感觉到了指尖传去的冰冷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即转身按住了我的手,看向我的眼神里透着惊讶不解,因为他的突如其来,我也是不由地一惊,“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看着他眼中传递而来的关心,心下一阵苦涩惊痛,随即扯开了他的手,不想自己眼里的慌乱和酸涩尽数落入他的眼里,更不想接受此刻依然可怜的目光。
“你到底怎么了?”片刻后,他穿了身中衣便走了出来,我握了握手,快速稳定了情绪,只淡淡地说道:“没什么!”
“还没什么?你的手这么冷,是不是病了?”跟着他有担忧地开口,更是惶然不知地伸手过来要探我的额头,我极其抵触地避开了他的询问。
“不是!跟你没有关系!”
“你。。。”他顿了一声,脸色显得十分难看。
沉默了些时,只听他轻叹了一声,“你是不是还在为那天晚上的事生我的气?”
闻言,不禁颤了颤眉角。他这么说起,我的心更加酸紧,仿佛那一幕又出现在了面前。
“那时,我只是一心想。。。”他紧跟着还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继续说出,随后又听他叹了一声,说道:“罢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气也应该消了。。。”
是吗?气是早消了,但是有些东西却恐怕永远都难以面对,我已经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再想起你,不再怨你恨你,但是为什么还是要让我再见到你,再次要面对你?
这些,我在心里不禁又是问了好几遍。
过了许久,他见我不答,以为我终究心里有气,便转了话题,道:“既然这次出来了,就只管做好你要做的事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起,我遂抬眼看了看,又是咽了一下,复又提道:“初雪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他轻应了一声,却是不做回答。
见状,我倒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有想过怎么安置她吗?毕竟,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闻言,他遂抬眼看向我,眼神不辨动静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将她收房,是吗?”顿时,我心下一阵微颤,抿了下嘴角,回道:“这对初雪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果!”
他随即轻哼了一声,看着我道:“你倒是挺会替别人打算的。。。”
对于他的一些习惯性的嘲讽语气,我已不愿多做回应。
“你有没有替自己打算过,事情结束了,你要做什么?”随后,他又开口问道,我只闪过一个念头,便回道:“等事情结束了,我就会回家乡!”是回去二十一世纪,我要忘记这里的一切,重新找回原先的自己。
他随即惊诧地出口,“回家乡?难道你不打算。。。”
眉头不自地跳了一下,抬眼却是撞到了他眼中同样疑惑的神情。
打算什么?我还想打算什么?不了,难道还嫌自己打算的不够多,不够过了分吗?
收了收心底不平的心绪,重新迎上他的视线,福了个身,说道:“我先不打扰你休息了,到了晚膳时间,小二会来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