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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干饭人(439)+番外

“闭嘴!”张兵和石勒同时呵斥住他,石勒更是抽出大刀横在他的脖子上,“你想离间我和陛下?”

王璋脸色微白,连忙解释道:“不敢,末将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就在他们争论时,远处已经能看见飞扬的尘土,赵含章感受到了不安,因此打马疾行,单独带着十几骑赶在最前面,北宫纯则压着马速领着军队在后。

王璋看到远处的赵含章变得越来越大,看得也越来越清楚,便知道今天的人杀不了了,虽然有些惋惜,但他很快露出邪恶的笑容,和石勒道:“张宾说的不错,将军不如驱使这些晋人为前锋,以此做盾,赵含章他们是远攻,一定疲累,可趁此机会拿下她。”

石勒瞥了他一眼后道:“你都能想到,赵含章会想不到吗?看她身后的大军与她的间隙,追上不过须臾,未曾知道她带来多少大军,贸然出击无异于找死。”

石勒更怀疑王璋是想引他犯错,以给王弥抢功。

哦,忘了说一句,王璋是王弥的弟弟,兄弟俩一脉相承的残暴。

念头才闪过,赵含章已经带着人到达,她没有很靠近,在河岸对面停了下来。

大军驻扎都要找水源,石勒当然也一样,他们就驻扎在一条河边,不过这条河此时水很浅。

河道干枯,只有河中间有一些水,不过到小腿上下而已。

赵含章本来冲石勒扬起的笑脸在看到这点河水后,目光闪了闪,笑容微淡。

不过她很快将这些杂念抛到脑后,重新冲对面的石勒扬起灿烂的笑脸,“石将军,别来无恙啊,一夜不见,将军越发的勇猛年轻了。”

石勒眯了眯眼,怀疑她在嘲讽他。

并没有,赵含章是真心实意地夸赞,最要紧的是想和石勒缓和一下关系。

毕竟昨天她差点儿杀了他,他也差点儿杀过她。

石勒问:“赵含章远道追来,意欲何为呢?”

赵含章就遥遥指着被他们圈在中间的晋民道:“我是来赎人的。”

石勒眯眼,“赎人?”

“是啊,”赵含章大叹一声道:“我是个妇人,心肠柔软,石将军掳走的这些人里不知是多少人的父母妻儿和夫君,我实在不忍他们生离死别,所以他们求我,我便来赎人了。”

石勒目光越过她落在渐渐到达的两支大军上。

赵含章见了便也回头看了一眼领着大军到达的北宫纯,笑了笑,回身在马上坐好,笑意更盛,“我这些将士跟着我出生入死,我也很舍不得拿他们去拼命,所以能用钱赎买,我就不让他们出手。”

意思是说,要是石勒不交换,她就会带着两支大军和他拼命。

石勒觉得他已经见识过不少汉人的无耻,今日来看,他还是见识少了。

赵含章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石将军,你带这些人回去无非是做奴隶,或是发卖赚钱,都是卖,不如卖给我,倒省了接下来的脚程花费;再不然,就是当场杀了……”

赵含章一笑道:“杀人多没有趣味儿,我们这样的人,刀口上舔血,看的死人还少吗?难道杀他们还能看出一朵花来?你若不卖我,那我就只能抢了,到时候你带着这么多累赘,可不好跑。”

石勒道:“我可以他们为盾,攻你之矛。”

赵含章就一脸严肃道:“战场上救人,本就有所牺牲,石将军,你想以他们做盾,可有想过,他们也可以成为矛,转身攻向你们,反正都是死,死在你们手里,总比死在同胞手里光荣些许。”

石勒:……

他扫了一眼被围在中间的难民们,见他们目中都有了光,开始四处张望,显然是被赵含章的话打动了。

石勒能屈能伸,何况赵含章都亲自拿着财宝过来笑眯眯地与他赎人了,他这个卖家不至于这点儿心胸也没有。

于是问道:“你想怎么赎?”

赵含章就拍了拍手,后面的士兵就从马车上搬下来一个箱子,抬到前面,啪的一声打开。

赵含章伸手,立即有士兵抓了一把珠宝递给她。

赵含章就将珠宝对准阳光,让对岸的人即便隔得老远也能看到她手中的珠宝。

“都是上好的珍珠和宝石,”赵含章道:“这样的珍珠,一颗便能买十个人,啊,不对,这是在战场上,人更不值钱,大约能买个二三十个吧。”

赵含章又从里面挑出一条宝石项链,举起来让他们看,“流光溢彩,这样一条宝石项链,怎么也能买几百上千人吧?”

她直接将东西交给身后的听荷,抬着下巴和对岸的人道:“我们也没必要一一去数,直接一箱一箱的交易如何?”

赵含章指着地上的箱子道:“一箱子珠宝换一万人。”

王璋嗤笑,“赵含章,你想的也太美了,这些人哪个不是官宦官眷和士族,你用一箱子珠宝就想换回一万人,等把这一万人带回去,你一转手不知道能赚多少钱。”

“怎么,你想做这门生意不成?”赵含章道:“你倒是想做,但这门生意你做得起来吗?”

赵含章冷笑道:“别说被你们圈走的这五万多人并没有几个官宦士族,就是有,他们的命在我这儿又比普通百姓高贵多少?”

“有的人即便有高贵的出身,那也跟畜生无异,比如王璋你和令兄王弥!”

“你!”王璋大怒,“赵含章,你敢辱我!”

第490章 赎买中

赵含章:“休得胡说,我何时辱你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站在王璋边上的石勒翘了翘嘴角,他也很看不起王弥和王璋,却又很忌惮王弥。

刘渊手下几员大将,只王弥可与他相提并论,其功劳与他不相上下。

念头闪过,石勒才有些忌惮王弥,赵含章已经顺势挑拨离间起来,“石将军,你带着大军阻击东海王,而今东海王已死,您对匈奴汉国的功绩无人能比,可如果此时王弥领兵攻入洛阳呢?”

“到时候二位的功绩谁重谁轻呢?”

王璋脸色大变,连忙大叫道:“将军,这是赵含章的挑拨之言。”

“此事还用得着我挑拨吗,我不过是在提醒石将军,你敢说王弥不是往京城去了?”赵含章道:“东海王带走洛阳官军和百姓三十万人,如今洛阳就是一座空城,皇帝手中的人马不过区区几百上千,别说抵抗,恐怕连宫门口都守不住,更不要说城门口了。”

“王弥让将军独自领军对战三十万人而不援助,可见其用心险恶,”赵含章道:“这一次将军阻击东海王,不论成功与否,他都能够黄雀在后的攻进洛阳,还是以极小的代价。”

“到时候史书上记载的是灭晋者王弥,而不是你石将军,结束这乱世的,也不是石将军,而是王弥!”

王璋暴跳如雷,“你血口喷人!”

赵含章冷笑连连,“是不是血口喷人,看王弥是不是去了洛阳便知。”

王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因为王弥的确去了京城,多好的机会呀,王弥除非脑残了才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