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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干饭人(848)+番外

她对拓跋猗卢笑道:“我知道大兄不喜这些俗务,所以我让赵宽随你同行,路上要是遇到这样的杂事就交给他去做,他有经验。”

拓跋猗卢垂下眼眸应了一声。

刘琨左右看了看,就把心放了回去,继续盯着火堆发呆。

幽州军没有战力,基本上用不到他;流民军,更不必说,往往他们才看到赵家军的“趙”字旗就呼啦啦跑来投降了。

刘琨忧伤,难道他要一直给赵含章打杂,永远上不了战场?

一个火堆边上坐着,赵含章和拓跋猗卢在打机锋,傅庭涵在认真的听他们打机锋,没人答理刘琨的忧伤。

他预料得没错,第二天,拓跋猗卢先锋军一走,赵含章他们落在后面,基本上就碰不到幽州军了,只在后面接收他打下来的地盘。

偶尔会遇到流民军,赵含章更愿意叫他们起义军,当然了,为了政治正确性,她没有公开这么称呼过,不然,天下不知要起多少叛乱。

她便称呼他们流民军,难民军,灾民军,农民军。

一般来说,这种小股的农民军看到朝廷的大军就会远远的躲开,毕竟打不过嘛。

但他们就不,而是专门找赵家军大军,只要一发现就拦在路中央,还没等大军靠近就先挥白布投降。

赵含章招安了两支后就不再接收这些农民军了,但也没有直接剿灭或驱赶,而是把他们带上,带到城里去,找到县令,哦,很多时候,城中都没有县令。

这时候,赵含章就会在当地的官吏和士族中挑选一德高望重之人委以重任,然后面授安抚民众的技巧,命其赈灾。

除了在后面管理好地方,重新任命官员外,赵含章的斥候还大量的散出去寻找王浚留下的粮仓。

别说,他们还真找到了两个大粮仓,小粮仓则是不计数。

打开粮仓,赵含章不仅可以补充一部分粮草,还能够安抚赈济幽州百姓。

虽然每一个县的县令都是她重新任命的,但她还是不够放心,于是她留下范颖,封她为巡察御史,带五百亲兵往回走,还给她一张招兵令,许她便宜行事。

“若有人敢在这时侵吞赈济粮食,你可以杀鸡儆猴!”

范颖应下,当即带人离开。

赵含章命各地县令赈济灾民的事顺着风吹遍了幽州,幽州的百姓们一听,全都希望他们的县令能够带城投降。

有的人心想事成,带着“趙”字旗的拓跋鲜卑和赵家军刚靠近城池,县城大门就打开投降了。

赵宽依命行事,在大军修整时调查县内的情况,县令还行的就留着,不行就换掉,然后命县令赈济灾民,然后为他和赵含章打通通信通道,由赵含章直接对他下令。

有的城池不愿意投降,城中百姓就临时起义,要么冲进县衙里杀了县令,要么就直接冲开城门,打开城门后就把旗帜一倒,直接投降。

赵宽从善如流的接受他们的投降,顺利招安后留下匪首参与县城治理,剩下的解散,回归于田。

所以拓跋大军行进的速度很快,一路上真没遇到几座顽抗的城池。

没有顽抗,自然也就不能攻打城池,劫掠和……屠杀了。

拓跋猗卢的脸色不太好看,其他鲜卑人也觉得败兴。

赵宽只当不知他们的心思,笑着和他们说道:“叛军少,愿我们都能平安回家,到时候直接领了军饷回家。”

普通鲜卑士兵听了,高兴起来,虽然不能抢掠,少了外快,但生命危险也少了啊,听说赵使君应承给他们很多钱财呢,等回去首领只要漏下一些来就够他们用的了。

赵宽见安抚住他们,越发喜欢和他们说起这些来,渐渐安稳了军心。

拓跋猗卢远远地看着,和左右道:“闹了半天,这是赵含章给我的监军。”

左右就小声问,“可要找机会……”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拓跋猗卢皱着眉头摇了摇,“这是赵含章的族兄,不是一般人,他要是死了,不好交代。”

左右也不开心起来,“这一仗打的也太穷了。”

拓跋猗卢道:“不急,我不信幽州军全是无骨气之人,一路向北,总会遇到一两座顽抗之城,到时候你们就放开了抢,只要少杀人就行。”

左右这才舒缓了脸色应下。

但幽州就是这么容易打啊,他们的刺史都被抓了,赵含章又是朝廷派来的人,是晋帝那一拨的,他们名义上还属于晋国,为什么要顽抗啊?

一看到“趙”字旗,直接打开城门迎接上官好不好?

拓跋猗卢一路顺利的到达上谷郡,而上谷郡早半个月前就特地写信给赵含章,举郡投降,哦,不,是对朝廷表达了忠心,并且批判了王浚一顿。,

他们绝对不会跟从王浚这个叛贼做对晋国不利的事的,所以请求朝廷派人来巡视指正。

拓跋猗卢:……他征战沙场许多年,第一次打仗打得这么顺畅又憋屈的。

第936章 人形存储卡

刘琨现在也是这种感觉,范颖一走,她负责的事务基本上都落在了刘琨身上。

他更忙了,而且在赵含章身边做事,和他悠哉的处事常态相悖,事情太多了,又杂,就连军医署里缺了一味当归都要找他拨钱,这种小事为什么也要找他?

刘琨差点撂挑子不干。

直到此刻,他才有点感觉,他和他兄长之间还是有一点点差距的。

最后还是傅庭涵出手,帮他理顺了不少事情,他这才勉为其难的没有跑回晋阳去。

后勤不是这么好做的,何况赵含章这里并不只要负责自己这一支大军的后勤,其他赵家军,西凉军的器械、牛马、粮草等都需要她从这里调拨。

那么作为她的副手,他需要掌握的数据就很多,范颖是做惯了的,这几年,每军增加多少兵员,上至将军,下至校尉,她都见过,也都认识,他们每每更换的器械,牛马等的公文都是她看过后交给赵含章批复,再发下去,所以她能应对赵含章的各种问题。

刘琨却是新来的,虽然军中各种数据都有,但要一下掌握,对他来说很难。

人一旦受挫,工作的热情就大打折扣。

傅庭涵大概看出了他的烦躁,每日饭时和在车上休息时,他就会过来帮他,但他有问,没有他回答不出来的。

刘琨愣愣地看着他,傅庭涵连西凉军中一什什长的名字,年龄都能记住,更不要说各支赵家军的人员情况了,只要兵簿上有的,他全都记下了。

不仅天下兵簿,还有天下所有已知的仓库,各郡县的牛马、器械,甚至水陆之形,沿路已知的势力、官员名称、灾民情况等,他全都信手拈来。

傅庭涵垂眸翻了翻手中的公文,点着一处道:“蒲吾县的县令朱决上个月病逝,现在管理县衙事务的是其子朱清,公文上虽是用的朱决的印章,却不是他本人,你应该提醒含章重新任命县令了。”

刘琨咽了咽口水,将心中曾经对傅庭涵的担忧粉碎掉,他问傅庭涵:“含章走到哪里就带你到哪里,可是因为你这份大才,运筹帷幄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