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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竟是孩子他爸(56)

于逸秋想说好多好多,想问好多好多,可他控制不住地流泪、浑身发抖轻颤,整个人完全浸没在多年前母亲去世的场景中。

那曾是他人生和记忆中残缺的一块,他无比在意介怀遗憾。

如今,经由另一个人的经历和过往补全了那一块,仿佛像一个迟到的弥补。

于逸秋痛哭着,心中同时又被宽慰了——原来有人想救妈妈的,有人和他一样在意妈妈的生死,甚至和他一样记了妈妈很多年。

那条当年盖在妈妈身上的白色戏服,穿过时空的界限,也在今天让他感受到了上面的温度。

于逸秋隔着泪帘看沈濯,仿佛回到了当年,他不再是一个人扑在妈妈身上哭喊,周围不再寂静冰冷没有人,沈濯站在他的身边……

“怎么了?”

沈濯来到身边,口吻关切,于逸秋隔着模糊的流水看不清人,就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的靠近,还有一只带着温度的手捧着他的后颈。

于逸秋本能地抓住男人的胳膊,边哭边摇头,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伸手一把抱住沈濯。

妈妈……

妈妈……

于逸秋多年来第一次任由自己放纵情绪地大哭。

这一刻,他只是一个失去妈妈的孩子。

……

于逸秋用了很长很长时间去哭、去想妈妈、去让情绪宣泄。

这一路也似乎很长,没有停车,没有人喊下,只有那气息好闻又熟悉的怀抱与一直没有停下的拍肩的安慰。

于逸秋不再哭、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像只小猫一样,整个人缩在沈濯怀里。

于逸秋抬眸看沈濯,目光的焦点渐渐由散转聚,他安静地无声地痴痴地看着眼前。

“好些了吗?”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还要温柔千百倍。

于逸秋一瞬不瞬地凝视,用哭哑的嗓子道:“沈老师,我想我妈妈了。”

沈濯嗯了声,伸手把男生半湿的额发捋开。

所以是想妈妈了,才哭成这样的?

于逸秋这时伸手,抓住沈濯给他捋发的手,定定地望着男人,说:“她忌日快到了,我过段时间要回去给她扫墓,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想带你见见她。”

察觉到沈濯要抽手,于逸秋马上更紧地抓住,同时抬眸看着沈濯,眨眨眼,略显患得患失地问:“你不要跟我去吗。”

沈濯要抽手,只是想给男生擦擦眼尾的眼泪,男生更用力地抓着他,他便不动了,神情温和地看着怀里,回答道:“我没有拒绝你。”

于逸秋像只眼巴巴的小狗崽,眼里的期待都要溢出来了:“去吧,好吗,我想你也去。”

沈濯原本当然是没有同行的立场和身份的,他再喜欢也不至于身边的小孩回家给亲人扫墓也要跟着一起。

但于逸秋不久前哭得昏天黑地,此刻又这么期待他同行,沈濯心软,便嗯了声,道:“好,我跟你一起。”

得到回复的于逸秋立马埋头就往沈濯怀里缩,他明明是被抱的那个,却用更大的力气回抱,像在寻求安全的港湾,又像十分没有安全感。

沈濯不免再次去想刀疤晚上带于逸秋出来到底说了什么,才能让男生流露这么反常的面貌。

沈濯抱着男生,手上下来回地在于逸秋背上安抚抚慰着。

于逸秋贴在沈濯怀里,当情绪的风暴卷过,心中余下的,便是本能的信任和靠近。

他安心地闭上眼睛。

妈妈,我带他来见你。

第37章

“妈,他是沈濯,他来看你了。”

后面几天,于逸秋反常地又安静又乖——

他在片场要么拍戏,不拍戏就跟守着一样,可以一整天都待在沈濯身边。

也不做什么,也不说笑谈天,就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上把人挨着,像一只安静的小猫。

沈濯因那日晚上见过于逸秋痛哭,对这反常的表现不算多意外,也没多问什么,男生挨着他粘着他,他就由着他去,一起待着、安静地陪着。

这几天片场不见刀疤的身影,李陶、盛为君找不到人搓牌、无聊了,又天天见于逸秋跟丢了魂儿一样反常,两人也纳闷得不行。

李陶想到什么,看看日期,心里多少有数,对盛为君道:“阿姨的忌日快到了。”

盛为君远远眺望休息椅上那道能从早上坐到收工的身影,还是纳闷:“他妈走了也有好些年了吧?”

“不对啊,前面几年,快到忌日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啊。”

盛为君问李陶:“是不是得问问情况?”

李陶:“问了,他没说。”

盛为君:“那怎么办?”

李陶:“看吧。”

看过几天,忌日过了之后,会不会好。

要是还不好,那肯定得刨根究底地问问。

于逸秋那边实则没什么不好,他就是一下没了日常的活泛劲儿,想安静地在沈濯身边待着。

这么待着,他就觉得特别的安心,沈濯又能包容他还不多问,他就算一句话不说都觉得特别的自在。

不过这反常落在别人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这日正过着戏,穆帆突然当面问了句:“这两天怎么了?入戏了?林筠戏里虐,你现实里跟着悲?”

——最近拍的戏都有些小虐,也是林筠这个角色成长的必要剧情。

于逸秋看看穆帆:“没啊。”

穆帆:“那你整天跟死了老公一样,坐你家校尉旁边,一声不吭地待着干嘛。”

于逸秋贫嘴:“我在为角色哺喂情绪。”

穆帆损:“死老公的情绪?”

于逸秋:“……”

他有个什么老公?

于逸秋:“嘴长我身上,我就不能闭上?”

穆帆没回这话,另外说了句:“你知道你最近跟你家校尉往场边那儿挨着一坐,像什么吗。”

像什么?

穆帆:“就跟胶水贴一块儿了一样。”

说着要走,去忙别的。

于逸秋追问:“你还没说像什么。”

穆帆回头:“像狗男男。”

于逸秋:“……”

后来拍完这段,于逸秋回到沈濯身边继续做安静的小猫,想到不久前和穆帆的话,于逸秋斜着身形挨着沈濯那侧,小声嘀咕:“刚刚导演骂我是狗。”

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和看过来的沈濯对视了下,漆黑的亮亮的眸光当真跟小狗的眼睛似的,看起来怪让人心软的。

沈濯也确实心软,这几天待男生的态度原本就是时刻都顺着的,这会儿于逸秋这样,他不免又温柔了几分。

他问于逸秋:“不高兴了?”

于逸秋抿了抿嘴,嘟囔:“我才不是狗呢,我最近都没汪汪汪。”

沈濯听了又心软又好笑。

本来知道戴跃是假冒的之后,最近明明该是他心情不好,结果小男生大哭特哭一场又反常的安静,他要时刻顺着、把人哄着,注意力分散,自己倒没时间不高兴了。

沈濯有种感觉,觉得于逸秋就像被命运特意安排过来“拯救”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