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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短篇3(30)

他如今对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光是贪她美色,又或者需要一个性子厉害些的人替他打理后宅。

他现在散值了很喜欢回家,离京在外会想赶紧办完差回家看到她抱着她。

她是他妻子。

比起前三任短暂相处的妻子,她更真实地给了他“妻子”的感觉。而不是生命中一个匆匆的过客。

现在他回想起前面的人,都不太记得她们的面孔了。

所以,现在他的心思也变了,想让她生。

因为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他如今爱着她,便不能那么自私,得为她老了以后想想。

林莹现在也明白个中弯弯,但依然不领情:“不生。”

陆泽:“唉。”

“儿子不一定有银子可靠。”林莹说,“你心疼我,不如多给我银子。”

陆泽想了想:“也行。”

无子的女人老了之后真的很容易被人欺,只能依靠娘家。

金银之物自不必说了,陆泽还兜个圈子找了岳父岳母,走他们那边,给林莹添置了田庄、铺面,还给了她一房仆人,会武的。

都从林家走,出了书面的单子,名义上是“娘家追加的嫁妆”。

这后补的单子和嫁妆单子一样,林家、陆家各一份。

未来如果陆澄、陆泓三兄弟不孝顺她,甚至跟她争产,娘家捏着这个,只要娘家还有男丁,便能为她保住名下资产。

林莹看着这些身契、田契、房契和银票,对陆泽和这段婚姻也是五味陈杂。

身后却忽然有人道:“在看什么?”

林莹屏息,合上了匣子:“家里的东西。”

转身,果然是巽风,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出现了。

大白天的他就敢上门。

因白天陆泽在衙门不在家里。巽风功夫高,只要陆泽不在,其他的人他就无所顾忌。

敢白天就来找她。

林莹把匣子锁进柜子,才转身便被他紧紧抱住:“想我没?”

……

待巽风离开,林莹拿着靶镜仔仔细细地检查了颈子胸口,确认他没有给他留下痕迹才放心。

每次都是这样,提心吊胆的。

只盼着时间长了巽风自己淡了腻了自行离去,可这么久了巽风对她都热情不减。

总觉得是因为偷情这种事,给了他后续的、持续的动力。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的劣根性不就如此。

林莹把靶镜扔在梳妆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第20章

第20章

陆泽对林莹好,林莹便想回报。

对这个家更加上心。

她看着陆泽是真的不管陆澄死活,也不管他浪荡,终究觉得这样不对。

一个家里若是有一个这样的败家子,真的会带累全家。

这次是别人陷害了他,下次就保不齐了。

还是得让陆澄走正路才行。

待听说陆澄的腿保住了,没落下毛病,她给陆泽建议:“大郎也不小了,要不然你给他说门亲,要不然你给他安排个差事。”

陆泽都不置可否。

但林莹知道他七寸在哪里,她说:“大郎要是不说亲,可就压着二郎的亲事了。”

果然,一说影响到陆泓,陆泽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这偏心的爹。

他也不是不爱儿子,他真的很爱陆泓,他对三郎也疼爱的,他只是不爱陆澄罢了。

这二人真是前世的债。

陆泽果然给陆澄择了门亲事。

小吏之女。

官是官,吏是吏。官和吏之间隔着鸿沟呢,吏能做到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给林莹气得倒仰。

“他是前世欠你钱没还吗?”她诘问,“他是你亲生的儿子呀!”

陆澄眉眼很像陆泽,很英气,一看就是陆泽的种,没跑!

陆泽的爹死得早,也没有兄弟,所以也不存在“我媳妇生了我弟弟/侄子”之类的事。他肯定就是陆泽亲生的种。

没见过这么打压自己亲生儿子的亲爹。

陆泽说:“他不是个东西,成不了才,你别管。”

陆泽自在婚前和林莹就这段婚姻达成共识之后,便一直对林莹很好。忽然又霸道起来,林莹很不适应。

但终究陆澄是他的儿子不是她的儿子。

他亲爹非要这样,只能叹陆澄命苦。

只是林莹对“少年”和对成年人一直是不太一样的。

陆澄虽然比她高了许多了,但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林莹还是想为他说说话:“给他安排个差事吧,十四岁了,也可以出来做事了。”

武官家的孩子十四五出仕很常见。

陆泽垂眸想了想,说:“给他安排到军中去吧。”

林莹很自然地将“军中”理解为京军,欣慰:“好,到军中去也好。”

陆澄确实被那些无赖子带得学了些不良习气,去军中锻炼一下也是好的。

陆泽就是卫所出身的,陆澄去了京军营,起点可比陆泽高多了。

哪知道,都安排妥当了,陆泽才告诉林莹:“给他收拾收拾,我安排了他去北疆。”

林莹惊呆了。

她想让陆澄去的是京军子弟营,和出身差不多的军中子弟一起谋前程。

他亲爹把他送去边军!

边军!

但陆泽做出的决定是不可能改变的。

真让人无力。

林莹只能担起母亲的职责,为陆澄打点行装。

其实就是列好要带什么的清单,交给丫鬟小厮去准备。

她使人将陆澄唤过来,交给他一个小包裹:“这是她给你准备的,我看了,针眼均匀,是个心灵手巧姑娘。”

陆澄接过未婚妻给做的衣服鞋子,并没有什么的感动。

陆泽给他择的这门婚事,让他在身份相当的朋友中很抬不起头来。

虽然他现在还是白身,但只要他好好活着,千户的袭职终究是要落到他身上的。单就这一个,那家门第就配不上他了。

更别说陆泽如今的权势。

这门婚事不过是无时无刻地不在提醒他,他跟他亲爹,今生是父子缘浅。

林莹问:“走之前要不要去看看她?”

她是瞧过的,眉清目秀的小家碧玉。人是不差的,就是门第实在太低了些。

岳家给不上任何助力。

陆澄无所谓:“不必了。说不定我就死在外头了,少见少念,以后好改嫁。”

“呸。”林莹说,“童言无忌!”

她气得瞪人,真漂亮。

但陆澄随即想到她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是属于陆泽的。

少年垂下眼去。

林莹叹了口气。

她拿这对冤家父子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觉得陆澄可怜。

她勉励他:“真金无论到哪里都会发光。你爹对你……对你严厉,你就出息给他看。”

没有娘的孩子,少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

陆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

林莹又取了一只鼓囊囊沉甸甸的锦囊,叫丫鬟交给陆澄的小厮,告诉他:“我不知道你爹给你多少,这些是我给你的。是些散碎银子,路上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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