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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11)

作者: 云山昼 阅读记录

前厅没人。

书房里也不见人影。

转了一大圈,落在后面的秋木才匆匆赶上。

“小少爷,”他喘着气道,“小姐应是在玉兰花厅里。”

玉兰花厅处在小院后面,位置隐蔽,因厅前生了两株玉兰得名,厅屋里头还养了不少花。

月郤脸色陡变。

“花厅?”他不敢相信似的,又问一遍,“真在花厅?那蔺岐也在里头?”

“是,小姐不想外人搅扰,这些天都是在花厅。”

月郤急促呼吸一阵,脑中有如蜂群轰鸣。

这回冲脑而上的不仅是怒火,还有委屈。

那花厅是他让人修的。

原先是个旧厅屋,但她很喜欢屋前生的两株玉兰,他便让人重新修缮一番,改让她养花。

花厅的样式、摆件,就连檐下的几串响玉都是他俩一起定下的,并无旁人插手。

挂上响玉的那天,她还开玩笑说这里像是他二人的秘密,不能叫别人知道。

秘密。

当日听见这话时,他只觉心头都被撞得松软。

而现在她却带了别人,还是个陌生人进去。

凭什么!

那人有什么资格?!

他收起伞,忍着怒意赶去花厅。

走到花厅门口,他一眼就望见了奚昭。

她正在摆弄一盆绣球,身旁便是那蔺岐。

绣球花色多,许是看见一朵颜色奇特的,她伸手拽了下蔺岐的衣袖,另一手指给他看,还在低语着什么。

见状,月郤清楚感觉到脑中似有一根弦被猛地拉紧,再倏然绷断。

“绥绥!”他不受控地出声叫她。

奚昭被惊了一怔,再才回身。

“阿兄?”她站在原地没动,“找我有事吗?”

月郤一步跨上长廊,带进满身潮湿气息。

他忍住心底躁怒,把糕点盒放在了矮桌上。

“今早去买了些糕点,若是觉得药苦,可以吃些。”

奚昭笑意渐敛,明显没方才那般高兴了。

“嚼多了牙疼,这会儿不想吃,阿兄你拿回去吧。”

“不想便先放着,何时想吃了再拿。”说完这话,月郤才把视线投向蔺岐,“这位是蔺道长?听大哥说了修缮禁制的事,这段时间还要劳烦道长了。”

蔺岐神情如常:“无碍,是岐职责所在。”

月郤点头,又说:“不过依着大哥安排,两位道长都是住在宁远小筑,是遇着什么麻烦了吗,如何找到我小妹这儿来了。若有什么事要安排,尽可找我。”

蔺岐本来是为了那虎崽儿来的。

奚昭怕被人发现,就将小崽儿养在了花房里,这两天那幼虎的伤情好转许多,方才刚睡下。

但他还记得她说此事不能让人知晓,便有所隐瞒道:“并无麻烦,不过与奚姑娘聊得投机。”

“投机?”

月郤扯开笑,但眉眼间仍见戾气。

“那都聊的什么啊,让我也听听,说不定我也感兴趣呢?”

话音刚落,一直没出声的奚昭忽然来了句:“感兴趣,然后再说与大哥听吗?”

月郤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

第8章

蔺岐的视线在两人间游移两番。

不消细看,他便瞧出奚昭在和这人置气,而这位月家二公子对他又有着莫名的敌意。

他不愿掺和进这等复杂的关系中,又恰好收到太崖的纸鹤传书,索性起身道别。

月郤没多说话,只盼着他立马就走。

最好是消失不见,再别回来!

奚昭知晓太崖找他定是有事,也没留他。她拿起把油纸伞,递给他:“小道长,拿把伞走罢,免得淋着雨。”

月郤看见,整颗心就像浸进了初夏的橘子水里,酸得他浑身在抖。

他死盯着那把伞,恨不得将其盯出个大洞,最终也没忍住道:“蔺道长那般厉害,连个避雨术都不会吗?”

这话简直酸得人牙疼。

蔺岐的手已经搭至伞上,闻言身形一顿。

他和奚昭同时看向月郤。

见他那半身湿漉漉的模样,奚昭笑得不算客气:“你的避雨术最厉害,直接把自个儿变成了伞是吧,淋得满头是水。”

“好啊,我是伞。”月郤睨向蔺岐,“蔺道长你也别拿那把伞了,直接举着我走罢,省得我在这儿惹人心烦!”

蔺岐早就听师父说过月家二子的脾性,知晓月郤贯是个嚣张跋扈的。

如今一看,果真不讲理。

他不欲与这人多作纠缠,接过伞道:“师父催促,岐先行一步。”

等他走远了,月郤才又看向奚昭,话里的不满意味十分明显:“刚来府里时防我和大哥跟防什么似的,这人才来几天,就已经一起赏花听雨了。怎的,个闷罐子更合你心意?”

奚昭睨他一眼:“若说是,你是不是就能少说两句话了?”

月郤哑口,又被冷风吹了两阵,总算恢复冷静。

“绥绥,”他软下态度,“你在为贴符的事气我?”

他竟还要聊这事儿?

奚昭抿唇,坐在椅子上不快道:“不敢气,转头你又要告诉大哥。”

月郤被这句堵得半晌没出声。

“好绥绥,怎会与他说?”他将椅子拎到她身边,“上回是因为你撞见了鬼,这事儿弄不好还要折损阳寿,所以我才会告诉大哥。遇上这种事,大哥总要更靠谱。”

奚昭将眼一挑,不看他。

撞见鬼?

那明明是他亲妹妹。

月郤又俯过身,语气中带了些撒娇意味:“绥绥,别气阿兄,好不好啊?若是寻常小事,我怎会与大哥说?你看咱俩在花房玩了这么久,他连门前的玉兰树长何模样都不知道——别气我了,好不好?”

“那是他没问你。他若问了你,只怕你连树上长了几片叶子都要数清了告诉他。”奚昭曲起手肘推他一把,“离我远些,月郤你好烦!”

月郤却笑:“我还是更喜欢你唤我名字。”

奚昭烦躁拧眉。

是了,她本来就不是他妹妹。要是哪天离开月家,连兄长都不会再叫一声。

“心底有火就该撒出来——你把夜魄弓拿去玩两把,如何?”月郤掌心朝上,手中化出一把银白色的长弓。

奚昭视线一移,落在那恰如寒冰雕成的重弓上。

夜魄弓是月郤的本命武器,他平日里宝贝得不行。

她使过几回。

弓箭离弦时涌起的强大力量着实令人着迷,一点一点唤醒着她更渴望的某种东西。

“好啊。”她忽然拿起果篮里的果子,丢给他,“你放头上,咱俩一起玩。”

月郤会意。

他走至另一边,将果子放在了头上。

素日嚣张的小少爷站在那儿,心甘情愿当起了靶子。

奚昭举弓拉弦。

一支银色箭矢逐渐凝聚成形,箭尖晃晃悠悠,最后对准了他的颈子。

“嗖——”一声,箭矢破空而过,恰好擦过他的脖颈。

颈边擦过一线灼痛,月郤一动不动,目光跟随那支箭往左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