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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117)

作者: 云山昼 阅读记录

他压低了嗓子,语气亲近能调得出蜜来。

奚昭被酸得一抖。

……

哪儿来的老夫老妻既视感?

腹诽归腹诽,她还是及时反应过来,点点头说:“挺好。”

“住得习惯便好。”太崖垂眸看她,“若有何不习惯的,要与我说。”

“嗯。”奚昭应了声,同时分神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观察之下,她才借着余光瞥见右边的墙上映着道影子。

看着和人影差不多,不过更扭曲一些,一动不动地映在墙面。

但周围并无人。

瞧见那影子的瞬间,奚昭顿时心紧。

不是吧。

月楚临的识海里还闹鬼?

再一瞥——

不光是墙上,还有窗户那儿,也能模糊瞧见道影子,随着烛火抖动而微颤着。

看见第二道,奚昭便观察得更仔细了些。

又见墙角、门旁、门帘处……都映着模样各异的影子,粗略数下来,竟有一二十道。

……

月楚临到底往他识海里藏着什么了?!

奚昭尽量克制着急促的呼吸,往前,抱住太崖问:“我们要住到几时?”

“过完冬至便走。”太崖拉起她的手,搭在腰上的玉带钩上,轻声道,“昭昭,帮些忙,好么?”

奚昭轻一扯,解开了那玉带钩。

他脱去外袍时,她也解了外裳。

雪风从窗缝间灌进,奚昭下意识道:“有点儿冷。”

“冬日自是冷些。”太崖走至桌旁。

赶在他吹灭蜡烛之前,奚昭爬到床上,往里一滚。

等她躺好,太崖吹灭蜡烛。

烛火轻一抖,房中暗去大半。

门口处的影子也随着烛火熄灭而逐渐消失。

奚昭缩在被子里观察着。

吹灭第二盏灯火时,窗口、墙角的影子也相继不见。

等到最后一根蜡烛熄灭,房中陷入一片昏暗。仅靠着从窄窗压来的雪光,才能勉强视物。

太崖躺在身边,两人依偎在一块儿。

奚昭越过他,悄声看了眼墙上。

比起其他几道影子,映在那墙上的是最为清晰的。现下融在一片昏暗中,已瞧不见了。

她便附在他耳畔,小声问:“走了吗?”

耳边撒来温热吐息,太崖眯了眯眼。

半晌,他从被子里捉住她的手,在掌心划了几道——

不。

还没走?

奚昭反握住他的手,在掌心上写着字——

在哪儿?

因着难以视物,其他感官便越发明显。太崖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也清楚感受到指腹划过掌心引起的痒意。

他稍拢了下手,似想握住什么。

等奚昭推了下他的手臂,以作催促。

他才又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

你身后。

在他比划到“身”字时,奚昭就已经感觉有冷意袭背了。

直到他划下“后”字,那股冷意一下冲到了发顶。

身后?

那岂不是就在背后那面墙上。

一道影子?还是方才看见的一二十道影子,都映在墙上?

越想,她便越觉头皮发麻。

要不是想着还在月楚临的识海里,她真恨不得把墙给砸了。

她正想着接下来该比划什么字,太崖便缓抬起手,作剑指在她额心处点了下。

随即,她脑海中就浮现出人声——

“这些影子——”

谁?

身旁传来轻笑。

脑中又有人声:“是我,奚姑娘无需紧张。”

能这么传声怎的不早说?!

还比划来比划去,三岁小孩儿不成。

太崖:“奚姑娘不也玩得自在?”

奚昭:“……”

她摸黑捉着他的手,使劲掐了两把。

身旁人闷哼一声,却笑得更甚。

好一会儿,他才接着方才的话说:“这些影子是见远潜意识的投影,哪怕昏迷不醒,他也有所防备。应是想不到我倾心什么人,才引起了他的怀疑。”

奚昭语气平静:“这么看我觉得这些影子更像他的心眼子。”

太崖:“等这房间里什么都瞧不见了,那些影子自然便消失了。”

奚昭想了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这房间里的蜡烛都吹灭了,但还有暗淡天光。

可若突然将整个窗子都遮起来,又显得反常,很有可能引起注意。

“太崖。”她忽然唤了声。

“怎的?”

“雪光刺眼,晃得我睡不着,有没有法子挡一挡光。”

太崖思忖一阵,应了好,随即以手撑床,半支起身。

他抬手轻点,房中张贴的几幅字画便接连飞至床前,挡得严严实实。

一瞬间,房中彻底陷入漆黑。

奚昭静心等着,直到太崖说了声:“都已消失了。”

她大松一气。

月楚临未免也太谨慎了。

她眨了眨眼,面前一片昏黑,什么都瞧不见。

“有些黑。”她突然说。

“无烛无光,自然黑了。”太崖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那术法抹掉了吗?”奚昭道,“脑子里听见道君的声音,颇有些奇怪。”

“奚姑娘放心,不过半炷香,便会自个儿失效。”

那还成。

奚昭翻过身,摸索着找着了他的脸。

“道君,”她拍了两下,“别睡着了。”

太崖:“……”

他捉住她的手,笑说:“两只眼睛都还睁着,奚姑娘无需拿耳光提醒我。”

第75章

奚昭就势往他旁边挤了挤, 将她记得的几句词全讲给太崖听了,又道:“问星死后,那道士还跟月楚临见过一面, 跟他说什么要按卦象找人, 再把找着的那人的魂线, 跟问星的系在一块儿——虽然有些离谱, 但你说要找的人会不会是我?”

她觉着离谱, 是因这都是一百四十多年前的事了,为何要等这么久?

而且她是穿书, 那道士要是能算着她的出现, 那也太离谱了。

太崖思忖着问:“奚姑娘可记起来月府之前的事了?”

他先前听说过, 她掉入恶妖林时失了忆, 入府后也没恢复。

奚昭自是不能随便说出穿书的事, 便问:“这两件事有何关联吗?”

“或许。”太崖稍顿, “若奚姑娘想知道以前的事, 亦可以像今日这般, 让人进识海里去。如此,以往的事便能知晓得一清二楚。”

奚昭又摸着黑,手按在他脑侧往旁一推。

“想都别想, 我宁愿什么都记不得。”

太崖笑一阵,捉住她的手, 慢条斯理地塞进被里。

又道:“什么都不记得,奚姑娘出府后是打算掷骰子, 扔到何处去何处么?”

“肯定得带份舆图啊, 哪儿好玩就去哪儿。”奚昭不打算跟他说得太详细, “白日里在外面听那小童子提起执明山庄——那是什么地方?”

太崖一时没应。

房中仅能听见八方道玉盘转动的声响,恰如金石相撞。

良久, 她才听见他道:“以前在那儿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