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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58)

作者: 云山昼 阅读记录

“住嘴。”月郤突然打断他, 语气中听不出情绪如何, 脸上的笑意已散得干干净净。

他看也没看太崖一眼, 双目沉沉地望向凉亭底下。

气血在瞧见那幕的瞬间便轰然涌上, 一点点冲毁着理智。他死死盯着那玉钏, 试图从中看出任何陌生之处。但越看,眼中便涌起越多凶光。

忽地,他往外迈了步。

同时手中化出夜魄弓, 对准蔺岐的背影便拉开了弓弦。力度之大,几乎要将弦扯断。

太崖想拉住他, 可还没碰着,就被一道凌厉罡风阻隔开。

罡风擦过指腹, 转瞬就见了血。

他拈净手上的血珠子。

下一瞬, 四五条黑色细蛇从他袖中飞出, 拴缚住了月郤的四肢。

“月小郎君,何必这般着急?我方才便说过了, 这事恐有误会。”

“误会?”月郤冷笑,斜过戾眼睨他,“太崖,别以为这账不会算到你头上!”

“嘭——!”接连几声巨响,缠在他身上的几条黑蛇竟齐齐炸成黑雾。

余光瞥见那些四散的黑雾,太崖笑意稍敛。

未免太过冲动。

他俩弄出的声响大得很,奚昭原还在和蔺岐低声说着什么,就听见了这突来的动静。

她歪过脑袋,望向声源处。

“月郤?”认出来人,她低声与蔺岐道,“小道长,我阿兄来了。”

却没下来的意思。

“嗯。”蔺岐的心绪尚未平稳,应她时声音都有些作哑。他松开搂在腰上的手,道,“奚姑娘,若让月公子看见,实为不妥。”

“等等——”看清月郤在做什么,奚昭忽拍了下蔺岐的背,“他在拉弓。”

末字落下,箭矢离弓。

对准的正是蔺岐的头。

蔺岐抬了眼帘,在感受到那凌厉箭风的瞬间,便已抱着奚昭朝旁避去。

箭矢几乎擦耳而过。

一箭径直没入对面的石墙里,箭身都已没入墙体,还能听见箭尾铮铮作响。

蔺岐放下奚昭,瞥见那箭矢后,神情更为冷然。

便是这眨眼之间,月郤就已到了跟前。

他拎着把重弓,望向蔺岐的视线里压着悍戾怒意。

“你方才在做什么?”

不等蔺岐应声,奚昭便开了口:“月郤,又非仇非敌的,你何故要放箭?”

月郤目光一移。

落在她身上时,眼神中的戾气消减许多,换之以不大明显的委屈。

“绥绥,我……我看见你和他,和他——”

他似乎浑身都在发抖,字字哽咽,几乎说不出成形的话,更没法言说方才看见的场景。

“我被蛇咬了口,蔺道长帮我把蛇毒引出来而已。”奚昭说着,掀起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以让他瞧见后颈的牙痕。

看清血洞的瞬间,月郤登时慌了神,又惊又惧。

手里的重弓也不要了,松了手便快步上前。

“何时咬的,什么蛇?可抓着那蛇了?伤疼不疼?走,先去找医师——不,先把毒逼出来,绥绥,你、你先坐着。”

……

一连串的话砸下来,砸得奚昭只觉脑袋疼。

她直接揪住他的脸,拽了拽。

“月郤,你醒醒!刚刚不说了么,蔺道长都帮我把伤处理好了。”

慌惧的心神勉强稳定下来,但余惊未消。

月郤掀起眼帘,问蔺岐:“道长用了什么药?”

总要知晓用了何药,也才安心。

蔺岐一怔,先是看向奚昭。

对上那眼眸,他隐觉耳尖又在泛烫。克制住那股莫名泛起的情愫,他淡声应道:“蛇毒已清,月公子无需担心。若还放心不下,也可找医师来看。”

月郤又再三检查过伤口,确定余毒已清,总算松了口气。

随后便睨向一旁不出声的太崖,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既是在疗伤,何故要拦他!

太崖会意,笑着解释:“说来那蛇咬了奚姑娘与我也有关,也是怕月公子怪罪,一时糊涂。如今才想起纸包不住火的道理,还要向奚姑娘赔个不是。”

月郤知晓他是蛇妖,并未生疑。

他皱了眉想了阵,才对蔺岐生硬道:“方才那一箭,我的错。要如何讨回来,都在你。”

蔺岐语气淡淡:“不用。”

月郤也没跟他多客气的意思,转而看向奚昭:“绥绥,咱们走罢。我今日去天水阁买了些新玩意儿,一道去瞧瞧?”

奚昭应好,两人正要走,太崖忽在后面跟了句:“月公子,不喝茶了么?”

月郤紧蹙起眉,不愿搭理他。

奚昭倒是想起了什么。

“等会儿,我有话要和太崖道君说。”她一把扯过在旁看戏的太崖,将他拽至角落。

确定那两人听不见,她才开口:“道君可认输?”

眼底见着明显的笑意。

太崖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她的脖颈,似笑非笑地应道:“是,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他何曾想到,自个儿的徒弟这般有“分寸”。

“既是我赢了,那打赌可还作数?”奚昭又问。

太崖:“自然,愿赌服输,任由奚姑娘差遣。”

他想,她所求的最多是些符箓宝器。钱财没有,但这些东西他有的是。

要再直接些,至多求个自由身。

若是这般,还需瞒过见远。见远向来心思缜密,骗过他实属困难。

不过也绝非不可能。

毕竟眼下见远还不知道奚昭与他有多少来往。

眨眼的工夫,他便思索起该如何做才能满足她的要求。

不成想,奚昭却道:“那便好。道君这回虽输了,但话没说错。看来咱俩比起来,还是你更熟悉小道长。既如此,道君不若继续帮我吧。”

太崖稍怔。

“什么?”

奚昭笑看着他:“我这话说得不够明白么——道君既说要帮我求来小道长的心意,何不做到底?”

良久,太崖才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他散漫笑道:“看来奚姑娘是将我当成了那误人子弟的败类。”

原来这狗道士还挺有自知之明。

奚昭腹诽一句,但面上不显,只说:“并非。我是觉得道君定不会出尔反尔,如你方才说的——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太崖低声喃喃,片刻才道,“好,我知晓了。”

奚昭从袖中取出召灵符的碎片,递给他。

“成交。”

-

回去的路上,月郤跟大狗似的跟在奚昭身后。

走一步看她一眼,憋了半天终没忍住,低头问她:“绥绥,没生我气?”

奚昭:“气你做什么?”

她现在心情好得很。

好个太崖,总算栽她手里了。

确定她神情无异,月郤总算放了心。

“今日是我太冲动,你要气我也是情有可原。但绥绥,下回别往这宁远小筑跑了,成么?”他煞有介事道,“你瞧,就来了这么一回,还被蛇给咬了。谁晓得他师徒俩把这院子养成了什么毒窝——你不知道,方才那太崖还想拿蛇咬我,那么长几条!光缠在手臂上都能勒出黑印子,可让人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