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72)
好像不是……
她下意识觉得这举动来得太亲密,且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怪在何处。
本想看得更清楚些,那叫太崖的便收了油纸伞,也不管他俩正抱着,举起伞便懒懒朝下一劈。
隔开两人后,他还笑眯眯地说了句什么。
等那道人帮奚昭把脸上、头上的雨水擦净了,又看着她进屋,两人才一起离开。
“他为何要这样待你?”月问星倾过身,指腹轻轻揉着那发肿的唇,“他是不是,欺负你?你可以与我说。便是不修禁制,也可以赶他们走的。”
奚昭顿时反应过来。
她压下月问星的手,握着。
“你看见了?”她问。
月问星点点头。
“他咬你,是不是?我想找他们算账,可又想见你。”她慢吞吞地说,“但最怕惹来什么误会,给你添了麻烦,所以先问你——若真是欺负你了,就再找他们。”
奚昭挠了下面颊。
“不是,你放心,没人欺负我。不过……”她稍顿,压低声音说,“这事儿要保密,别和旁人说——不论月郤还是月楚临,都不能提起。”
“为何?”月问星不解,“是秘密吗?”
奚昭点头。
月问星更为不解:“可那太崖也在旁边,为什么不瞒着他?”
奚昭想了想:“他是自个儿撞见的——就和你一样。”
月问星思忖许久,才点了点头。
她视线一移,又落在奚昭唇上。
盯着那被咬红的唇,她心底生出股后知后觉的酸意。
“既不是欺负,他为何要这样,对你?”
第44章
奚昭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你不知道?”
月问星迟疑摇头。
她自小就多病, 生前多数时候都长卧病榻。和人交际也少,平常人清楚的东西许多她都茫无所知。
死后就更不用说了,一月只有那么几天能见着人, 还都是在深更半夜。而且除了月郤和月楚临, 其他人见着她了也都是躲躲藏藏, 根本不会与她说话。
奚昭垂眸细思着。
方才虽提醒过月问星, 但要是跟她解释得太清楚, 指不定会告诉月郤或是月楚临。
想了想,她最终应道:“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 以后再告诉你。”
月问星还想问, 但到底更在乎她的意愿, 点点头, 把话全吞进了肚里。
视线落在那微肿的唇上, 她道:“奚昭, 要不要……涂些药?”
看着就疼。
奚昭下意识碰了碰唇, 有些刺痛, 但不明显。
她说:“不用,是口脂花了才看着有伤,把口脂擦了就行。”
话落, 她拿起帕子就往嘴上擦。
她使的劲儿大,大有把嘴皮子都擦破的架势。
月问星看在眼底, 忙起身伸手。
“我……我帮你吧。”她作势接过帕子,“你自己, 看不清。”
天黑灯暗, 照着镜子的确瞧不大清。奚昭便也不推托, 把帕子递给了她。
月问星躬了身,冰冷的手托在她的下颌处, 稍往上一抬。
另一手则拈着布帕,轻轻擦拭着奚昭唇角处晕染开的淡色口脂。
也是离近了,月问星才发觉她的嘴险被咬破了,似还印着浅浅的牙印。
她又暗把那道人埋怨一回,力度也放轻许多。一点一点,缓慢又小心地擦去晕开的口脂。
但更多从心底涌起的,却是股不知名的嫉恨。
那道人算是什么身份。
有什么资格这样待她?
若是她呢?
若是她……
她定不会这般咬她的——便是力气再小也不行。要慢一些,再轻一些,万不能磕着她……
恍恍惚惚想了一阵,直等对上奚昭的眸子,她才遽然回神。
为何要想这些东西?
她慌忙垂下视线,暗自生恼,但又庆幸自个儿已经死了,至少从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奚昭,”她擦去最后一点,忽问,“他这样待你,你是什么感受?”
眼下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若奚昭不喜欢,方才定要推开的。
可她并没有。
奚昭抿了下唇,如实道:“就挺好玩儿。”
不过蔺岐好似根本不会接吻。
一开始只会浅尝辄止地碰一碰、啄一啄,后来有意学她,再往后似还咬到她两回。
月问星将帕子攥在手里,指腹死死压在那浅红的印子上。
布帕被她的手沁得冰冷,却又跟火一样烧灼着她。
她本想说,若她觉得有趣、好玩儿,那她也可以陪她。
可话未脱口,就又被一股卑怯给压了回去。
再开口时,她便转了话茬:“马上就要入秋了。”
“好像是。”奚昭点头,“我看荷塘墙外面那棵银杏,叶子好像在慢慢变黄。”
“秋天,就不怎么下雨了。”月问星将那帕子攥在手里,揉捏着,“也没那么多机会见你。”
奚昭心说,都不一定见得着面了。
现下一切都还算顺利,说不定很快就能和蔺岐结契。
等结了契,她便拎着包袱跑路了,管他入什么秋下什么雨,和她再不相干!
但她面上未显,只道:“虽说下雨少,也还有月圆夜。”
月问星欲言又止,最终却只低下头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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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太阴门大殿门口。
已是深夜,细雨绵绵。月郤掀开轿帘,借着夜明珠的余晖,他望见了正在马车一角看书的月楚临。
余光瞥见他,月楚临头也没抬地问:“东西已经送过去了吗?”
“嗯。”月郤把伞往后一递,等车外的小童子接过伞,才一步跨上马车,坐下,“那几个赤乌来的老头揪着我问兄长在哪儿,我只说你还有事要和鬼域的人办,没空来。还问了我不少话,想揪我的错处,不过我都装聋作哑,只当听不懂,应付过去了。”
他们今日来这太阴门,为的就是送那恶狐的尸首。
而赤乌境的人听说此事,忙不迭就派了好些人过来,还想为着恶妖林的事与太阴门争一争。
不过月楚临早有预料,只到了大殿门口,却没下去,让月郤跑这一趟。
“除了凶狐,可还提到其他事?”他翻过一页书,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说了,还不是要找那蔺岐。明里暗里问我府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人,还说若非做贼心虚,就让他们派人来查。我只道了句谁敢进门就要谁的脑袋,都挡了回去。”月郤重哼一声,“一帮老狐狸,就是想借这两件事做文章,以为把矛头对准我们月家,便能让咱们和整个太阴门闹出龃龉。”
“其他人如何说?”
月郤挑眉:“都没怎么说话,不过我走的时候,裴家的走过来跟我闲聊了两句。说是他那小儿子收到了兄长前些日子送他的剑,很喜欢,日日佩着出去四处转悠。”
“那便好。”月楚临道,“既如此,便无需去管赤乌的人了。”
月郤点点头。
他也清楚,那裴家的不过是借此表个态度:赤乌与月家之间,他们定然更倾向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