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说,如果皇上不行个方便的话,臣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吴琥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垂的越来越低,因为颜赢眼睛都已经横着立起来,随时可能喷出火来把他焚烧成一团灰烬。
要是有其他的办法,他也不愿意来皇宫找不自在呀。
跟日冕帝商量,他也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小心脏噗通噗通跳不停,每个字都得斟酌再三才敢说出来,可惜还是不入陛下的‘龙耳’,反而让气氛越来越僵,场面也越来越难以收拾。
见颜赢沉默以对,干脆不搭理他,吴琥烁手掐着大腿根,在一阵阵抽痛之中勉强集中注意力,迎着颜赢强大的气场,步步紧逼,“皇上,臣言语轻微,左右不了您的想法,可是臣也同样不敢得罪救主,既然陛下不愿意,臣就不再罗嗦,这就回转去找七爷,把难处学一学,没准老爷子体恤臣的难处,能帮着想点办法。。。”
他说完,暗骂自己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么说不摆明了要站在先皇一脉的阵营之中,与日冕帝彻底决裂了吗?
这往后,他在朝堂之上可怎么混呦。
长袖拭去额头豆大的冷汗珠子,他已经完全不顾的未来了。
家里边都闹翻了天,先保住妻儿,才是他唯一要关注的事。
呜呜呜,置办起个家容易吗?尤其是吴家因为天机泄露太多,闹的现在子嗣单薄,姻缘线几乎没有了。
颜赢之怒
对他来说,当年能娶到千霜就是个奇迹。
而奇迹之所以称之为奇迹,就在于它发生的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吴琥烁分外珍惜,为了他的媳妇儿他的儿子,他可以豁出去性命。
同样的想法又何尝不在颜赢心中跳跃,他和温若若用了三年多的时间,才真正的走到一起,甜蜜的日子没过几天,就有个神棍跳出来搅局,颜赢要顺了他的心意,皇帝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吴琥烁!!!”一声咆哮狮子吼,颜赢的整张脸比外边的天色还要黑,“你这是拿老头子来威胁朕喽?好,很好,你非常好。”
连连摆手,连连后退,吴琥烁狡辩的挣扎,“皇上,您消消火,臣这不也是没办法吗?七爷说了,找不回长公主就叫臣自己拎着脑袋去请罪,您这边又根本不配合,叫臣自己想办法,当初瑶瑶公主是强逼着臣冒险施法,您也是知道的,到最后所有的责任都让臣来承担。”使劲拍拍肩膀,轰轰作响,“臣这小身板,扛口小黑黑锅没问题,可把泰山都压下来,真的支撑不住哇。”
他好委屈。
家都要散了,他也豁出去了。
一番话,戳中的何止是颜赢的痛楚,那关闭许久的记忆闸门刷一声被打开,珍藏起来的过往趁机窜涌而出,以为已经忘却的过往却依旧那么清晰。
他的手掌再一次大力的拍在桌案上,轰然巨响后,脚下躺满碎裂成一片片的木屑,而颜赢的手,亦在极速之间被撕裂,血流不止。
他似是没有感觉到手心的伤口,一把拽扯住吴琥烁的衣领到眼前恨意滔滔,“是谁帮长公主开卦占卜?是你!是谁泄露天机,最终让瑶瑶下定决心?也是你!又是谁在她迟疑不定旅行会出现危险时,而信誓旦旦的给予保证?还是你!!现在你到朕面前叫苦叫冤叫委屈,那朕该找谁去叫痛?你吗?吴琥烁,你担得起吗?”
终于敢放下心来
吴琥烁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口称惶恐。
惨了惨了,这回可真是把陛下惹火,连桌子都拍碎了。
温若若也是第一次见颜赢流露于外的怒火,那只滴血的手掌刺痛了她的眼,连忙掏出手绢仔细擦拭,再小心翼翼的裹好止住了血,“皇上!!!”
“你别跟着瞎起哄。”他的炮火对准了她,没忘记刚才若若插言要把头发和血交给吴琥烁,都跟她说了几万次不可以,怎么就好像听不进去似的,还一心一意的按照自己的想法不改变。
她垂下头,不接话茬,虽然被凶,心里却暖融融的。
那是被在乎被重视的悸动,在心湖荡起丝丝涟漪,再扩散到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
手腕的动作愈发温柔,生怕弄痛颜赢一星半点,“臣妾知道了。”
软软一记‘化骨绵掌’,让颜赢立时愣住,把逞凶的视线从吴琥烁身上收回,奇怪的垂下头望着怀抱中异常恭顺的女子,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柔媚嗓音。“若若?朕绝不放你走,就算是换回瑶瑶这个理由也不可以。”
甭以为撒个娇就可以躲过去。
“臣妾明白,没皇上的吩咐,绝不离开您半步。”她捧着他的手,更加担忧血流不止的伤口,至于先前大义成全的念头,早就在颜赢的霸气之中飞到九霄云外,烟消瓦解。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个极其别扭的女人,矫情又没安全感,非要他掏心掏肺的证明给她看,才敢心安理得的接受这番好意。
现在,她终于敢放下心来,坚定的相信颜赢的决心,不再患得患失的担忧一旦燃起希望,终有一天还是会破灭。
再不要去想有关于过去的种种,现代优渥便捷的生活离她很远很远,从此之后,她要留在古代当他的妻,并像颜初瑶一样替他打理好后宫,让颜赢可以无所顾忌的实现他的理想,当一名功垂千秋的明君圣主。
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
吴琥烁无功而返。
事情闹到这步田地,他只能另寻他法。
颜赢转身,深沉的盯住若若,异样流窜的光芒让她忍不住心发慌,那黑白分明的眸子,说不出的深邃悠远,无法掩饰的情意化为丝丝波纹,沿着瞳孔的中央向外扩散,隔离了外部所有的气息,让世界只有彼此的存在。
这一刻,她是他的唯一,他亦是她的专属。
眸子里倒映的是对方的影子,直达到心底,并最终烙印下影像永久保存。
她嗓子略微发干,微微上翘的红唇散发出诱人的色泽,愿君采撷。
颜赢缓缓垂下头,落在她耳畔用低沉的嗓音道,“若若,我想吻你,真的很想很想。”
这种事,是在询问她的意思吗?
若若红了面颊,下意识的垂下头躲避难掩困窘,喉咙愈发干燥,烧的唇也火辣辣的热,她习惯性的伸出灵敏的舌尖,迅速一刷,总算缓解了紧绷之感。
身侧的男人倒吸一口冷气。
捧住她的后脑,几近粗鲁的印上那渴求已久的唇瓣,久旱逢甘露,他已经无法让理智来主宰,只得拥紧这玲珑娇躯,险些揉进身体内合二为一。
“若若,我收回之前的话。”百忙之中,他气喘吁吁的声明,打横抱起她,唇却不离她的脸颊,印下散碎细吻。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却没有像往常似的躲闪,藕臂揽着他的脖颈,现出所有,努力的取悦于他。
暖帐良宵,情谊绵长,隐隐有无边春色漫出,染亮了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