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之以弱,用之以强,公子白百般手段,到了这儿就完全派不上用场。
那些黑面的男人冷然立于最高点,任凭他嘶吼怒骂,亦或是软语相求,就是不搭话茬。
一个人的舞台是寂寞的,公子白口水费干,也得不到半点回应,索性一屁股坐在路边,手拄着巨剑,闭目休息。
他不弄明白心中的疑问,不再见一次那个与幺儿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不甘心呐。
谷内,若若对此一无所知。
对她来说,公子白不过就是吉祥赌坊内惊鸿一瞥的红衣男子,比较令人印象深刻的路人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颜赢不会无故在她面前提起,下人们就不敢嚼舌根的说起,若若的一餐饭吃的欢欢喜喜,原汁原味,清淡佳肴,少了许多油腻后,令人食指大动,她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填,胃部暖融融的饱胀感,让人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吗?天色还早,我们出去走一走吧。”食物让她恢复不少体力,连日的昏睡而留下的困乏终于消失无踪,她欢腾雀雀,连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
颜赢心惊胆战的上前,一把将她抓回身旁,手牢牢的握住滑不留丢的柔荑,“慢慢走路,你裙摆太长,万一摔到怎么办??”
“不会呀,以前不也是这么穿。”挣脱开他的束缚,若若原地转了个圈。。。
还没华丽的展示她的矫健平稳,身子一坠,她又跌回到颜赢的怀抱当中。
“小心呐,转来转去头会晕,你不是想要出去散步吗?快走快走,我陪着你。”他额心冒出大滴的汗珠,胡乱用袖子擦擦。
承欢膝下
奇怪,至于紧张成这样吗?转几个圈而已。
若若奇怪的瞄他一下,扁扁嘴,没说什么。
她又不是易碎的娃娃,不至于被保护成这样吧。
福音和岚秋远远跟随,一个手里端着茶水点心,另一个捧了厚重的衣物,随时都准备冲过来效劳的样子。
太夸张了,不只颜赢不对劲,连那两个丫头也神经兮兮,不知道在搞什么。
花谷内,给人留下的居住范围有限,所有的建筑物偏安一隅,将大部分的空间留给了原本就存在的奇花异草和生存于谷底的温顺动物,屁股上挂着小灯笼的萤火虫在花丛之间飞来飞去,万盏小‘烛火’辟开一条狭窄的路,明明五月无星,若若还是可以很清晰的看清周围的景物——这里美的令人眩晕,若不亲自到了,真不敢相信造物主的奇迹。
在现代,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的吧。
“住在这里,会不会像山中的老神仙似的,长命百岁哇。”若若手捋胡须状,吃吃笑不停,放纵的半倚着颜赢向前走,漫无目的,只为了散步而散步。
他就知道她会喜欢这儿。
宠溺的拍拍若若的肩膀,“你喜欢,可以一直住下去,爹娘每年会在此猫冬,也不愁谷中寂寞。”
“那怎么可以,你是皇帝呀,不好长时间滞留在外边,朝中不可一日无君,你也不能老让爹爹跟着操心吧。”偶尔来一次她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颜赢莞尔,“那以后我们也每年冬天过来,老头子越是想清静,咱就越不能让他得逞。”垂下头,在她脸颊处浅浅吻了又吻,“也许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多带几个小东西过来,哈哈哈,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老头子被一群软绵绵的娃娃缠着‘承欢膝下’的感觉。”
愣了愣,若若脸蛋火烧火燎,听明白的颜赢暗示的意思。
话到嘴边
她这稚嫩的身子,满打满算才十五岁而已,颜赢这就已经考虑那么远了吗?
双手护住小腹,她简直无法想象,这里边有一天会接二连三的蹦出男男女女的小娃娃,有的像她,有的像颜赢,也有的两人全不像,可细细端详,还是能从小脸上瞧出似曾相识的面孔。
她和燕隐哥哥的孩子,这个念头出现了便再也挥之不去,若若控制不住想法,脚步轻浮的跟在颜赢身侧,有好几次,被脚下不平的碎石子绊了个趔趄。
颜赢不得不把她整个拥入怀,手臂搭在她的腰侧,支撑起若若身体大部分的重量。
比起每一步走的心惊肉跳,这么点负担实在不算什么。
相反,他还觉得很甜蜜。
那种轻松,已是多少年都没有品尝过了。
也唯有她,才能把这种全然不设防的感觉带给他。
瑶瑶说的对,若若真的是他一生的倚靠,只要有她在,他就永远不会一个人来面对。
表面上是他在守护着若若,可实际上,他才是真正需要救赎的那个人。
忽然有个点头,把一切都说给她听,那些刻在心底的记忆,和最近隐瞒起的小秘密,全部掏出来与她分享。
想看着若若在花谷内欢笑,快活的转起圈圈,想把她禁锢在怀抱之中,向天地昭示他的决心。
这份激荡的情绪不可抑制,他已经很多年都不知道什么是冲动,按部就班的布置一切,虽然稳妥,却不曾有过惊喜,因为都已经安排妥当,他能目睹开始,亦可以预料结局,少了新鲜感的生活,渐渐乏味。
“幺儿!~幺儿!~你听见了吗?我是小白,小白啊。。。”远远的,传来公子白有气无力的呼喊声,偏偏字字清晰,声声入耳。
旖旎的气氛瞬时被打破,颜赢话到嘴边,又生生咽回去。
夫君。。。夫君。。。
“他在喊谁?”若若疑惑的问。
“不知道,大概是说睡着了在说梦话。”颜赢哈哈一笑,打算胡混过关。
“夫君!”不依的捶他一下。
她从不这样唤他的。
不管抗议多少次,都还是燕隐哥哥的叫,害得他每次想一亲芳泽,都得强抵着浓浓的罪恶感。
没想到,那好看的小嘴,一张一合的唤出夫君两个字,杀伤力会这么大。
颜赢瞬时绷紧了身子,傻笑缓缓蔓延,把整张脸都染上了灿烂颜色。
夫君。。。夫君。。。
好亲密的呼唤,听的他心里麻麻酥酥,一路暖到了脚跟。
“也不能叫公子白老是呼喊不停,都快三更了,他一个人在谷口,怪可怜的。”若若没有忘记他曾两度出手搭救,颜赢需不需要是一回事,可危难之际没有避开,这份情她领了。
“九曜,把公子白请进谷,安排住进客房,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他握住她的柔荑亲一下,笑容中带了几分讨好,“这样处置可好,颜夫人?”
他爱死了这个占有欲十足的称呼,并决定回京后,立即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温若若是他颜赢的结发妻子,唯一的,单独的,亦是永远的。
不容觊觎。
若若轻笑摇头,不再多插话,两人手拉手到树底下的石墩子上坐好,亲亲热热的依偎而坐,连腿都互相纠缠在一起,她倚着他的肩,眼望月色笑意不止,而颜赢的手始终搭在她的小腹上,来回摩挲,轻柔的像是在呵护价值连城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