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公主要是不收下,岂不付了吴公子的一片美意。”
静香也学他那般轻松的侃侃而谈,边说话边又将摊开的画卷起随手交给身旁的婉儿,还交待将其收好之类的话语。
随即又回头道:“再说,像吴公子这样名人的墨宝,想必一定有很多仰慕者,拿出去买个千儿八百两的肯定没什么问题。”
“公主廖赞了。”
白衣美男浅浅一笑,向她谦虚的一拱手,“只要公主不嫌弃就行,墨宝谈不上,只不过是胡乱涂鸦之物,又哪里有什么价值可言,仰慕者那就更不敢奢望了,公主说笑了。”
“本公主哪里是在说笑了,你看我笑了吗?”
静香突然憋住笑意,端正颜色,故意将那张美丽精致的小脸向他逼近寸许,半真半假的将他质问。
“没有……”
白衣男子微微一愣,随即便顺从地接口答了句。
“哈哈……你说对了。”
静香戏弄成功,得意地奸笑一声。
“……在下还没说完,公主不是在说笑,而是在开玩笑罢了。”
嗨,没想到这样的书呆子,也很有幽默细胞。
这让静香不禁对他有些另眼相看,盯着他静静瞧了一会,这不瞧还好,一瞧就有些移不开视线里了,这家伙实在长得太好看了——
有趣的名字
面前的男子眉目清远如画,鼻挺唇薄,色泽淡淡如玫瑰花瓣,气质也好,是那种儒雅与飘逸相结合的完美型……
在月光和灯光的映衬下好看到人神共愤!
“公主……公主……”看得入神时,突然有一双白皙修长如玉雕的手在面前晃了晃,“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白衣晃,那人起身,静香也终于因为那一晃,而快速的回过神来,“等等……你还没告诉本公主,你叫什么?”
脚步停住,蓦然回首优雅的一笑:“吴用,公主可记好了。”
话落,抬脚快步离去,只留个静香一个潇洒飘逸的身影。
“吴用……”
有趣的名字,静香望着那走远的身影,暗暗咀嚼,一抹浅笑在唇边慢慢荡漾开来。
“公主,奴婢发现吴公子真的长的超好看哦!”
吴用的背影一消失在视线里,身边的婉儿就十分花痴的赞美起来,一脸的津津有味。
“是么?你喜欢?”
静香回首,琉璃珠微微一动,一抹慧黠在眼底快速闪过,“如果你喜欢,那我把你许给他,你看怎么样?”
“奴婢不敢,奴婢是为公主才这么说的,请公主明鉴。”
一听静香说出那些话,上官婉儿突然万分惶恐的跪了下去。
“干么那么害怕,我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干嘛那么害怕,真是没意思。”
静香觉得没趣的将头转了过去,视线落在了那些跳舞的女子的身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公主……”
“我知道了,别再解释了,快点起来吧,你这样跪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我虐待你了。”
上官婉儿胆怯的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不曾回过头来的静香给打断,她只好听话的默默起身,随即规规矩矩的站在了她身后再不敢多言什么了。
随着那人的离开,静香突然感觉之前还算精彩的歌舞,竟然一下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这是为什么?她在心里暗暗自问着。
迷惑间,她禁不住回头朝着那白影消失的方向望去,入目的桃花雨甚是浪漫。
渐渐的,静香被那纷纷扬扬飘舞的粉色花雨迷呆了,目光愣愣的盯着一个地方看得入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身影走近,上官婉儿正想行礼打招呼,却被那人一个手势给拦住。
之后,那人的一只手搭上了静香的肩头,温温柔柔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四妹,看什么看的这样入神?”边说话,那人边盘腿坐到了她身旁的空位上,带些打趣的道:“又看上那位美男了?”
“你还不知道?”
静香终于回过神来,转过头朝着她的三哥调皮的一笑,“那个人呀,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什么意思?三哥愚钝。”
甜蜜负担
“什么意思?三哥愚钝。”
唐子重故意装糊涂的一问,眸光却怪异的晶亮起来,宛如有星辉洒落一般,细细碎碎间有什么不敢奢望的希翼被点燃。
“呵呵呵,什么意思就是不告诉你……”静香继续调皮,摇摇晃晃地竟念起了诗经,“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美男,在伊身旁。”话落,还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唐子重微微一愣,随即温柔的一笑道:“这是什么诗?四字一句,听起来还挺顺溜。”
“情诗……”
静香哈哈一笑,站了起来,趁唐子重没做出任何反应之时,便如脱兔一般的跑了开去。
“公主……等等奴婢啊!”
见静香跑远,上官婉儿急忙追赶过去。
唐子重却并没有起身去追,只是目光痴痴,静静的凝望着那渐渐远去的淡黄色倩影,久久的不曾回神。
情诗……
若这不止是个玩笑,那该多好?
月儿,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而他却一直放在心里。
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而他却意外的窥视到了其中的秘密……
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就像在心坎上压了一个重重的包袱,却也因为某个人的关系,而变成了甜蜜的负担。
最奢侈的事情
春困缠人,时光匆匆,转眼新皇登基的日子就到了。
算算日子,静香借尸还魂到这里已经是一月有余了。
南唐三十八年,四月初六,新皇登基,改国号为嘉庆。
这日,为了祝贺新皇登基,静香特意盛装进宫——
桃红的披风,描金绣凤,乳白的贴身锦缎长裙,尽显窈窕身姿,莲步姗姗间若风拂杨柳摆,摇曳生姿,美不胜收。
“月儿,到母后身边来。”
一走进锦华宫,高座首位的太后就亲和地向静香招手示意。
静香扬起小脸甜甜的一笑,碎步小迈着向她走去。
这场庆贺宴,分了两个场地,一个在锦华宫举行,由太后主持,前来参加赴宴的都是女眷,或皇宫里的妃嫔,或一些朝堂重臣的家眷。
红粉柳绿,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
另一个宴会侧由新皇帝主持,场地选在未央宫,前去赴宴的都是男子,间或王爷,和一些大臣。
这样的安排并非是偶然,而是新皇帝故意而为之,目地是想将太后排除在朝堂之外,协助先帝执政多年的太后,当然也明白这其间的暗语。
只是在了然之余,难免有些伤怀,自己肚子里生出的儿子,长大之后,竟就这般的提防自己,这是不是就是皇家无纯粹亲情的最好证明,大家都谈利益,和利害关系。
想要一份纯粹的亲情,那简直就是奢望,在这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宫殿里,情之一字,及之于任何人来说,那都是一种极其奢侈的东西。